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替咱恭亲王府延续子息,可不亏待你,自然的,事成之后也有你的好处。”见金锁垂下了脸始终不讲话,佟佳氏瞇起眼接下道。
现在您看的是第6页“福晋,您误会了,金锁不是指这个。”金锁柔声轻语,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福晋让金锁进府,从此不愁吃、穿,恭亲王府待金锁是恩重如山啊!再说金锁是卖了死契的丫头,这条命本来就是王府的。”
虽然她心里头胡涂、脑子里还嗡嗡作响着……可金锁是个认命、本分的人,她心底始终感激恭王府的收留、始终懂得惜福。
佟佳氏撇起嘴嗤笑。“你这丫头倒还知道感激。”她喜欢听话的奴才。
只要这个奴才听话,事情就不难成。
佟佳氏仪态雍容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面露亲切的微笑、态度和蔼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金锁,她亲密地拍拍金锁的手道:“记着,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怀上恭王府的子嗣,这要紧的事儿我交给你了,你可别教我失望才好。”
“我……”
金锁还来不及说什么,佟佳氏便接下道:“你这丫头顶单纯,男女之事怕也不知晓吧?”挑着居,她轻描淡写地问。
男女之事?
金锁摇了摇头,小脸浮上疑惑的神情。
“我这儿有一卷密藏的秘戏图,那是王爷遗下的,你翻开瞧瞧。”
说到这儿,佟佳氏的双颊不自然地抽搐——因为这书是当年恭亲王与庶福晋也就是德伦那贱种的亲娘“梅姬”,在闺房里调笑时伴兴的小玩意儿,是那小贱人死后教她在屋里搜到的。当时她不知这书里头有什么,待一翻开这玩意儿,竟被书中那些婬邪的图像,撩拨得忍不住脸红心跳……可一想起自己的夫君竟然同那贱人这般荒婬无耻,她就恨不得亲手杀死两人!
她原想丢了这羞耻的婬书,可却不知为何,她寂寞已久的心竟莫名地舍不得这“婬书”……现下为了要这奴才顺利达成目的,她正好把这婬书交给了她。
“啊!”
金锁才翻开第一页,见到那书里头四色套版、彩印精美的男女交媾图,她吓得慌了手脚、书本也随之落到地上,翻了数页——金锁瞪直了眼睛,那一页页教她脸红、心跳的合欢图,简直把她吓傻了眼。
“好好的东西别摔坏了,捡起来!”
佟佳氏脸色不变,面无表情地命令金锁。
金锁虚弱地屏着气,别开眼违背自己的心意捡起那本书,因为她不敢违逆老福晋的话。
“瞧你生涩的!这怎么能服侍得贝勒爷爽快?”老福晋难得言语粗鲁,但这样羞辱恭亲王府未来储子的生母,却让她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邀月居』罢!晚间我会让一名老嬷嬷进屋,教教你何为侍夫之道。”
佟佳氏拔尖了嗓音,脸色诡谲地笑着道。
全然不了解佟佳氏心思的金锁,只觉得惶恐、不安……此刻坐在喜床上的她,只要一想到昨日老福晋的话、以及昨晚那名老嬷嬷教她的一切,她的脸蛋儿就全红了。
相对的,她心底忧惧也越深。她伯自己无法完成老福晋的交代,更担心……贝勒爷根本就不会接受她。
昨日贝勒爷不是才说了吗?像她这种丫头要多少、有多少,还说只要她再出现在贝勒爷面前,就要把她卖出王府。
金锁记得贝勒爷眼底的轻蔑。
屏住呼息,她定下神来凝肃地沉思自己的处境。
金锁虽然单纯善良,可她不笨,她知道自己能为恭王府贡献的是什么。她明白老福晋的意思,福晋要她替王府产下子嗣,换言之,她是王府用来延嗣的工具。
可无论老福晋是否把她当成王府延嗣的工具,毕竟老福晋选上了她、还把王府的延嗣重任交付给了自己……这样的恩情、器重她根本回报不起。
只是这事儿贝勒爷知道吗?众所周知,贝勒爷向来同老福晋不和,当他知道了以后,会同意老福晋替他选的这个“工具”吗?
