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会意的轻吠着一声呜咽,牠又将脑袋侧躺回交叉盘放的前肢上,圆溜溜的狗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放轻脚步,摇头叹笑。
千杯不醉?只见喝挂了的醺姑娘躺在床沿睡得不省人事,浑然不知只要一个翻身她就跌下床。才这么想,见她果真挪动身子,容柯一个箭步上前,危堪堪的承接住她的身子。
“呼……”醺姑娘不知危机曾错身而过,继续睡她的。
“汪。”
紧拥着醉美人,清朗与醺热的气息纠搅在一起,令他晕了晕,直想……啐,怎么了?竟然无故作起白日梦来了,神游了半晌,回过神才赫然发现,他何时竟贴在她颈项边嗅呀嗅的,忙坐正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稳的移回床上,容柯侧身躺在床沿,目光不自觉的流连在她酡红的粉颜上,缓缓的绽起偷笑。
方才在楼下,忙着打佯的老掌柜和伙计仍忍不住溜到他身边咬耳朵,说那赵大爷好怪异,也没见他出门,竟会弄得满身瘀青红肿,问他,他只迭声推说是摔了一跤,托他们上街买些膏药回来贴了满身。
“赵大爷是谁我的,以为老头我没见过世面,再怎么摔也不可能会摔成那样惨。啐,铁定是吃了谁的亏,被人给痛扁一顿了。”
想起老掌柜的话,容柯一笑,“是妳吧!”想也知道凶手是谁,呵。“没想到妳发起泼来,也挺狂的哩。”他得记牢了,往后若她沾了酒,最好是有多远就离多远,以免白遭无罪之殃。
汪。
主子又盯着她在偷笑了。大昊眨眨微醺的醉眼,嘴巴张开呵着气,也吐着不满。
“嘘。”
一记警告的眼刀飞来,柔中带利。
呜,大昊吸吸气,呜咽的音量已降低至无声,狗尾巴夹在腿间的暗自垂泪。
主子的心,偏了。
第五章
甄平安睡得很不舒服,气喘不过来。
“胸口……重呀!”猛地睁眼,才一个吸气,霎时又被窒得连咳三声。“有人想害死我……咳咳……”
般了半天,重物是像有几百斤重的大棉被,那棉被没摊开,就这么叠三层的压在她的身上,热死她也闷死她了。
难怪她会差点嗝了屁!
“是谁想要我死呀?”她怒斥着,宿醉未消的她拚了命的拨开棉被,三层的厚棉被落地,一声细微的抽气声逸出,可是捧着脑袋申吟的她没听见。“好渴,找水喝去。”
喝水?听她喃喃自语,床下有了动静,窸窸窣窣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蠕动着。
神经大条的甄平安完全没留意到房里的动静,她哈欠连连,脚才搁在地板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楞了楞,困盹的醉眼向下瞧去。
容柯在地上躺得四平八稳,一只大掌朝天摊开,稳稳的握住她才刚伸出来的脚丫子,黑漆乌瞳闪亮亮,正等着与她四目相视。
就着月光看见底下的人,她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坛子破了。”
“啊?”
“别踩着。”
“喔……咦,你怎会在这?”她讶然的揉着眼,下意识的抬眼东张西望。没睡错房呀,可他却跟她同处一室?:这是怎么一回事?”
“又想逃?”他依旧不多言。
“我几时逃过了?哼!”神智醒了大半,她高傲的抬高下巴,见他敏捷的起身,燃起油灯,再泰然自若的走向她,大刺刺的一在床沿坐定,她忍不住瞪大眼,“我快被你的大挤下床了啦,坐过去一点,而且这是我的房间吧?”
“是。”
“这差点将我压死的棉被,是你搬的吧?”
“嗯。”差点将她压死?容柯失笑。
本是一番好意,怕她着凉,又伯吵醒她,才会直接将厚棉被往她身上加的。
呃,是他的疏忽,错估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气差距,失策。
“你怎会在我房里?”
