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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样 第10页

作者:刘芝妏

“看吧看吧,小安,这才叫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啦。”赵岩和很幸灾乐祸。“才不过是眨眼工夫呢,瞧瞧,两人就在眉目传情了。”

是呀,那位漂亮的姑娘是糖铺的店东吧?她拖住了容柯是在做生意,还是在跟他拋媚眼呀?

趟岩和还在多嘴多舌,但甄平安全没听进耳朵里,因为她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好怪。

就像是属于她的那根狗骨头突然被人叼走了……咳咳,狗骨头?容柯要跟谁搞暧昧,关她何事呀?

乐观的甄平安收回目光,垂头叹气的笔直走过容柯与笑得极甜的糖铺小泵娘,闷不吭声的跟那袋红豆饼拚了。

进了蒲江县城,投宿在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占据了三间最宽、最好的上房,可是三张脸,三副表情,三种心思。

整个晚上的气氛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容柯就那一百零一号表情,淡淡的似笑非笑,但视线多往甄平安脸上停留,反倒是常常笑逐颜开的甄平安不笑了,神情呆滞的她不言不语,任谁逗她,她总是一声轻叹,接着彷佛是飘行般的走开,而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天一夜,-纵使赵岩和费尽心思搞笑,也是孤掌难鸣。

赵岩和是明眼人,哪会看不出她的闷闷不乐。

“一定是瞧有人请糖给那姓容的家伙吃,而她却只能啃红豆馅饼的关系。”拎着一小袋五颜六色的西洋糖球,他心生自责。“是我胡涂了,竟疏忽了她是个姑娘家,当然爱吃甜的喽!”

“嗤。”

冷不防的嗤笑让赵岩和吓了一跳,猛抬眼,衣着淡素却更显优雅的容柯慢步走来越过他,彷佛正要出门。

“你在笑啥?”

依例,容柯懒得回话,却勾唇再笑。

这个超自恋的家伙有时倒还满会搞笑的,方才一个不小心听进他的低喃内容,害他憋不住胸口的那股子笑意。

“先别走,先说你究竟在笑啥。”见容柯不理他,赵岩和气结,“好样的,全不将我放在眼里,姓容的,我在跟你说话呢!”追了两步,见他径自出了门,他恨恨的低咒,“今天怎没让你那只看门狗跟呢?没了牠,看你出去怎么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哈哈哈,容柯朗笑,出门办事。

追也不是,不追又显得自己孬了,赵岩和杵了半晌,最后是积了一肚子气直往甄平安的房里冲。

容柯欺人太甚,教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不行,他得跟小安讲,一定要让她知道他的真面目,然后再鼓吹她跟他联手将这家伙赶走,别再老是跟着他们,碍手碍脚的挡了他的好事。

“成天净挂着一张冷脸,让人以为他有多正派,暗地里却专门勾搭不谙世事的年轻姑娘,哼,虚假的两面人。”来到甄平安房门外,他随便敲了两下门,“小安,妳醒了没?”听见里头有声响,他心有旁骛的不请自入,“小安……我要跟妳说件事……”待瞧清房里的状况,他顿时张口结舌。

床下,或倒或立的空酒坛有十来个,而床上,侧攀在床柱的甄平安晃了晃怀中的酒坛,开心的听着醇里的水波摇曳。

容柯那只看门狗慵懒地睁开狗眼,瞧见来人是他,打从鼻孔喷了口气,又懒洋洋的趴回去打牠的盹。

“哼,就跟牠主子一样,讨人厌烦得很。”他啐了一句,眉头皱起,“小安,妳这是在做什么?这些酒是谁拿来的?”

脑袋微晃,甄平安笑得醺醺然,又牛饮一口。

赵岩和见她又喝了一大口,急急的来到她的床榻边坐下,将她手中的酒醇拿下,“小安,妳可是个姑娘家,别喝那么多酒。”他低头瞄一眼地上的空酒坛。“这些该不会都是妳喝的吧?”

