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叫其它宫妃妒恨的宠幸,她自嘲地一笑,而她自知不善权谋的自己能爬到淑妃这个位置,就是因为她从不曾试图勾引皇上,每次都老老实实地看书。
“淑妃呀,朕有件事想告诉你。太后要朕封后,你说朕封你们中的哪一个,更加合适呢?”过了好一会儿,好似终于发现到她的存在,擎天放下朱笔,闲话家常般地说道。
秋萍像是被针刺到一般将手中的书掉在地上,怪不得最近宫中气氛如此紧张,始作甬者竟是皇帝。
“您终于出手了,皇后的位子,像是一块肉骨头,而我们这些人便是一群饿狗,为一块肉骨头自相残杀。可是这块肉骨头,永远不会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淑妃站起身来,脸上充满哀凄,她为自己感到悲哀,为那些沉醉于镜花水月中的宫妃感到悲哀。
擎天一愣,他用崭新的眼光看着这位被自己忽视的女子,“你是一个聪明人,”他的语气是绝对的赞赏,“但坏也是个大胆的人,你知不知道,朕随时可以处死你?”
“臣妾明白,只是死在皇上手中和死在其它人手中又有什么差别?”不屑于与其它人争宠玩手段,她自知在争后位的斗争中,难逃一死。
“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你若生为男儿,定是国之栋梁。”他倒有些后悔,将这奇女子卷人这场游戏中了。
“陛下若是真的可怜臣妾,就请皇上准臣妾削发为尼,或者将臣妾打人冷宫。”这是她惟一的活路,从擎天的态度里看到了一丝曙光的她,跪地哀求。
“你是个有才干的女人,不该就此埋没。这样吧,你替朕做一件事,事成后,朕放你自由。”
“谢皇上恩典。”秋萍的眼中发出光芒。
仲秋佳节,京城中一派热闹景象,皇宫中争夺后位的战斗如火如茶地展开。
原本希望最大的金芷兰,因父亲获罪被皇上削官罢职,地位因此一落干丈。宫中也从一枝独秀,变成了“群雌争霸。
昔日宾客如云,巴结送礼者无数的凤翎宫,如今却是门庭冷落。
一向骄蛮又爱面子的金芷兰经此大变,一团火气全都散在了随侍的宫女身上。又一次大发脾气的金芷兰将宫女打骂一通后,坐在床边哭泣。
“娘娘,淑妃娘娘来了。”一位宫女小心地说道。
“她来干什么?”金芷兰与秋萍素无往来,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一向深居简出埋头苦读的秋萍所为何来?
心中虽然疑云重重,但芷兰仍擦干眼泪,坐在妆台前迅速补妆,她可不想狼狈地见“敌人”。
“姐姐万安。”淑妃秋萍曲膝见礼。
“妹妹快请坐。”金芷兰甜笑着请她入坐。
“唉,家贫出孝子,国难显忠臣。在这种时候妹妹能来看我,我实在是……”金芷兰用绢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快别说了,姐姐,平日里姐姐对妹妹那么好,妹妹来看您也是应当的,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呢。”秋萍说着说着竟也流下泪来。
“妹妹,你这是怎么啦?”金芷兰被她哭得一头雾水,宫妃之中现在受宠幸最多的便是她了。自己还没哭呢,她怎么先哭起来了?
“容妃和贤妃太欺负人了,她们两个联起手来排挤我。说是只要除了我,您现在又……她们两人日后一个做皇后,一个做皇贵妃。”从巾帕的缝隙中偷偷瞥了一眼脸色大变的金芷兰,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昨晚万岁爷对我说,罪不及子女。姐姐一向深得他心,只是……只是刘大人上折子说……说您是罪臣之女,难伴君侧,要皇上罢了您。”秋萍见金芷兰还是不开口,又加了一把火,这次金芷兰气得几乎把银牙咬碎。
“谁不知道刘大人是容妃的亲娘舅,她这是想赶尽杀绝!我金芷兰没那么好欺负!”
“万岁也说刘大人动机可疑。唉,我出身低微,当个淑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姐姐,就凭您人品才干,封后当然不成问题。”
金芷兰的脸色渐渐转好,心中的郁气散了些许,“妹妹,姐姐若有出头之日,绝忘不了妹妹今天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不过想借我的手除掉容妃她们,我姑且先放过你这个小贱人。待我除掉了那两个人,再拿你开刀。
金芷兰笑得几乎快渗出蜜来,淑妃也一脸笑容。两人“一团和气”,你一句姐姐,我一句妹妹地谈起心来了。
与秦茯苓在清凉阁赏月,擎天的眼光始终未曾从茯苓身上移开。距离上次会面,他们已经有十几天未见了。
这也是他急于扫清宫妃钓原因,他知道茯苓是不想看她们妒恨的嘴脸才不肯时常人宫见他的。
用宫妃使她相信自己不会再对她有非分之想,更或者可以引发她的妒意,让她认清自己感情的计划。如今看来效果不彰,弊端也显露了出来,他决定放弃此计,重新拟定计划。
“你不赏月,看我干什么?”发现他的注视,茯苓移了移位子,她有些不自在。
“朕三十五了,你也不小了吧?可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老,而朕却越釆越老了。”
“我才二十四岁,还不算老。再说我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若是二十四岁就早衰,我就完了。”提起女人最在意的年龄,秦茯苓也未能免俗地计较起来。
“不对呀,我记得秋枫和倚天同龄,而你又是秋枫的师姐,你应该比他们大上几岁才是。”与她相交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想起这个问题。
“我们江湖上的门派,是以入门先后论大小的。秋枫入门比我晚,自然是我的师妹。无情是男弟子里最小的,可是排名却是老二,仅次于师父的儿子柳无心。”茯苓向他讲解江湖门派的规矩。
“哦,不过女人一过了三十就难找到婆家了。这样吧,你若是过了三十还没有找到可以忍受的男人,就进宫陪着朕,咱们两人凑和着过吧。”擎天说的虽是玩笑话,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我可不敢,你的那些妃子搞不好会把我吃了。”秦茯苓一阵哆嗦,一副小女子怕悄的模样。
“原来你那么胆小。”擎天失筏,“来,乖,别怕,到时朕会保护你的。”擎天玩笑似的想搂过她,却被她机警地躲开了。
“好啊,过了三十,我若是还没找到可以忍受碰触的男人,我就进宫陪你。茯苓半真半假地笑着道。
擎天难掩欣喜,君子一诺千金,茯苓就算现在是在开玩笑,他也当真的听了,到时她想耍赖也不成了。
一想到只要再等六年,他便可以与茯苓朝夕相伴,他的嘴角就忍不住要往上弯。
“皇上,皇上,唐大人派人从山东送来六百里加急的折子。”小喜子手捧着密封的折子,快速跑了进来。
擎天剑眉微皱,茯苓也放下手中的月饼,“我告辞了。”她知道密折的重要,事关国家机密,不是她能听的,起身打算避开。
“等等,小喜子,念给朕听。”舍不得茯苓又一次离去,他拉住了茯苓的手。几年下来,茯苓已经不排斥他短暂的接触了。
“是。”动作利落地撕开火漆的信皮,小喜子打开奏折低声宣读:“臣唐子敬启奏陛下,山东饥荒已解,但……有几个县已经开始有瘟疫横行,至臣上奏之时起,已有两县全境爆发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