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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盈盈 第4页

作者:江静

不知该说是他没长眼,还是该说他没常识?总之他就是没发现米缸上头明显的木盖,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敲破它,里头的白米自然源源不绝地流出来。

把米倒进锅中,生起了火,他盖上锅盖,努力地想着炒饭里头该放些什么。

他想到要放葱花,这是她根据砧板上切得像粉末似的葱末推断出来的。

说不定炒饭放葱末的确比放葱花更合适,只是一般人可能没办法把葱切得如此细,说它是“末”还客气了,那根本已经是“粉”了!

不过,不幸中的大幸是至少他的刀法还不错,至今十指健在,要不这里会更像命案现场。

然后,他拿葱时不小心打翻整个菜篮,拿砧板时又“顺手”将一旁叠放整齐的锅碗瓢盆给扫了下来,那些东西便“自然而然”的碎了一地。

打蛋时又因为用力过当,加上笨手笨脚,所以弄得满手、满身、满地的蛋汁,那是“一定要”,也是“应该的”。

最后,他闻到了一股焦味,这才发现锅里的白米已成了一团黑炭,而那只居然没“变出”白饭的锅子,也得到了它应有的报应——壮烈牺性。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心血来潮”,又“看起来”“理所当然”,再加上“不小心”和“顺手”,所以“自然而然”地发展成这“一定要”也“应该的”情况。

其实她该感到庆幸的,至少他还没放火烧了房子,她应该放鞭炮兼摆流水席大肆庆祝一番。

“你生气了?”李宁风怯怯地问。

“没有。”她背过身去,拒绝与这个家伙面对面。

他不死心地绕到她的面前强调,“我不是故意的。”

老天爷,我也不是故意把他捡回来的,求求祢行行好,派个人来把他带走吧!她心里哀号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你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芷盈清了清喉咙,“可是,你不觉得以一个体内尚有余毒的人来说,你好像太过好动了点?”

“体内有余毒算什么?再毒的毒药我都试过,饬筋散这种小玩意,大爷我还不放在眼里。”李宁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奇怪的嗜好。”她以一种看异类的眼光瞪着他。

她早就怀疑这个破坏狂是吃啥长大的,现在总算真相大白。

那天在鬼狼林,难不成是她多事了,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人救,更说不定他老兄正在“享受”中毒的“快感”,却因为她的多此一举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才会如此恶整她?

真是愈想愈有可能。

“你在胡说什么?我又不是自愿吃毒药,这一切还不都是我娘逼我的!”他连忙撇清。

原来奇怪的人不只有他,还包括他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她最喜欢钻研新的毒药,但费尽心血地制出来后,不找人试试又觉得可惜,所以她只好找人试,不过她又不喜欢见着人家身亡,所以每毒必救,至今倒也没害死过什么人,因此,江湖中人虽称她为毒仙,也仍尊她为药圣……”

他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不过芷盈倒听出了个重点来。

“等等,你说人称‘药圣毒仙’的秦月珊是你娘?”

见李宁风点头,她还想细问时,外头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难不成住在深宫内苑的皇帝老子前往他老人家的行宫时,一个不小心走岔了八百多里,来到这小小的安乐村来了?

怎么可能?

但是除了这个原因,芷盈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性,毕竟她的聚药居从来没这么人满为患过。

“小女子段芷盈,不知各位光临寒舍有何贵事?”有道是来者是客,尽避对方人数众多,个个杀气腾腾,她身为主人,仍不失礼数地问道。

“来向你要一个人。”蒙着面纱的徐净月开门见山地说。

整个聚药居目前为止只住了两个人,芷盈当然不会笨到怀疑这蒙面的女人是来找她的,但基于礼貌,她还是简单地问:“谁?”

“他!”徐净月指着李宁风说。

“我?”李宁风睁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头。

这一刻,芷盈几乎相信上苍真的听见了她的祈求,这么快就派人来带走这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的超级大麻烦。

只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不过才半刻钟之前的事呀,那如果她现在说自己很缺钱,天上会不会马上落下一阵银子雨?

“你没事找我做什么?”李宁风蹙眉问。

“哎呀,讨厌,你见过人家的样子了,你忘了吗?”徐净月娇嗔道,那娇滴滴的声音仿佛掐得出水似的,与她平时凶悍的形象大不相同。

月宫的手下们都看傻了眼,怀疑眼前这个大发花痴的女人和他们的宫主是同一个人吗?

“然后呢?”他又问。

“然后……然后你就要和人家成亲啦,你好死相喔,一定要让人家说出来才高兴,真是羞死人了。”说着说着,她又害羞起来。

般什么,到底是谁高兴来着?李宁风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这位姑娘,在下只是不小心瞧过你的样貌,再说又不是我自愿的,用不着给我这么大的惩罚吧?”

“什么?你居然敢说娶我是种惩罚?”徐净月的声音倏然提高。

“本来就是,你这种行为跟栽赃有什么两样?”

眼看两人大打出手的可能性升高,身为聚药居的主人,芷盈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几句话,毕竟她的小竹屋可禁不起这群野蛮人的暴力洗礼。

她轻咳两声,成功地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可否容小女子说句公道话?”她梭巡了下众人的反应,除了些“哼哼啊啊”的鼻音外,勉强算是没人反对。

“敢问姑娘,瞧见过姑娘的容貌就必须娶你为妻,这是哪里的风俗,竟如此特别?”她尽量把话说得含蓄。

“这是我月宫流传数百年的宫规,只要是见过宫主容貌的异性,必须与其厮守终老,不得有违。”徐净月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任何人都得按照她月宫的规矩过活似的。

不得有违?她以为她是谁呀?

“你们从不稍微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吗?”芷盈陪笑问道,掩饰心中的不屑。

“当然不考虑。”徐净月斩钉截铁的回道。

她肯定的语气让芷盈不容置喙,所以她识时务地说:“也对啦,这是月宫留传数百年的古训,若不遵守,怎么对得起那些先贤们,你们说是不是?”

她的神情看来谄媚极了,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同伴“出卖”了。

月宫众人听到这番大方得体的话,均啧啧称是,其中又以徐净月为最,整个人都轻轻飘飘了起来。

不错,这小泵娘识大体,虽然刚才她还觉得那张长得太美的脸蛋有些讨厌,现在看来倒挺顺眼的。

李宁风愤恨地回想着自个儿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个女大夫的事,她用得着这般陷害他吗?

想来他也不过拔掉她庭院中几棵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杂草”,摔破两对几百年前的“旧花瓶”,弄破了几十个锅子、碗盘之类的东西,了不起就他练剑时不小心砍倒了她栽种十年的银杏树,最多再加上他昨天练“纵天梯”时一失足踩破屋顶,根本没什么嘛。

那都是些又破又旧的东西,他不过是顺手替她清理一番,她非如此记恨不可吗?

就在李宁风怀疑自个儿会被芷盈五花大绑送给徐净月当“压宫丈夫”的当儿,芷盈忽然说出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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