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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红妆 第24页

作者:凉玥

“哪!”封础涯懒懒地由怀中掏出一只约巴掌大小的紫色锦囊,微垂的眼眸细细地注意着浮扁的一举一动。“半个月前,本主亲自接下这份有趣的任务。”

紫色锦囊?是少主令!

啊扁垂下的眼闪了闪,恭敬的双手接过。“浮扁接令。”

封础涯对他下少主令?左、右护法职责为保护门主安危,极少离开门主身侧,而派遣保护少主的护法接令,这是从未有过的例子。

见浮扁看也不看就将锦囊收入怀中,封础涯懒懒地拾起一手,“拆开来看看吧。”

“是。”浮扁依言挑开封口的丝线,抽出折迭整齐的纸笺,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封础涯,见他凉情的眸中尽是看好戏的笑意,他调回视线,细细地读过委托内容,牙关霎时紧咬——

他懂了!为何封础涯舍“若下”不饮,挑了不甚喜爱的“花雕”,还特意挑近二十二年的陈酒——与那名女子同样年岁的陈酒!

是谁?究竟是谁要杀她?为什么?

连他都不忍伤害的人,这简直要他鞭笞自己的心。

“这人,你不陌生吧。”封础涯无聊地打个呵欠,好笑地瞥了眼浑身漾满杀气的浮扁。“你好像不想接……怎么,很为难吗?我还以为唯有这件任务你不想假他人之手呢。成,本主改派别人吧。”

“不。”浮扁有些僵硬的嗓音从唇齿间蹦出。“浮扁领令。”他极其缓慢地将纸笺折好,妥贴地放回锦囊,置入怀中,恭敬的问:“不知此次任务可有时限?”

封础涯不急着回答,饶富兴味的瞧了浮扁一眼,而后缓缓起身,步向敞开的月洞窗,笑望满园已然抽出花茎的牡丹。“这两年,你开始栽种牡丹,且清一色的白,有何用意吗?”

啊扁不动声色。“属下消磨时间罢了。”

“是吗?”封础涯扬掌击向窗外的牡丹,掌风所到之处,牡丹尽毁,没一会儿,满园未绽的牡丹仅余花尸。“我不喜欢,门里自有其他事让你消磨时间。”缓步走回浮扁身侧,拍拍他的肩。“你,不介意吧?”

啊扁未动,垂下的眼眸闪过怒意,仍是恭敬道:“不。”

“是吗?那就好。”封础涯取饼酒壶,扬着魅笑,松手——酒壶碎裂的声音清清冽冽地在耳畔响起,弹起的碎片在浮扁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以指揩掉浮扁颊上的血珠,无辜的眨眨眼。“我这为人主子的,总不能太欺负人是吧。”

“少主所言极是。”

“时限是吗?这两年来门务繁重,也该让你歇口气……”封础涯沉吟,瞥了眼窗外的牡丹花尸,一笑。“就这个牡丹花季吧,可别玩得忘了回来。”见浮扁仍是恭敬地揖着手,他顿感无趣的扇扇手,“我走了。”

啊扁沉眸微抬,怒火静静地烧着,拳心紧握。“恭送少主。”

心情愉快地步出浮扁的居所,封础涯狂放大笑,半晌,笑意微敛,薄唇清冷的低语:“忠诚?敢对我说『忠诚』二字?我倒要瞧瞧『忠诚』与『背叛』你究竟会选择哪一项?”

而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他朝身旁弹弹指。“月,你在吗?”

