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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搏命 第5页

作者:刘芝妏

“少爷?”他有没有听错?

“这个……呃,少爷,咱们这趟上苏州可不是去找乐子的呀!”成叔委婉开口,眼角瞥见初二的点头附议,想再说些什么,却因为少爷投来的一眼封了口。

“要不,还有别的法子?你倒是说说看。”顿了顿,缺乏笑意的眸子往那惊惶未定的秀容溜去。“她伤了初二,又挂了彩,一并带着走,往后就当是将功赎罪吧!”话,说得极冠冕堂皇,教人无法反驳。

瞧瞧她,虽然粗泥、血迹裹满了脸,但仍掩不住水漾杏眸所散发的娇媚,吹弹可破的白女敕肌肤隐约可见,瘦不见骨的窈窕身段,还有方才那几句莺声娇语,只要有几分眼力,皆能瞧见狼狈模样下美人胚子的影儿,留下她不管,只怕她朝不保夕呀!

成叔不笨,少爷的心思他怎会不懂,只不过……

“红颜祸水呀!”他低喃。

“祸就祸呀。”孙别稔应得很豪迈,一双利眼逼退几个开始有歧想的人,唇畔勾勒出一抹自得,没吭气,几双心怀不轨的视线纷纷闪避,他的唇扬得更高了。

想跟他孙别稔抢人?

炳!

第三章

一并带着她?

哼!恶狠狠地,邬然一棒子将石板上的湿衣服打扁、再扁、继续扁。

她真傻,满心感激表现得也太快、太明显了,什么叫作好生照应着?!谤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好生照应?”拿木棒的手握得很紧。“根本是要留我下来做牛做马,替初二哥讨公道吧!谤本就是假公济私,报前仇。”

去他的将功赎罪,会摔到初二哥身上,也不是她愿意的呀!

掬起溪水往大平石上的湿衣服泼,不想不念,就已经攒了半桶子气,越想越气,拿起木棒,扁扁扁,又是一阵海扁。

“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躺了几天,才刚可以下床,就被人使唤着做这做那,她的心里当然犯嘀咕呀,“就算是将功赎罪吧!同样是下人,初二是奴,我成了婢,呜……我是小婢女啦!”想到心更酸,下手捶衣的力道更大了。

好痛,身上未愈的伤随着弯腰掬水的动作而抽痛,脑袋仍沉甸甸的难受,自怨自艾中,一件长衫滑落平石,随着溪水飘呀飘,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不好!

瞪大眼,邬然奋不顾身地在激流中踉跄移步,为了救衣,不但滑了一跤,还差点儿连自己也随波逐流了。拥着抢救回来的湿衣裳,她蹲坐在河中的石块上,眼红鼻酸,不由自主的又捧住脑袋,哭成个泪人儿。

明明脑子里浮着无数纷乱的影像,但为何她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邬姑娘,很诡异。”

孙别稔不置一词。

以为少爷没听清楚,成叔轻咳一声。“少爷。”

“因为她一问三不知?”

“对呀,除了姓名及岁数,其余她都是摇头以对。”成叔沉声叹道:“我曾试图逼问了几句,偏她死都不讲。”

“死都不讲?”

“张嘴、闭嘴,眼泪汪汪的望着我。”

“然后呢?”

成叔先叹一声,“哪还有然后呀!瞧她泪涟涟的模样,这我就、就唉!”

“你问不下去了?”

“可不是嘛!”语气有怨,也有无奈。

神态凄楚且柔弱的邬姑娘真勾出了他的恻隐之心,成叔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看你八成都问人家的私事,所以她才打死不说吧!”孙别稔笑得贼兮兮的。“难不成,成叔,你是瞧人家小泵娘很对眼?”

对人家小泵娘瞧对眼的是少爷你吧!