金锁的神识飘到了好远的地方……本来是她只能远远望着的男人,真的要成为她的丈夫了吗?
她的丈夫呵……即使他讨厌自己……那也不打紧,她愿意、愿意为他生下一名子嗣。
“孩子……希望像他一样俊才好。”
金锁喃喃自语着,幻想着那孩子的相貌、重叠上贝勒爷俊俏的模样儿,她脸蛋儿红了、心窝儿也热了。
正甜蜜地想着,房门口突然被人粗鲁地一脚踹开——“该死的!是谁给你这个权利进屋?!”
随着男人一声暴吼,金锁被粗鲁地从床上拽起来,“贝勒爷?!”
金锁头上的红帕掉了,她看见拽住自己手骨的人正是德伦。
“贱丫头,你竟敢大摇大摆地坐在我的床上!”他红着眼对她怒吼,男性的大掌几乎捏断了她的手骨。
“贝勒爷——是福晋做主要我——”
“去她的!”没等金锁说完,他就粗鲁地打断她的话,然后蛮横地撂下狠话。等到看清穿著红色纱衫的女人是谁,他眼中迸出冷酷的寒光。“又是你这个丫头!原来你和『邀月居』那个老女人是串谋好的!”冰冷的声音像尖刃一样冷厉。
罢才他一进府就觉得不对劲,还没走进大厅,府里的向总管竟然告诉他,新娘子正在屋里等着他。
新娘子!
在这府里,是谁该死的有这权利,未经他的同意塞一个女人给他?!
当然只有佟佳氏那个老女人!
德伦压着怒火欲上“邀月居”质问,这才知道佟佳氏一早已经进宫,上报宗人府恭亲王世子纳妾的事。
不必细想就知道佟佳氏是要让他措手不及、强迫他接受这个她布在他身边、擅于耍心机的贱丫头。
“是谁给你这个权利进我的屋子?!”咬着牙,他冷冷地睥睨眼前衣不蔽体的小人儿。
见到她穿著洋红色的纱衫,白玉一般雪女敕的女性胴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不知羞耻的展现,他鄙夷地瞇起了眼。
“福晋、福晋她只是好意,希望能尽早替王府延续香火……”
挣开他粗鲁的捏握,在他卑视的目光下,金锁羞愧地垂下脸、抱住自个儿的前胸嗫嗫回道。
她本来就微弱的声音,在他像冰刃一样冷酷的眼神下噤住。
“延续香火?”
看到她故做羞涩的模样儿,德伦冷笑。
他心底太雪亮的清楚,只要他存在这世上一天,恭亲王府有子嗣对那老女人一点好处都没有除非他死!
他瞇起眼,一抹诡光掠过他冷星一样沉着的凤眼——佟佳氏那个贱人真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没有力量、没有权势跟她对抗的年轻孩子?
“凭你?一个下贱的丫头?”他轻蔑的眸光掠过女子隐在纱衫下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你凭什么自以为有资格可以延续我恭亲王府高贵的血脉,产下亲王府的子嗣?”撇起嘴,毫无同情心地说出残酷的话。
斑贵的血脉?金锁被问傻了,她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她沉默下来,怔怔地望着地面。
“就算我答应收你做妾,你以为自己当真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他的口气很冷,接着说出更伤人的话。“要知道,出身下贱、再怎么往上攀,骨子里还是下贱!”
他的话很重、很伤人……金锁两眼瞪住嵌在泥地上的青石板,泪珠儿在眶里兜了一转,她自卑地把自己抱得更紧……他的话像一盆兜头的凉水,提醒她对于自己的出身只有认命、却没有自觉……“我……我明白自个儿出身低贱,我只是想报恩而已。”她怔怔地说,自卑地紧抱住自己半果的身子缩到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