一抹白影瞬间出现在封础涯身前,恭敬地行礼。“在。”

封础涯扬高的笑带着恶意。“跟着浮扁,记得,一举一动随时回报总堂。”

“是。”白曦月湛蓝的冰瞳波澜不兴。“但左右护法皆不在少主身边,恐怕长老……”

“那群老怪物我自会摆平。”封础涯无趣地摇摇手。“你可以走了。”

“属下告退。”

踩着优闲的脚步,封础涯自顾自地缓缓摇首。“我还真是坏心哪……”

反正就要离开这令人生厌的地方,大闹一场,就当为他饯别,这才是所谓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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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已去,下了近十日的春雨昨日方歇,送着早开花香的春风拂上芙颜,阙掠影唇角微扬,漫步的脚步绕进城郊的茶棚,挑个安静的角落,点壶香茗和茶食,摊开苍玄留下的病例记载,打算在此打发一个下午。

顽皮的风儿拂过茶棚外盛开的桃花,小巧粉女敕的花瓣飘落在她发上、额上,为素容带来一抹俏皮的春意。

只是她这方的静谧并没有太久。

“阙姑娘,请妳救救小儿,救救小儿啊。”

阙掠影螓首未抬,翻页的手势未变,淡樱色的唇瓣轻吐两字:“不救。”

朝家丁使个眼色,在家丁将整个茶棚围起后,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中年男子又道:“除了百生手,普天之下唯有阙姑娘能救我儿,还请阙姑娘高抬贵手啊。”

理也未理,噤若寒蝉的紧绷中偶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这处位于城郊的简陋茶棚,原先就是供往来芙蓉城的百姓歇腿,以赚些微薄的茶水资,提供的茶水及茶点皆非顶好,消费主要是中下阶层的老百姓,原先在茶棚内的顾客们见这方情况不妙,赶紧付上茶资离去,就怕倒楣受牵连。

等了好半晌未听她回应,从未遭人如此忽视的中年男子只得按捺着性子,再度开口,“阙姑娘想要什么,我西门家皆会双手奉上,只求姑娘过府救救我儿。”

饮下最后一口茶汤,发现壶内茶水已空,阙掠影纤手微扬,打算再要壶热茶。

在中年男子的瞪视下,茶棚老板战战兢兢的小跑步至桌边,抖声道:“姑娘,咱们是小本生意……您就抬头瞧瞧吧。”西门家是芙蓉城的富商之一,这位姑娘开罪得起,他们可得罪不起啊。

她收回书册上的视线,缓缓看着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茶棚老板,然后挪高视线对上笑僵一张脸的中年男子,柳眉轻挑,“你还没走?”

摆明没将他放在眼底!咬牙将怒气吞回,中年男子再次堆起笑的开口,“阙姑娘……”

将视线调回茶棚老板脸上,阙掠影淡淡吩咐道;“来一壶热茶。”继续埋首书册之中。

“妳!看来,敬酒不吃,是要吃罚酒了?”中年男子笑脸一收,朝家丁挥手。“来人,『请』阙姑娘回府!”

突地,戏谑的男音加入这方天地——

“西门庄主真是好风度啊。”

未曾忘怀的声音、未曾忘怀的语调让阙掠影诧异地抬首,望进一双带笑的黑眸。

啊扁淘气地眨眨眼,“好久不见。”

“你是谁?”敢管他西门家的事。

啊扁悠哉地缓步而来,在阙掠影身边的长凳落坐,跷起二郎腿,单手支颊。“路人。”

西门庄主阴狠的咬牙。“找死的路人。”

他伸出食指摇了摇,更正道:“找人的路人。”差一字差很多好吗?

心音随着他的靠近而加速,但阙掠影芙颜上不起波动,慢条斯理地将书册收妥,淡问:“有消息?”否则这两年来皆以白纸为答复的他不会出现。

“妳只有这句话要对我说?”失望啊,他脑中幻想过许多两人重逢的桥段,没料到她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平淡。

“有其他可说的吗?”把茶资算给茶老板,就见她身形一闪,越过包围茶棚的家丁,往城郊行去。

啊扁啧啧叹道:“真无情。”一如往常的冷然,好似分别的光阴不存在,让他依旧……心动。

西门庄主朝楞在职地出家丁气急败坏的大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抓住她!”

啊扁拈起阙掠影未用完的茶食入口,凉道:“没瞧人家不愿治吗?”强摘的瓜不甜,天下医者这么多,做什么一定要找个不愿治人的大夫呢?

“你是阙姑娘的什么人?”听方才两人的对话,似乎是旧识,若以这名男子的安危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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