揶揄差点儿就月兑口说出,可成叔忍住了,毕竟,少爷虽然较同龄的公子哥儿来得沉敛,但仍潜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高度顽性,万一少爷对他迸出了整人兴味,那他岂不是祸从口出,自己找碴。

“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往后她至少会跟咱们相处好一段时间,”而这皆是拜你所赐哩,唉!“总得搞清楚她是敌是友吧!”

“敌?”他挑眉。“成叔,原来我已经坏到万夫所指了?”

“这个……少爷,你别设圈套让我跳了。出门在外,多方小心总是没错啦。”

“敌人会从崖上飞下来偷袭?”他反问。

成叔顿时窒住气。

“那一坠,伤她不轻。”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不舍。成叔没察觉,但孙别稔稍有自觉了。

“少爷,你真信她是伤到了脑袋?”拧眉,成叔反复思考。“果真如此,这倒说得过去她的处处回避,那我可就不能太苛责她了。”

“你想怎么做?”

他想?

那小泵娘是凭空而坠,又不是他惹来的祸端,问他何用?八成,少爷又想耍他了。啧,他又不是初二,没这么好唬弄啦。

“不是我想怎么做,是少爷想怎么做。”四两拨千金,他机灵的将问题丢回去。

“什么也不做。”

这……

“少爷想静观其变?”

不置可否的微耸肩,孙别稔替自己倒杯热茶,忽问:“她人呢?”一早就没瞧见她,原以为她高卧未醒,可现在晌午都快过了,仍没见到人,这也未免睡得太久、太沉了些。

“替少爷洗衣裳。”

他一愕。“她身上不是还有伤?”带伤做工?“成叔,你何时这么铁石心肠了?”

“是初二使的嘴。”提起这事,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大概还在气她压伤了他。”当他辗转得知初二搞的鬼时,邬姑娘已经不见人影,谁也不知道她捧着衣裳上哪儿去洗,现在,也只能等她自个儿回来了。

如果,她还记得回来的路。

孙别稔闻言不禁纠起眉心。

“我会吩咐初二,别再为难她了。”不待少爷开口,成叔先一步作出声明,顺便替他说项。“初二是气过了头,所以才会挟怨报复、失了分寸,这人之常情呀少爷。”

对一个身上带伤的姑娘家挟怨报复,初二的心眼会不会太小了点?

虽然没再嘀咕,然而孙别稔心中已浮起一丝不悦。

少爷心中的微恼成叔怎会看不出来,撇开少爷对郎姑娘的另眼相看不说,初二的行为确实是过火了些,不过他可不会笨到火上加油。

“我已经数落过他,而这事也绝无下例。”成叔作出保证。“你也知道他是个大老粗,可心不坏,否则,与邬姑娘初遇时,他才不会被她的惶然不安激出侠义心肠。是因为气过了头呀,才会昧着良心对她落井下石,但不知道少爷发现了没?”

“没。”

“咦,不会吧!”观察力超强的少爷何时变得迟顿了?“连少爷也没瞧出来。”

“你不说个影,我怎么捕风呀。”孙别稔忍不住讥了句。“成叔,我可不是你肚里的长虫呢。”

“呵,是我急昏了头,以为少爷也瞧出了那邬姑娘的改变。”

“你发现了什么?”

“经过一段不太顺遂的生活,她变得更引人注目了。”成叔说得很感叹。

虽然,小泵娘并未费心思来打理自己的穿著,一头浓密的秀发也只是随意扎起,但简朴的妆扮却无掩她的花容月貌。没错,拭净了污血,再经过几天来的细心调养后,邬然身上散漾着超凡月兑俗的灵性之美,甚至因为心有旁骛,举手投足间隐约带着份神秘且诱人的狐艳神采,如今的她比美人胚子更胜一筹。

这个发现令他忧心忡忡。

“她是更美了。”

“可不是嘛,我就知道少爷一定也瞧出来了。”成叔谨慎的挑出重点。“自古以来,红颜总容易掀波起澜呀!”

若她仅有沉鱼落雁之姿,这还无妨,偏她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不凡的神韵,这林林总总,很容易魅惑向来就不按牌理出牌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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