“说来话长。”
“话长?”敲敲隐隐抽痛的脑袋,她挥挥手,“那就甭说了,我现在没力气听。”
“好。”
“这么听话呀?害我开始起哆嗦了。你跟我非亲非戚、半认半识,对吧?”
“对。”不知怎地,听她这么信誓旦旦且三番两次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容柯的牙根咬得好痛。
别人巴都巴不到的关系,她竟避之唯恐不及?可他更怪,她要不要攀亲带戚也是阿翼的事,与他何关?干么老爱咬牙根?
“那请你记住,往后别随便往我床上坐……”话到一半止住,她像是发现什么似的转移话题,“怪了,你的眼睛怎么这么多血丝呀?啧啧,右眼眶还青了一块?”
瞇瞇眼,她倾向他,借着灯火看个仔细。“哇,吓死人了,好大一片,还带紫色哩。”
“没睡好。”
“是吗?”她一脸狐疑。
“是呀。”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可是那明明就像是被人扁的……”
“没什么可不可是。”低叹,他打断她好奇的揣测。
打死也不能跟她承认,被一屋子酒气醺醉了的他竟因醉容可掬的她而闪了神,一时失了控,忍不住癌身想……嗅嗅从她那纤女敕颈项所散出的扑鼻沁香,就只是如此而已,结果酒疯还没发完的她突然一个肘子拐来,结结实实的敲中他的右眼,猝不及防的他甚至跌滚下床,将倒霉受累的大昊压得唉唉号吠。
“不猜就不猜,大半夜的不睡觉,我也没你这么好体力。让开!”口干舌燥,再不找凉水灌她就要月兑水了啦。
“先别走。”
“哼,你算哪根葱?”
又来了!
趁他咬牙切齿,她双手一撑想跳下床,不料手脚灵活的他竟一把攫住她的脚踝,轻而易举的把她拖回床上。
“喂,你要做什么?”
不是要,是他想……赫?他在想什么?
“放手啦,我要去……喂喂喂,你的手别再往上模了!”
他的手何时往上模了?容柯下意识的皱眉。
“我的衣裳……”
衣裳?不是在她身上?
“你、你是要剥光我不成?!”
有吗?他有这么做吗?
“容柯?!”她慌了,心窝里像是爬满了蚂蚁,痒痒麻麻的,就像她逐渐火热的身子般令人难耐。“你到底想干么?”
想干么?将脑海中想法化诸于行动的容柯被她问得一脸茫然,他只知道自己意乱情迷了。
四只手、四条腿分不清楚彼此的搅和着,两人身躯在床上纠扭成团,厚棉被如山一般的阻碍了彼此的探索动作,可是却更让激情加温,在口沫相濡的探索下,偌大的床铺上只留下叠成一体的鸳鸯。
“欸?”
“嗯?”他轻应声,双手忙得很。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好喘,比刚刚被好几斤棉被压在胸口上还要喘上千百倍,但她仍旧忍不住想问。
“不。”语气有着难得的迷惘,但他的双手更忙了。“我不确定。”
“不确定?”
“嗯……嘘。”
饼了好久、好久好久,怀中揽抱着精气、体力已被掏空,困倦的陷入了沉眠的好动份子,容柯的心好乱,可是也很满足。
原来要在擦枪走火的事实证明下,他才领悟到自己竟然早就想要她了!
这下子问题大了,回去后该怎么面对阿翼?
“老爷?老爷?”
“叫魂哪妳!”甄添南的吼声从侧厅传出来。“又搞出什么大事来了?”
“大事,这真是天大的大事呀!”一进入侧厅,翠香嚷嚷得更大声了,“老爷,大事不好了!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喝酒?大事不好了啦!”
“有屁就快放,甭在那里鬼吼鬼叫,每天都在烦,妳是皮在痒了?”
“是小安,我的老爷,是你的宝贝小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