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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吉祥 第7页

作者:郑媛

他不可能娶府里任何一名老女人买进来的婢女。当下人的如果不知道本分,下贱的想利用跟主子攀关系,他不会同情她。不过他却可以利用这个爱慕虚荣的丫头,差辱“邀月居”那个老女人!

“不要……贝勒爷,您误会了……”

他大手放肆的蹂躏让金锁全身不断颤抖,为了对抗他的蛮力,她慌忙地旋过身用两手抵住他。

“该死的!”

德伦突然咒骂一声,因为一块系在金锁颈子上的金色硬物,巧巧地击中了他的下颚!

金锁呆住了,眼看着一股鲜红色的血线,从他布着青髭的下巴缓结渗出来……“贝、贝勒爷……您没事吧……”

她伸出冰冷的手想拂去他下巴的血痕,才刚触到他粗糙的下颚,却被他一把挥开——“滚开!”

他粗暴地甩开她挡在前面的身体,眼睁睁看着那小丫头瘦削的小身子扑倒在泥地上,一股莫名其妙的狂怒从他胸臆间涌出来。

他看到那个丫头脸颊上的泪水、和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上内疚的表情。这让他厌恶起自己,更让他忿恨她的虚伪——这个丫头的心机太深!如果真要了她,她想要的恐怕不止钱财那么简单。不过她若以为泪水就能让他心软或者内疚,那么她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贝勒爷?”

金锁噙着泪花的眸子茫目地在他冷硬的脸上搜寻……“滚吧!像你这种丫头要多少有多少,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否则就算老女人不把你赶出府,我也会把你卖走。”他冷冷地道,轻蔑地瞪视着从泥地上爬起来的脏丫头。

话才说完,他丢下衣衫破败、一身泥污的金锁,转身走回主屋。

怔怔地瞪着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园子的尽头,金锁像个木偶人一样弯下腰、一件件捡起泥地上的破衣服……她的心好酸……头一回,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世上,原来卑贱到连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章

纵然青楼拍卖艳妓的把戏,只是诱使蒙古库尔亲王来北京城寻找十六格格的手段,但德伦仍然把这当成一件正事在办,因为只要一个弄不好就足以妨碍他的前程大事!

为了承袭恭亲王府的爵位,他可是工于心计、运筹帷帐了十八年整——直到五年前经过四阿哥的举荐,他抓住机会前往西宁从军、长期驻守在水草不生的大漠,就为了立下战功,博得龙心大悦,立他为恭亲王府的王储。

尽避他是恭亲王庶子,若想无功封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况且在那老女人面前,他和他的亲娘永远是下贱的次等人。

纵然女真人虽不像汉人强调嫡子传承,但自入关以来,经顺治帝到现今的康熙帝,励精图治实行汉化有成——就算是当今的万岁爷同为庶子出生,心中恐怕都难月兑汉人由嫡子承嗣王统的思想。

是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庶子的身份,不为正统所接受。

记忆中,十八年前阿玛和额娘相继病逝后,年仅十岁的他,在孤立无援的王府里,为了求生存必须在一夜间长大、埋藏起真实的自我,做一个听令动作、不能表现出丝毫自我意志的次等人名义上他是恭亲王庶子,但实际上,在沦入那老女人掌制的王府里,他连府中一名下等仆役还不如!

一直到五年前,他自作主张前往西宁服役那一刻起,这才揭开往常恭谨服从的假面具,开始和那老女人正面宣战!

他立誓要替他亲娘讨回该有的公道和名分——因为那该死的老女人竟然不让额娘的棺木移入祖陵,在娘死后将之除籍。

他发誓要在那老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在她面前,亲自将额娘的棺木迎回祖陵安葬!

从“醉月楼”回府路上,恭亲王庶子身边时快时慢地跟了一匹骏马并驰,在德伦身边的,是他的侍从保禄。

“贝勒爷,皇上明日要封赏,这回大抵就是要您准备袭爵大事了!”驰在马背上,保禄一脸喜色地道。

“圣上还没有降旨前,这事儿仍然做不得准。”德伦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相反的,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贝勒爷,您认为这趟回京,圣上仍然不会降旨?可四阿哥那儿难不成不使把力?”保禄是德伦在西宁的副官,自然明白德伦的心意和处境。

“纵然有四阿哥保举,但这件事闹的太大,得等十四格格进宫跟万岁爷解释过后,事情才有定数。”他指的是青楼卖妓一事。

昨日为了十六格格,他在“醉月楼”上演了一场青楼卖妓的戏码,非但如此还“下海”喊价,牺牲也着实太大了!

“这么说袭爵的事儿又得拖延了?”保禄问。

“恐怕是。”德伦心不在焉地回答。

如果还不能顺利承袭他该得的爵位,他会进宫一趟去见四阿哥。

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全黑了,快马才终于奔回恭亲王府——却见到王府大门口高高挂起两只亮晃晃的大红灯笼,前头守门的王府佣仆,襟上全都别了红花。

“做什么?”德伦使个眼色,保禄便下了马,指着挂在门前的红灯笼问。

“唉,爷回来了!里头来人啊——爷回来了”

不等保禄问话,那群仆役们一见到德伦就往里头传报去。

“喂!咱将军问了,没事儿府里为什么挂起两只红灯笼?”保禄抓了一名仆役问。

“回爷的话,只要进府就明白了。”说了等于没说。

保禄回头望了德伦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策马驰进府门——见主子不发一语进了门,保禄连忙跳上马背,跟进王府。

***

金锁两条腿并得很紧、规规矩矩地坐在“知津楼”正屋的大床一角。

屋子正前堂一对大红火烛,她身上穿的不是喜气洋洋的红袍子,仅是一件半透明、羞煞人的红色纱衫。

天黑了吗?屋子里冷丝丝的寒气透进她衣不蔽体的纱衫内,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机伶伶的寒颤。

从午后天还亮着到如今,她坐在屋里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了吧,昨日,老福晋忽然把她叫进房里,跟她说道:“我做主把你给了贝勒爷,高兴吗?”佟佳氏面露微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是金锁进府五年来,第二回被唤进老福晋的屋子,只不过上一回她因为贝勒爷被老福晋贬黜到厨房,这一回老福晋却要做主把她给贝勒爷。

“福晋?”

金锁呆住、更吓住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福晋知道了昨晚她上“知津楼”的事,要把她赶出王府前故意说反话,可老福晋却接下道——“你知道咱恭亲王府向来一脉单传,现下阿哥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却好似还不打算娶妻,我这做额娘的自然关心王府的子息。

所以……”老福晋顿了顿,这才往下道:“我要你尽快在三个月内怀上孩子。”

“……”金锁张大了眼睛,愣愣地答不上话来。

就算老福晋真要替王府延续子嗣,可府里头多的是老福晋喜欢的丫头,像是宝钗、明珠……福晋为什么要选上她?

“我听鲁大娘说了,你是通府里最听话、最懂事的丫头。”呷了口茶,心思缜密、擅于察颜观色的佟佳氏接下道:“你也明白我的性子,听话、乖巧是最对我的味儿、也同我最投缘的。五年前我买你进王府就是相上了你这温婉、漂亮的小模样儿,之前所以让你到灶下去干活儿,也是要瞧瞧你这孩子的能耐。”轻描淡写,老福晋四两拨千金地掩饰过之前把金锁逐到灶下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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