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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苦恋 第9页

作者:惜之

她不明所以,同样的,他也不明白,分明是作戏,为什么沾上她的唇,他便不由自主想加深这份亲密?不过短短几秒钟接触,他便恋上她的柔软躯体?

他听见管家太太仓促下楼的脚步声,他可以想象她跑到女乃女乃面前告状的情形,戏演到这里够了,偏偏他还不想放开她,不想离开她的馨甜。

吻她,他好开心,她没吃糖,他却尝到甜蜜,是酦酵、是醇美,是解释不来的化学变化促使他不放手这个吻。

三分钟或者更久,他叹气,离开她的身体,说不出的落寞涌上,简直没道理得可以,他分明疯狂。

推开房门,他将她带进里面。

羽沛仍处于昏沉状况。

傻傻地坐在床沿,说不出话、呆呆地半张嘴唇,天晓得,她这副模样有多诱人。

半晌,他强振精神,理智回笼,把刚刚的意乱情迷丢进非理智区。

“回神了?”他问。

回神?她要真的回神,会马上问他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吻她、为什么出现不合宜动作,可惜,她试了几次,都试不出正确发音方式,真抱歉,要回神恐怕还需要费大工夫。

装起态度,他用冷漠疏离推翻方才的亲昵,彷佛那些从没发生过,她脑海间的画面全是想象力在作祟。

“我听说,妳在这个家像隐形人,从不和任何人打交道。”

从她进关家的第三天,湛鑫再没有亲自接送她上下医院,这事,有专门的司机做,他们偶尔碰面,大部分是在医院里面,在湛平面前。

“你希望我和谁打交道?”

“我没希望妳和谁打交道,只不过,妳多少有需要,妳可以向这里任何一个人要求所需。”

他在开玩笑吗?这里的每个人都拿她当匪谍看待,不恶整她,她就感到万幸了,哪还敢提出什么要求所需。

摇头,她用苦笑做回答。

“摇头的意思代表什么?”

“代表我没有特殊需要,就算有,我能自己解决,毕竟我是中下阶层的人,习惯任何事由自己动手。”

话从嘴里出,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吻里,余温残留在唇间,他怎能一副没事人表现,她的头脑不如她的言词清醒。

“妳在计较女乃女乃那番话?”湛鑫挑眉。很好,她是决定和小弟联手对抗女乃女乃了?

“小心眼是身为女人为数稀少的权利之一。”直觉反应,短短几日,她变成刺猬,随时随地张扬锐刺,对准假想敌。

“说得好。妳打算让妳的小心眼影响湛平多久?”

湛平不下楼吃饭,他把帐记在羽沛头上。

“影响湛平哥?我不懂你的意思。”瞇眼摇头,一定是意识尚在混沌状态中,否则,她怎弄不懂他的说词。

“妳看到湛平对女乃女乃的态度?”

羽沛深吸气,把意外出现的吻推出脑袋,她必需集中注意力,才能认真同他对答。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老女乃女乃和你们之间的问题,并非从今天开始,既然问题不是因我而起,更不会因我的存在而有所不同。”她不接受栽赃。

这些日子,几次湛平哥提到祖孙关系,每一次都没有快乐结束,所以别想唬弄她,把问题往她身上插。

说得好,一次一次又一次,她总让他惊艳。不过是十八岁的小女生,便能如此透察世情,她不是他想象中的温室花,她有一颗复杂心,却有一张无害的单纯脸,多么矛盾的组合。

“希望如妳所言,湛平对女乃女乃的心情不是因妳而起。”

“如果把责任推给外人是关家的习惯,我无话可说。随便,你就认定湛平哥的态度,和我大有关系吧。”

倒踢他一脚,她把赃物栽回他身上。

了不起,她越来越引得他的兴趣了,不过十八岁啊,再给她几年历练,说不定能站到身边成为自己的左右手。到时,女乃女乃见他这样培养一个敌人,表情不知道有多么精采。

“听湛平说,妳错过今年的大学联考?”湛鑫转移话题。

“算不上错过,即便考上,我也没能力念。”是实话,不是自艾自怜。

“妳想念大学吗?”湛平提过,羽沛的功课相当不错,培植她成为女强人是辛羽晴最大心愿。

“如果必须靠你的施舍,不用。”抬头,她的骄傲说多不多,恰恰好可以维护自尊。

“我从不在没能力的人身上,做无谓施舍。”

偏头望他,她不懂他的意思。

“我会替妳请家教,明年去考大学,如果妳对社会组不排斥的话,我希望妳念企业管理。”他开始想象女乃女乃的表情。

“不必。”她的程度不需要家教来补足。

“意思是妳想放弃大学?”

“我可以自己准备考试,不过……”

“不过什么?”

“大学学费,我不用你的钱。”

“妳想打工赚钱?”

“你不反对的话。”

“我当然反对,妳的任务是在家里陪伴湛平,妳没有空余时间出门打工。”意思是,除接受他的接济之外,她没其他方法赚到足够学费。

“你……打算一个月用多少钱,聘我陪伴湛平哥?”

话在舌间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说得出口。可不是吗?若不是姊姊的遗愿,关家何必供她吃住、照顾她的生活?她非但不感恩图报,居然大言不惭向他要求起薪水,的确不知好歹。

同他计较起金钱?好,佩服她的勇气,他笑笑问:“妳认为我该付多少。”

“假如你还是认为照顾湛平哥是我欠下的债务,没关系,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照样能把大学念完。”到时,她会搬出去,半工半读,不欠恩情。

她在威胁他?手横胸,眉斜扬,他问:“妳认为我该给妳多少工资?”

“我满十八岁了,八个小时的正职工作,可以领到两万块钱。”

“好,我给妳两万三,扣除吃住,妳可以实领一万五千块,上大学后,没课的时间妳留在家里陪湛平,薪水到时再议,有问题吗?”

他给她钱,原因是她很勇敢。不过也好,银货两讫,谁都别欠谁恩情。

“没问题。”

就这样,羽沛在关家长住下来,直到她二十四岁的生日前夕,她始终没问过湛鑫,这个吻所代表的意义,也没问过,是不是在这天起,他们之间除了敌意,还多了些许暧昧或牵系。

顺带一提,这个吻造就了羽沛若干麻烦,只要一得空隙,关女乃女乃逮到羽沛,就是一顿凌辱虐待,她努力不将事情摆入心底,努力不惹是生非,好让生活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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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沛将所有的时间拿来陪伴湛平。

说陪伴,有些牵强,真正陪伴他的人是辛羽晴。每次,湛平想起些什么,抬头问羽沛时,开口第一句,绝对是“妳记不记得羽晴如何如何”。

如果他是想学好英文的莘莘学子,那么羽沛就是录音机,她一遍遍替他温习姊姊的习性、脾气和喜好,他们的话题永远绕着羽晴跑。于是,羽沛清楚知道,这辈子湛平哥再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

湛平开始画画了,羽沛推着轮椅,带他上天下海,去的地方全是湛平和羽晴的共同回忆。他们在那里画画,一张一张又一张,每一张画的题目都叫做“幸福”。

“我说过要替她种下一大片樱桃园。”湛平说。

于是这天,他们在院子里种下十几棵成年的印度樱桃,听说在台湾,只有这种樱桃树才种得活。

樱桃树买来的时候,树上结了累累的红樱桃,羽沛顺手摘下,递给湛平,他咬一口,瞬地,泪漫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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