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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回顾 第31页

作者:珍·安·克兰兹

“我要求拓斌收我当助手时,他忘了提起我会遇到像陆夫人那种客户。”

“你必须承认,我们选择了非常有趣的行业。”

他的心情好了些。“对,的确非常有趣。拓斌还是不大高兴我决定步他的后尘,但我想他已经接受事实了。”

“薇妮阿姨也对我采取类似的保留态度,但我想她能够了解。”

东宁微微皱眉。“谈到拓斌和你的阿姨,我有件事想和你谈。”

“你担心他们的私人关系,对不对?”

“我猜你有相同的忧虑?”

“我最近是有点担心。”她承认。

“他们俩近来显然,呃,过从甚密。不仅是在公事方面,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她凝视小街的尽头。“你是说你认为他们有暧昧关系。”

“对不起,我知道通常而言,和你这种年纪和身分的淑女谈这种话题并不恰当。但我觉得非和你讨论一下不可。”

“别担心恰当与否的问题。”她柔声道。“你我成长的背景比较特殊,我们绝对比大多数同年龄的人世故许多;你可以对我畅所欲言。”

“如果你非知道不可,拓斌和雷夫人近来动不动就吵架令我十分烦恼。”

“薇妮阿姨认为麦先生企图排挤她这个竞争对手。”

东宁皱眉。“天啊!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一部分是因为麦先生拒绝介绍她给他的人脉认识。”

“我知道,但他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他的某些人脉与黑社会挂钩,他觉得不适合介绍给雷夫人认识。我必须承认,我倾向於同意他的看法。”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敏玲说。“另一个原因是,麦先生最近几乎是天天发号施令和提出忠告。薇妮阿姨觉得无法忍受;她不习惯听命於人。”

东宁思索片刻。“他们两个都太固执己见,而且都定了型。不知道——”

一个从背后传来的孩童声音打断他的话。

“先生,夫人,请等一下。我父亲要我带口信给你们。”

“怎么回事?”东宁停步转身。

敏玲回头看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在街口对他们挥手,兴奋浮上她的心头。

“那是园丁的儿子,”她对东宁说。“我在参观庭园时见过他。他在班宅协助他的父亲工作。”

“他找我们会有什么事?”

“我敢打赌他的父亲叫他带消息来给我们,他可能想要领取我答应给的酬劳。我早料到我的计策会成功。”

男孩看见自己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於是加快脚步朝他们走来。

男孩背后突然响起车轮和马蹄声,敏玲看到一辆黑色的出租马车转过男孩背后的街角,拉车的两匹马以小快步移动著。马车转进狭窄的街道时,车夫抽响马鞭,两匹马开始全速往前奔驰。

园丁的儿子就在马车的正前方。

敏玲看出男孩有被马蹄践踏和车轮辗过的危险。

“当心!”她大叫。

她不知道男孩有没有听到她的警告,但他似乎在那一刻察觉到背后的嘈杂声。他停步转身。一时之间,他似乎被疾驰而来的马车吓呆了。

“闪啊,孩子,快闪!”东宁大叫,拔腿往前冲去。

“天啊!”敏玲拎起裙摆也追了过去。

男孩终於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处境。他猝然一动,冲向安全的地方。

他的帽子被风吹落,滚进马车的前进路线里。

“我的帽子。”男孩转身冲向街道中央,显然决心抢救帽子。

“不!”敏玲高喊。“不要回去!”

但男孩没有留意。

马车没有减速,车夫显然没有看到男孩冲回他的前进路线里。无助的惊骇席卷敏玲;她肯定无法及时赶到。

“躲进门口去!”东宁回头对她大叫。他领先她几步。

她扑进最近的门口,无法呼吸地看著东宁和马车从相反的方向冲向男孩。他奇迹似地比飞奔的马蹄早几秒抵达男孩身边,他伸出手臂,抱起男孩。继续跑向街边的人行道。

片刻后,马车隆隆地从敏玲身边奔驰而过,她从眼角看到车夫把一个东西扔向她。东西砸中她身旁的墙壁,掉落到人行道上。她没有理会它,一心想要赶到东宁和男孩身边。

马车继续奔驰,危险地摇晃著,并在街道尽头转弯消失。

敏玲跑向双双躺在人行道上的东宁和男孩。男孩趴在东宁身上,他的绿色帽子在东宁肩膀旁边的地上。他动了动,抬起头,慢慢爬起来。她看出他头晕目眩,但没有受伤。

“东宁!”她跪到他身旁的人行道上。“东宁,看在老天的分上,回答我。”

在惊骇欲绝的片刻里,她担心会发生最坏的情况。东宁的领结松开,露出喉咙。她月兑下一只手套,用手指探寻他的脉搏。

他睁开一只眼睛,朝她咧嘴而笑。“我一定是死了,显然受到天使的照顾。”

她缩回手指。“有没有受伤?骨头有没有断?”

“我想没有。”他坐起来望向男孩。“你呢,小伙子?你没事吧?”

“没事。”男孩仔细检查著他的绿色帽子,然后如释重负地咧嘴而笑。“谢谢你救了我的帽子,它是妈妈上星期送我的生日礼物。如果我把它弄坏了,她会非常生气。”

“很漂亮的帽子。”东宁站起来,心不在焉地拍掉裤子上的灰尘。他伸手把敏玲从人行道上拉起来。

她转向男孩。“好了,你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男孩的表情变得认真专注起来。“父亲叫我跟你们说你们会想找贴身男仆费契谈一谈。”

“你家爵爷的贴身男仆?”东宁皱眉。“先前在班宅没有看到他。他在哪里?”

“陆夫人不久前开除了他。父亲说夫人没有给费契工资或介绍信,他非常生气。”

敏玲和东宁互看一眼。

“说下去。”东宁对男孩说。

“父亲叫我告诉你们,女仆南茜说她注意到费契被开除那天举止怪异。那天下午她在楼上的小储藏室做事,费契没有注意到她,但她看见他从爵爷的更衣室出来带著一个用领巾包裹的小东西。他把它放进袋子里,以为没有人看到,带著它离开了宅邸。”

“南茜为什么没说?”东宁问。

男孩耸耸肩。“我们都知道费契被开除时,没有拿到额外的工资或介绍信,我猜南茜认为他有权利拿走一件小东西作为退休金。”

“费契有没有办法取得陆夫人挂在腰际的钥匙?”敏玲问。“有没有可能复制钥匙?”

男孩思嗣瘁耸耸肩。“看不出有何不可,他有许多机会可以用腊复制。”

“你说他有很多机会是什么意思?”东宁问。

男孩面露讶异。“他们午后在楼上会面的时候。”

敏玲皱眉。“什么午后会面?”

男孩望向她。“陆夫人搬来后不久,就叫费契定期向她报告爵爷的身心状况。他们通常利用午后在楼上的一间卧室会面,一个星期两、三次。”

敏玲感到脸颊发烫,她不敢望向东宁。“原来如此。”

男孩的眉头困惑地皱在一起。“我曾经听到费契跟父亲说陆夫人贪……贪得无厌,说她会把男人活活累死。”

“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费契住在哪里?”敏玲连忙问。

“父亲说他在怀特街有一栋小房子。”男孩首度露出焦急的表情。“现在可以付钱给我了吗?父亲叫我一定要拿到你们答应给的钱。”

“不必紧张,”敏玲对东宁嫣然一笑。“辛先生会很乐意付钱给你。”

东宁瞪她一眼,但二话不说地掏钱给男孩。

男孩收下钱,开心地咧嘴而笑,一蹦一跳地跑走。东宁望著他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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