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见赵岩和听话的低头拿下包子皮,甄平安鼓颊呼着气,恼怒自己的一时心软。
什么叫做有个照应?这家伙还能跟她照应?他简直就是个拖油瓶!摇摇头,她模模胸口,“好吧,凭良心说,你还是有你存在的价值,至少今儿个的早点是你买的。”
“早点?”
“肉包子啦。”
“这样就能收买妳?”
“也不是这么说,至少……咦,你怎么问东问西的?”楞了楞,猛然瞧见接腔的人是谁,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傻笑,“你动作真快。”
“对一个男人来说,快不是个好字眼。”
为什么?
这个疑问差点就从甄平安口中窜出来,幸好她吞了回去,因为她眼尖的捕捉到掠过他眉梢的那抹贼笑。
一旁的赵岩和的嘴难得的快过甄平安,“又是你?!”
“对呀,又是你。你真是阴魂不散,怎么你的脚程这么快呀?我预估你大概要傍晚才会到,好吧,至少也是过了晌午才会追上我们。”
我们?容柯闻言皱眉,“是指妳跟他?”
“嗯。”不知为何,容柯的不悦她懂,也顺便悲叹了声自己没有大脑,就这么月兑口说出。
虽然没人伸手遥指,但白痴也知道这个“他”就是指自己,赵岩和不由得怒火微冒,这人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喂,你是瞎了眼不成?我在场。你有话可以直接对我说。”只要一见到他,他就想磨牙齿,恨不得能咬他一口,还有那只恶犬,就跟牠主子一般青面獠牙的嘴脸,同样讨人厌。
连一眼都没瞄向赵岩和,容柯依旧故我,眼中只有甄平安。
“昨晚他也留宿?”
“嗯。”见他忽地挑眉,她虽呕到一个不行,但仍要死不活的自动补充说明,“他钱多,付了大婶一些碎银说是过一夜。你瞪我做什么?那屋子又不是我的,这赚钱的生意好,大婶当然不会摇头。”话里有着掩不住的得意。
赵岩和借宿大叔家要付银两,可她完全免费,
“妳为何让他跟在身边?”
“为何不让我跟?”赵岩和大声嚷嚷,就是讨厌他自以为是的样子。
“若碍了你的眼,你大可以将他的双腿打断,悉听尊便,我没意见。”
“什么?!”赵岩和大受打击。“小安,妳真舍得?”
对呀,妳舍得吗?容柯无声问着。
“我跟他又不熟,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柳眉一挑,甄平安笑得既宽心又开心,甚至还朝赵岩和的脖子比了个砍杀的手势。“高兴的话,甚至要将他一刀毙命也无妨。”
“小安!”
“嗯。”白眼一翻,她索性走开谁都不理。“喊得好象他正被人凌迟般,一个大男人发出这种声调,啧,又害我鸡皮疙瘩开始冒上来了啦!”
“小安?”
“喂!”
“离我远一点。”
“听到没?她嫌你碍眼了,叫你滚,你还不快快闪开!”狐假虎威,赵岩和恶脸瞪向容柯与大昊,然后拔腿追去,“等等我呀!小安妹子,妳走这么快做什么?我已经替妳教训那人了啦!”
目送两人的身影离去,赵岩和急匆匆的背影令容柯的头又痛了。
那像娘们的家伙是存心跳进来搅和的吧!
越近中原,荒漠与层峰相连的翠竹山林已被拋在后头,屋舍与景致也月兑去塞外的粗犷及荒凉,鲜绿的田野与随处可见的小溪流水教人心旷神怡,随着脚程的推进,三人逐渐并肩而行。
真实的状况是,大昊排斥他们这两个陌生人,可甄平安宁愿跟大昊走在一起,赵岩和却黏着她不放,而大昊始终跟在容柯身边,就像个简易的食物炼,环环相扣。
一再地推开总想跟她贴着走的赵岩和,甄平安垮着脸,捺不住性子了。
“你是喝醉了不成?”
