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房间,她进浴室灌下大量生水。
她饿坏了,她需要粮食,但不伸手乞怜,不靠别人的同情得到资助。这是她的性情,也许这番性情,将让她的人生吃尽苦头,但她不后悔。
十分钟后,下人端来一盘热腾腾食物。
对方什么话都没说,而羽沛看着食物,发傻。
第三章
在羽沛细心照料下,湛平恢复了,除开需要长期复建的双腿外,他的复原成绩让医生护士们都很满意。
这天,他离开医院回到关家大宅里。
轿车里,羽沛看见关湛鑫的另一面,他很疼爱弟弟,就像姊姊宠爱自己,兄弟情深,天经地义。
必湛鑫很忙,却仍同意湛平的所有要求,他想看羽晴,湛鑫便让司机载着大家上山顶;他想绕绕自己和羽晴初识的台大校园,湛鑫就让车子开进校区;他想买羽晴爱吃的蛋糕,湛鑫兜了大圈圈替他找到想要的口味……他做无数事情,只为讨得弟弟欢心。
可惜,好心情在湛平进入家门、接触到女乃女乃眼神同时消失。
紧闭嘴唇,别开视线,不管女乃女乃对他说什么话,湛平都一语不发。
羽沛看看湛鑫再看看湛平,然后作主将湛平推进新设的电梯里,电梯门关上,她听儿老女乃女乃对湛鑫发出不平。
羽沛并不担心,她相信湛鑫能把事情处理整齐。
相信?羽沛顿了顿,她怎能相信起他?相信一个态度不和善、强势霸道、处处要求的男人,不是太奇怪?
没道理啊,她应该怕他、厌恶他,甚至像躲避老女乃女乃一样地远远躲开他才是。
怎么……怎么她下意识追逐他的身影,当他出现,便感觉安心?是她不对了,或是她的神经出现异常现象?
“小沛、小沛。”湛平半转身,拍拍她的手背。
羽沛回过神,尴尬笑笑。“湛平哥,你叫我?”
“二楼到了。”他提醒。
“哦!”
红了脸,她将湛平哥推出电梯,进入湛平的房间里。
湛平、湛鑫的房间相邻,湛平房间对面是湛鑫重新设计装潢的画室,画室右手边,湛鑫房间的对门处,便是羽沛的房间。
“妳在想什么,想得那么专心?”
“没什么。”
她要怎么回答?说她来得奇怪的安全感,出自一个讨厌自己的大男人身上?这种话,无论如何,她都说不出口。
“被女乃女乃吓坏了?”湛平问。
话出口同时,他叹气。要是他多一些勇气,胆敢和女乃女乃正面对抗,也许今天不会是他和羽晴的结局。为什么他任由自己胆小怯懦?为什么他不放手追求幸福?
“没有,老女乃女乃吓不了我。”她还和老女乃女乃顶过嘴呢!这个伟业勋功,不晓得可不可以替自己写下一页光灿记录?
“这句话,羽晴也说过,妳们姊妹都很勇敢。”
想起羽晴,他的眉眼弯弯,人生因她有了新定义,是甜蜜、是说不出口,噙在嘴里便觉满足的幸福感。虽然羽晴不在,但他相信,终有一日,两人会聚守。
“羽晴鼓励我,追求梦想需要一点勇气,如果处处害怕,错失的不只是梦想,还有我想追逐的世界。”他想念她的话、她的声音,想念他们共同的经历与美丽,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乃女乃认定有权剥夺他的人生?
他总是自言自语,而她总是安静倾听。
“是我的懦弱害了羽晴,若从头来过,我会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挡在羽晴面前,不教她受半点伤害。”
滑动轮椅,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放眼处净是翠绿。这里是他从小到大的居住环境,却总是叫他感到窒息。
羽沛不语。
“女乃女乃希望我们兄弟学商学经济,好接手家族企业的经营,我做不来,这些年一直是大哥顶替我的工作,独立支撑整个公司。我挂了个总经理头衔,游手好闲,对于我的任性,大哥总是默默纵容。小沛,妳和我都有很好的兄姊。”抓起羽沛的手,他很高兴有人同他站到同一阵线。
门打开,湛鑫进来,看见他们交握的手,胸口像被揍上一拳,气闷。
然,不笑的脸庞看不出心情,他走到湛平身边,将他抱起,放进床铺里,拉起棉被,盖到他的下巴处。
“好好休息,今天跑太多地方,你够累了。等会儿特别护士过来,有什么需要,尽避告诉她。”
“大哥。”
“嗯?”
“女乃女乃为难你是不?”
“她为难不了我。”湛鑫笑笑,他没说谎,自他接手公司,把事业推向高峰,女乃女乃再也控管不了他的行动思想。
“她又怪你宠坏我,导致我的悲惨下场?”湛平苦笑,随便猜,他都能猜出女乃女乃的说法。
“别在意她的话。”
“但你在意了,你的确认为我变成这样,自己必须负担大部分责任。”
一语中的,湛鑫的确这样想,这次事件,他怪自己比怪弟弟更多。
“你不过比我早出世七分钟,我和你一样成熟,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追求什么,你不必再为我负担。”
这些话,他早该对大哥说的,谁晓得,要弄出这番局面后,他才有机会说出口。
“你是我一辈子的责任。”这句话,他答应过妈妈。
“你的责任是让自己开心一点。哥,请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小沛说得对,我要把羽晴来不及过的幸福岁月过齐全,有朝一日他乡见面,我要同她分享心情。”
湛鑫看一眼羽沛,她是这样说服湛平的?难怪心情转变。求生意念将湛平带回自己身边,她的确高明。
“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晚餐桌上我们再聊。”
“我……不想和女乃女乃同桌。”他相信,女乃女乃绝不会让小沛上桌,也相信小沛是女乃女乃的眼中钉,但是这回合,他将竭尽全力维护小沛的权益,弥补自己没及时对羽晴做的。
“还在气女乃女乃?”
湛平不语,对于羽晴的死亡,他不会原谅女乃女乃。
第二次,女乃女乃赶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回,他不会再妥协了,这老人……即使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他都不承认他们之间有亲情关连。
“好吧,不勉强你,晚上我到这里陪你吃饭。”湛鑫让步。
“谢谢哥。”
“真的应该睡了,闭上眼睛。”拍拍湛平的肩膀,他走到羽沛身边低语:“跟我到外面谈。”
没有异议,羽沛整整湛平的棉被,随后,跟着出门。
***bbs.***bbs.***bbs.***
湛鑫在自己房门口站定,羽沛在他身后五步距离停下,她不晓得两人要谈些什么,一颗心不由自主,怦怦怦跳得窘迫。
湛鑫望一眼楼梯,管家太太在楼梯口探头。
是女乃女乃要她来当眼线?不聪明,套子用老了,这些年女乃女乃还没学会紧迫盯人,绝对盯不出什么好成绩。
一时,恶念出头,他转身,双手将羽沛拉进胸前,迅雷不及掩耳的吻落下,封住羽沛错愕不已的唇舌。
怎么了?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吻她?从未和男子亲昵过的羽沛心慌意乱,接不来他的招数。
他几乎听得见管家太太的抽气声,轻轻一笑,他加深了这个吻,文火添上温度,辗转温存,羽沛的双眼迅速染上薄醉。她不明白他的行为,一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陶醉。
她醉了,醉在他霸气的男子气概间,醉在他带着淡淡薄荷香的气息里。头晕得厉害,逻辑锁在脑袋里面,来不及分析他和自己的行为。
她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他拥住她无力支撑的躯体,任由他的吻强势地驱逐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