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仲仪马上又给他一个白眼,这臭男人居然拿她的外号调侃人,这一次和他断交定了!不过也多亏他提醒,她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柳大哥,我姊呢?”
“秦仪今天休假,她没告诉你吗?”柳轼晨狐疑。
“休假?!不可能啊,她一早就出去了,到中午都没回来过!”仲仪由沙发里跳起来。
“她出去前,告诉你要来上班吗?”曾源光语气里透着紧张。
仲仪摇摇头,“我当时还没起床,只隐约听到关门声,我以为她是来上班……”
她喉咙一酸,眼眶里立刻盈满泪水,姊姊到哪里去了?
“仲仪,你别担心,秦仪可能只是出去走走。”曾源光把她搂进怀里。
“不,姊除了上班,去哪里都会留字条给我,但是今天没有!”仲仪靠着曾源光的胸膛哭了。“源光,怎么办?姊万一是因为严堂而……”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因为秦仪失踪的消息而愣住的柳轼晨已经吓白了脸色。
“秦仪已经告诉你她和严堂分手了?她怎么说?”曾源光这方面的消息来源是严堂,他托他照顾秦仪。
“她只说,严堂要去美国,他们分手了,从此要忘了他……她很平静地说出来,这几天也没有异常反应,我以为姊真的决定把他忘了,才安下心……”仲仪哭着细诉。
“别哭,我们回公寓看看,说不定秦仪回去了。”曾源光安慰她。
“我也去。”柳轼晨立刻道。
他们很快赶回公寓,可惜,秦仪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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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在这种地方就不用担心被你的家人逮到了。”
“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严堂得意地将秦仪抱进怀里。
“可是,好冷哦!”秦仪搓着双手,缩在严堂的胸膛中。
他们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周围打着海浪,暗夜里,冷风不停袭来。
严堂敞开宽厚大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
“下次来,记得要带一床棉被。”
“要不要把房子也搬过来?”秦仪学着他认真的语气说。
“不用了,只要把厨房带过来,方便你炊事就行了。”他很体贴地说。
“是方便你解馋吧?”秦仪抬头睨向他。
“你真聪明。”严堂眸底闪着促狭的光芒,冷不防地俯身掠夺一个吻……
“真冷,等夏天到了我们再来。”
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那是在过年前的一个寒夜里,他带她到这个海边来;他说,还会带她来。但是,夏天到了,他却一次也不曾带她来过。
现在来了,却是她自己一个人,他……已经飘洋过海了。
她知道他今天离台……她一早就到海边来了。她待了多久?现在是几点了?她完全没有去想,只是坐在这块他们曾经一起坐过的大岩石上,让视线落在一片波涛海浪中,任思绪飘远……
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甚至连动都未曾动过。
突然,她的眼眸慢慢有了焦距,她被火红的夕阳吸引住了,秦仪缓缓站起身,却忘了自己太久未舒展四肢,一整天也没吃过东西。起来她才知道全身已经酸麻……
她忽然觉得脚下的岩石在旋转,眼前的夕阳逐渐模糊,转为黑影,刹那间,脚步踩了空——
“秦仪!”柳轼晨亲眼目睹她由岩石上跳下去,心脏差点跟着停止!
他迅速自公路上翻下岩岸,跳进海里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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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姊醒了!”仲仪一看见秦仪动了,马上惊喜地喊。
“秦仪!”柳轼晨立刻靠近床沿,他的一只手绑着绷带。
秦仪张开眼睛,看见两张焦急又欣喜的脸孔正对着她。“仲仪,轼晨……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她一个人在海岸上,后来……
“姊,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仲仪看见她醒来,想起她落海的事,又泫然欲泣。
“秦仪,你还好吗?”柳轼晨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关爱。
秦仪点点头,其实她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脑袋还昏沉沉的,连手脚都无法自在地伸展。
“轼晨!你的手怎么了?”秦仪瞥见他的手裹着纱布。
“这……没什么。”
“姊,你失踪那天,我们大家都出去找你,后来幸亏柳大哥在海岸旁找到你,他看见你……落海,为了跳下去救你,才会把手弄伤了。”仲仪噙着泪,紧瞅着秦仪。
“为了我……轼晨,真对不起……谢谢你!”秦仪没有想到柳轼晨会冒着被海浪吞噬的危险,不顾一切地救起她。
“别这么说,你平安就好。”柳轼晨眼眶微湿。那天,如果他没有在公路上看到她,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秦仪一定不知道,他多庆幸自己选对了方向。
“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我的生命,是你给我的……我……说再多感激的话,也报答不了这份恩情。”秦仪满怀的谢意溢于言表,救命之恩,是道不尽、说不完的。
“姊,你为什么要自杀?”仲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泪。
“仲仪!”柳轼晨使眼色制止她,他们约好,不对秦仪提问的。
秦仪看着他们,透着疑惑的神色。
“自杀?你们……以为我想自杀?”
“不是以为,柳大哥亲眼看见你跳下海。”仲仪用手背擦去眼泪。
“可能……是我看错了。”柳轼晨不希望秦仪难开口才这么说,事实上他眸里明明白白闪着坚定的神色。
秦仪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天,我只是想到海边走走,后来不知道坐了多久,站起来才发觉全身都僵硬了,然后眼前一片黑暗……我记得好像晃了几步,整个人就往下坠……”她摇摇头,伸手去抓仲仪,“别哭,我从来没有自杀的念头。”
“那……你真的是不小心才失足落海的?”仲仪紧紧握住姊姊伸过来的手。
“秦仪,真的吗?”柳轼晨一脸狐疑。
秦仪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柳轼晨马上松了一大口气。
仲仪又哭又笑地抱住秦仪,“姊,你让我担心死了!我以为……你真的想不开,差点没跑到美国去为你把严堂给杀了。”
秦仪身体一僵,抓住仲仪的手,“别让严堂知道这件事——源光呢?他没说吧?”
“没有,我们本来想通知他,是因为医生宣布你没有生命危险,源光才说,要等你醒过来再做决定。”仲仪噘起嘴,她是主张立刻把严堂叫回来,让她打几拳泄愤的。
看看他把秦仪害成什么样子!
“源光做得对,代我谢谢他。”秦仪整个人松弛下来。
现在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严堂知道这件事;她的自尊、颜面,还有感情,都不容许教他知道。
她本来没有自杀的念头,但和他分手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为什么而活。
柳轼晨凝视着秦仪,她听见严堂后的反应一一收入他眼帘中。他深沉的神色显得若有所思。
“姊,我没有通知爸、妈,我们本来以为……你轻生,我怕他们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仲仪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你,仲仪,幸好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秦仪拍拍妹妹的手。
仲仪知道姊姊不是自杀后,终于安下心来,这时候才想起,她一直没有好好向柳轼晨道谢。
“柳大哥,这两天我姊昏迷,我担心得都忘了还没谢谢你。”仲仪向他弯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谢谢你奋不顾身地救回姊姊的生命,我们一家人永远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谢谢你。”
“仲仪,你别这样。”柳轼晨挺尴尬的。他的确是毫不犹豫就跳下海去,但那是因为他爱秦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