“嗝!”打了个酒嗝,甄平安笑着点点头,一脸得意。

“就妳一个人?”

听他这么问,她忽地拧起眉,若有所思的目光移到一旁的狗脑袋上。

“牠好象也跟我抢了几口……啐,那么大的一张嘴,就这么凑过来,嗝,我哪抢得过牠呀,嘻嘻……”

“不会吧,这只看门狗也喝酒?瞧牠那样子,八成是醉了,小安,妳清醒点,我要跟妳讲一件事。”

“事?”

“就是容柯那家伙,那人太邪门了,我怕妳也着了他的魔!”

容柯?

心情陡地变得恶劣的甄平安按着强烈抽跳的太阳穴,猛然意会到就是这名字害她头痛,霎时更是臭脸恶相的对着赵岩和,她听不下去了。

“妳太天真了,都瞧不出事实真相,”完全不会看人脸色的赵岩和再接再厉的说着,“方才上街时,见几个姑娘家全都聚在一起,妳可知她们在说啥吗?全都在聊他的事,啧,妳想想,咱们才进城多久?他竟成天仗着自己那张俊脸到处骗姑娘家……”

“别吵。”头痛死了,她气若游丝的吼着。

赵岩和全然没听见她那近乎低喃的警告。

“他刚刚又出门了,穿得人模人样,啐,铁定又是去干啥坏勾当,妳不懂他的脑子有多低劣……”

啊,这跟屁虫怎么这般烦人?她都发出警告了,可他还在多嘴多舌。

“他这种人我可是看多了。小安,妳干万别像街上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那样傻,别让他骗了。”

火大,她不管那么多了啦!

“我猜,他那张脸八成曾勾搭过不少姑娘家……咦,小安?”总算闭了嘴,他微愕的望着她那双醉眸朝自己贴近。“呃,小安,妳这么瞧我要做啥?”

“打--”伸手就是一记快狠且力气十足的直拳。“你!”

冷不防的突袭让赵岩和措手不及,挨了一拳后整个人往后仰倒,还来不及呼救,就见醉茫茫的娇弱身躯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在他胸上,牢牢的,咬牙切齿的压住他。

“小安,妳……”他不反对她趴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可是不该是这种状况呀!

甄平安怒目扬眉,对赵岩和惊恐的神情视而不见,满脑子都是烦烦烦,趁着醉意正浓,双手抡拳就是一顿狂挥乱打。

先打再说。

苞熟悉的农家下了订单,预备回程时再绕过来取太爷交代的干货,容柯心神不宁的走回客栈,犹豫着该不该不顾甄平安的反对及挣扎,强行将她带回,或者任她再漫无目的的游荡?

“拖太久了。”他喃叹一声。

忽地,他被路人甲拉到一旁咬耳朵,然后是路人乙,路人丙,一路上都有人跟他嚼舌根,来到客栈后,连向来面无表情的老掌柜都拋了个“我有新鲜事想跟你说”的眼神给他。众说纷纭的事全不月兑两个重点,一是,赵岩和莫名其妙的肿了脸,另一个是赞叹他身边有个千杯不醉的酒国女英豪。

千杯不醉?他可是打从心底佩服起她来了,极少人知道,他容柯纵横大江南北的商界,却是连一口酒都不能沾,因为光是闻着酒味,就足以醉得他东倒西歪了。

能让人这么咋舌称奇,她到底喝了多少?真是千杯而已吗?

经过赵岩和的房门,接着是自己的房,他均过房门而不入,反而停在甄平安的房门前,贴耳倾听。

门里传来极轻、极细的打呼声,偶尔再夹着一声大昊的咕噜吸气声,但他也听到了异常的抽气声,那是来自隔壁的隔壁房,那正是赵岩和的房间,不时传来低啧抽气声及隐约的哀号,似乎还有几声抽泣。

悄悄推门而入,虽醉犹醒的大昊闻声抬头,瞧见是他,兴奋的摇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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