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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 第25页

作者:绿痕

就如舒河所说,承认爱上一个人真有那么困难吗?爱恋如果被借口模糊了,很容易就再也看不出爱情原本的模样。因此在闪躲之际,爱情错认了沉默,缠上了光阴不肯放手,也因此困苦了两个人。

其实,爱情是很容易的,它得来容易,只是看得到的人懂不懂得珍惜,因为要让爱继续是件很艰难的事。可是现在,他失去了所有的借口,不得不承认他欺骗了别人,同时也骗了自己,如果这是场游戏的话,那么他不是个稳操胜券的玩家,他是个输家。

他是个游走在游戏边缘的人,等到有天,他一脚跨进了游戏里,他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游戏都是他所能掌控的。

最悲哀的是,那颗因她而恻动的心,却在他全军覆没的这片默然中苏醒了。

当她的心已离他远去时,他才知道,他早已爱上了她。

☆☆☆

“要我去找传国玉玺?”

忙着在书写东西的怀炽,在绞尽脑汁之际,捺着性子不把冷天海逐出他的书房,反而对冷天海所带来的消息感到有些错愕。

“舒河的密折里是这么写的。”冷天海将舒河所写的那张密折搁至他的面前。

怀炽狐疑地皱起眉,“玉玺不就在父皇的翠微宫里吗?”开国以来,代代传承帝皇的王玺,一直是由在位的圣上所保管的,怎么会不在那儿呢?

冷天海搔着发,“其实,朝中也或多或少有了风声。”在他不上朝的这段期间,朝中流传的各式流言辈语版本可多了。

“什么风声?”他终于肯拨点心思在立一他的事情上。

“朝臣们说,圣上之所以迟迟不颁诏立下一任的储君,就是因为失了传国玉玺无法盖印,所以才没法子颁诏。”这个流言听起来还算是满合理的,刚好可以解释圣上拖延着不立太子的原因。

谤据舒河探来的消息,在太子卧桑弃位的那日,有人见皇二子刺王铁勒自翠微宫地底的密道出来,而在出来时,他手上捧了一只沉甸甸的木匣,于是众人都在猜,现在存在翠微宫里的那块传国玉玺是伪,而刺王铁勒手中木匣里的,才是真。

“王爷,你要去找吗?”冷天海盯着他出神的面容,试探地问。

“不去。”怀炽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他简直叹息连天,“王爷……”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写东写西,不然就是往堤邑的房里跑,再这样下去,他会病的。

“四哥的本事不是挺大的吗?这事你叫他自已去想办法,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管不着。”

他没有时间了,堤邑一日日的消瘦下去,他得快点找出个方法让她恢复原来的模样,他不能把任何珍贵的时间浪费在她以外的人身上,现在在他心中,只有她才是他唯一能够继续撑持下去的原因。

冷天海抚着下巴问:“你不想帮助舒河了吗?”他帮舒河都已经帮这么久了,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拍手?

“我帮他?那谁来帮我?”目前他是个过江的泥菩萨,他只想救回自己与他就快捉不住的堤邑,其它无论是何人,他都不管。

“那你……”冷天海拖长了音调,“还想当天下第一巨吗?”他还记得,怀炽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个一人之下的天下第一臣,怀炽不是很希望能站上那个位置,为舒河开创出一个理想的新国度吗?

“我想”他的心愿并没有更改,只是往后挪延,“但,我现在不能想。”

“那……”冷天海手指着舒河的密折,以眼神问着该怎么去回复舒河。

不假思索的,当着冷天海的面,怀炽奋力撕碎它,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的回答。

“我明白了,我派人去回复他。”冷天海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望着冷天海离去的背影,怀炽恍然明白了,向来他最是热中的政治游戏,再也不吸引他,他了解,之所以不再吸引他的原因是,他的心无法离开。与堤邑如此同心而离居的情况不能再维持下去了,因为,他不希望他们两人都将忧伤以终老。

抬首看了看外头午阳正炽的天色,他见堤邑的时辰还未到,可是他迫切地想见她一面,以解近来他愈来愈无法止断的思念之情,即使只是与她分开短暂的数个时辰,他还是无法忍耐地想看看她的小脸。

于是,搁下手中的毫笔,怀炽快步穿过园子来到堤邑的房里,在润儿讶异地睁大一双眼眸时,他以手势示意她噤声,暗中接替正在为堤邑梳发的润儿的工作,由他来替堤邑梳发,并扬手挥退满面不解的润儿。

正坐在书案上书写心事的提邑,在身后的手劲不同后,已经猜到在她身后为她梳发的人是谁,于是,她轻轻在洁白如絮的纸绢上写下一行字。

无可奈何花落去。

怀炽梳发的动作蓦然停止,完全明白她字里的意思。

“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久未开口的堤邑,在这日终于发出了怀炽想念已久的润音,可是她说出口的话,并不能让他感到半分的雀跃。

但怀炽一点也不惊恐,只是抽开她手中的笔,在她的字旁写下另一行字。

似曾相识燕归来。

一股暖流悄悄流淌至提邑的心底,但她试着闭上眼不去看。

“你的心会回来的。”他俯身在她的身后,以双臂牢密地搂着她。

“我不想回头……”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要一点甜言蜜语,就能被哄得痴心快乐的提邑了。

“那么,你就休想离开我”怀炽挪过她小巧的下颔,清清楚楚的让他看见他眼底的决心。

堤邑洁白的十指在他的脸上游走,“你是个有野心的人,现在,你的野心只是暂时沉睡了,等到有天你再次醒来,你又会变回那个令我伤心的怀炽。”

“我会找出平衡点来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掉一滴眼泪。”他任她的指尖在他的脸上轻点,可那感觉,不再像是往日如蝶般的亲吻,却像个炽烙点般,一点一点都会烫痛他。

“你要当天下第一臣,可我却不愿当天下第一臣之妻。”她很明白他的心,但也瞭解自己的心和他的强人所难。“强迫一只已被折翼的鸟儿飞翔,不是件很痛苦的事吗?”

“我可以为你修补双翼。”他忍不住想要提醒她,“你忘了?你曾希望我们做对双飞燕的。”她忘却了以往的誓言不要紧,他可以日日在她的耳边为她温习,只要她愿意,他可以让那些美丽的誓约延续到来生。

“不,断了,再飞,也是痛楚,也是折磨。”学过一次教训的堤邑不愿再度尝试。“即使伤愈,但在它心中永远有一份抹不去的阴影,永远也无法振翅高飞。”

他的眼眸忍不住蒙上了一层心灰,“你真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是我不给我自已机会”她比任何人都恨自己,但在死过一回后,她多么期望她能够有个新的人生,而不是再继续被缚。“对你、对父亲,我无法情孝两全,可是,你们都不放我走,那么,就由我自己走,我必须走出一条可以让我活得下去的生路来。”

怀炽紧屏着气息。在看清她的眼瞳时,他忽地发觉,自她从湖中被救回后,无论他再怎么下功夫想挽回她的心都是枉然,而他,却是因她而不停地在改变着,现在的他,就如同以前的她。

“我终于明白,情字伤人处,仅在舍与不舍。”堤邑收回放在他脸庞上的双手,忽地对他露出一朵心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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