“没呀。”
“那你走直线好吗?”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喔,如果妳真这么希望的话。”
“算我拜托、求你!”
赵岩和垮下肩,“唉。”
听他一脸哀怨的叹着,她更想叹气。
“赵大爷,你到底要上哪儿?”先前她总觉得不好意思问得太直接,但她发现再不问,她会先憋死。
虽然被他们缠上后也是有好处来着--吃穿不愁,连住都不必挑荒郊野岭的破庙凑和,也没遇过赶路赶到前不着村、后不落店的窘境,凡是需要出钱的地方,赵大爷都付得很爽快,称得上是服务到家,但说实在的,她还挺怀念那段孤家寡人的奋斗日子,因为自由自在呀!
“妳呢?”
“我是在问你,你还问我?”
“妳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与赵岩和简短的两句对话,甄平安为之气结。
摆明了她就是个大笨蛋,一时不察地替自己招来一个跟屁虫,甩也甩不开,这下子可头大了。
容柯却笑了。“妳呢?”
“我?容大爷这么问,什么意思呀?”
“妳何时跟我走?”
这……甄平安呆了呆。
没料到他问得这么直接,她不是在考虑他的问题,而是惊觉到自己竟平白多了两个跟屁虫,唉,这下子不只是头大了,而是开始抽痛了啦!
怎么扯呀扯的,他又被人撇到话题外了?不甘心,赵岩和插进话来,“你算哪根葱?要她跟你上哪儿?”
“哈哈,赵大爷,你这是在代我发言吗?”
“我可以吗?”赵岩和喜形于外。
“当然……”她皮笑肉不笑。“不行,你哪边凉快哪边站啦,啐,我跟他在聊正经事,你插什么嘴?”
“正经事?”
“没错,所以请你闭嘴好吗?”
容柯的嘴角扬得更高了。
“你笑啥呀?”赵岩和不甘心的吼。
“呵。”
“还问?想也知道是在笑你的多嘴多舌啦。”这会儿她当真是笑了,自觉对他太凶,不由得补了他一个甜甜的笑靥,缓和一下他快挂不住的面子。
赵岩和受用的吞下郁闷,偶尔再不识相的插进话来,途中还离开了一下下,快得她连喉头的松懈都来不及呼出,他又脸带巴结的回来了。
“要不要吃?”
他是用抢的呀?这么快?
“当然要。”恶心一起,甄平安整个袋子拿过来,咬了一个,接着不假思索地往身旁送去,“要不要吃?”
瞥见她递来的红豆馅饼,容柯来不及接过,就见赵岩和一跳,伸手抢了去。
汪!
“赵大爷?”
“哼。”
好吧,一袋子是太多了点,扪心反省,甄平安耸耸肩,伸手从赵岩和怀中的袋里拿了个红豆馅饼,再递给容柯一次。
“喏,你要不要尝尝……咦,赵大爷,你还抢!赫,一口一个红豆馅饼?!小心噎死你。请他吃一个会死呀……你还真点头!你到底有没有风度呀?”
“没有。”满口食物,他应得很含糊。
“想也知道你没有。”翘着红菱唇,她瞪他一眼,“我看也别指望你会有分享的大气。”
“没错。”
见赵岩和应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见脸红,甄平安好气又好笑的拍拍额头,索性跳向他,出其不备地将他才抢过去的那袋红豆馅饼又硬扯回来。
“小安?”
“大昊,你吃。”
“不许!”
大昊哪跟他们客气呀,狗眼眼巴巴的瞅着那红豆馅饼被推来推去,原以为一定没牠的份,哪知道机会竟送到眼前来,不吃才怪。
汪汪!
“哈哈,看你还敢不敢从大昊口中将红豆馅饼抢回来。呃?”笑声戛然停歇,她楞望着容柯的背影。
“那姓容的在做啥?”
是呀,他在瞧什么?这么目不转晴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