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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郎君有意狐 第11頁

作者︰楊蕙

「想和我談談嗎?」他試探性的低語。

她攢眉回了個苦笑,想請求他別問了。

「他們一次狙殺不成,一定會再試。你要小心,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是啊!有一定會有二,他們──」哎呀!說得太溜了。她急忙將未說出的話吞回,整個人背對著童倉堤。

看著鐵靳的背影,童倉堤不願逼得太緊,但更不願他陷于危境。兩相權衡之下,他還是逼自己得問出個所以然來。「鐵靳,我是如此讓你不能依──信賴的人?」想要說出「依賴」兩字,但兩個大男人……

不是的!阿堤是個很講義氣的人。

當朋友有難時,總是義無反顧,二話不說地為朋友兩肋插刀。

不是不信任他啊!只是事到如今,尚無法理出頭緒,要她從何談起?更不用說是論及整個族人的秘密了。鐵靳為不能坦白吐實而對他歉疚得很。

「我在等。」

「不要逼我了啦!」捂住耳朵,她不止手痛,連頭都痛。

「鐵──」門外一閃的白是什麼?童倉堤身形迅即拔起。「你瞧見了嗎?」他不敢離鐵靳太遠,僅站在門內向外四處查探。

「啊?」他們這麼快又來了嗎?她順手取了包袱,握緊金針,準備有個風吹草動便以金針防身。

門外艷陽高掛,目力所及之處僅有荒草,並無可疑人物,連半點奇怪的聲響也未有所聞。「大概是我眼花了。」他安撫鐵靳道。

「剛才你看見什麼?」

「可能是陽光的反射,我以為看見了白色東西,沒什麼。」

白色!

不,阿堤沒有看錯,定是她的族人。

來者對她是好是壞?沒瞧見的鐵靳無法判別。「附近可還有其他休息地?」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掠過一絲不安。

「方圓五里就這間空屋了。」鐵靳表現的不安沒有逃過他的銳眼,是因剛才受狙擊而害怕?

那是說,留在這里有危險,走出去也危險。

「把針放下,免得傷到自己,這里有我在,不用怕。」呵哄著緊張的鐵靳,他緩緩拿走她捏著不放的金針。

天色明亮加上屋內的安全性,看來選擇待在有阿堤的屋子里才是明智之舉,至少屋子的四面磚尚可抵擋敵人手上的不明物體。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板般,她無助地攀搭住童倉堤的肩,在他面前現出女子的嬌弱樣。

◇◇◇

廢屋中,提心吊膽侍了一天一夜,所有她害怕的事都沒發生。「天亮了,我們該起程了。」鐵靳仰首細語。前半夜她還能硬撐著兩眼警戒,到了下半夜,不受控制的瞌睡蟲把她召請到周公處。好在有阿堤陪在一旁,讓她偎著。

「不急于一時,先讓我看看你的手傷。」整夜不敢懈怠地守望懷中人,童倉堤睜著紅絲滿布的眼按捺道。

阿堤沒注意到她是在他懷里醒來的吧?這樣也好,省得她多費唇舌解釋。她壓低了嗓音,「沒潰爛也沒發炎,我們走吧!」浪費一天了,她不可以再拖延。早一天回去,早一天──

早一天如何呢?幫得上忙嗎?抑或是會成為爹的絆腳石?

打,她沒本事,用計,她也沒有那個腦袋,她好像只是只會替人看病開藥、手無縛雞之力的狐狸罷了。

笨蛋!幫不上爹的忙,至少回到爹娘身邊,讓爹無後顧之憂。重重的敲敲頭,為她一時神經的胡思亂想打下止意。

鐵靳啊鐵靳,昨天被人暗算,你就怕了嗎?你還能當爹娘的女兒嗎?她暗自生氣地訓斥自己。

「你在干嘛?打自己的頭。」鐵靳不留情的傷害自己,讓童倉堤訝然地握住她的手。「手傷不夠,還想打壞頭不成!」

她甩月兌他的手,「別管了,出發吧!」

「傷口上的藥也該換了,坐下來,沒檢查你的傷,我是不會走的。」童倉堤一手揉著她的頭,一手將她的肩往下按。

臭阿堤,就不能晚些再看啊?瞧他和她大眼瞪小眼的,不讓他看,他準是不會走的。「拿開你的手,不要再搓我的頭了,我坐下來,讓你看個夠就是了。」她不喜歡他撫踫她時身體里的浮躁感。

真的不喜歡!

鐵靳听話的坐下,童倉堤滿意地笑開了嘴。

「給我閉上你的嘴,不要拿你拐騙女人的笑法朝著我。」他的笑令她憶及他和牡丹在床上的嬉戲畫面。他的笑令她想到酒醉的他強硬奪去初吻時的滿足樣。鐵靳捺下涌至喉頭的酸澀,拆掉手上的布巾,「喏!看吧,看吧。」

會罵人了,很有精神,應是無礙了。「是你自己換藥,抑或我來?」

阿堤有點不太對勁。

在童家時,兩人有機會踫在一塊,不是被他不正經、亂逗人的模樣氣個半死,就是讓他滿身酒氣、脂粉味給燻得破口罵人。而他常常讓她訓得奪門至向府避禍,從沒像現在這樣不痛不癢的由她吼。

是因為她受傷成了病人,才對她好嗎?「我自己來。你喜歡那個花名叫牡丹的?」哇,她怎麼提起這事?鐵靳為自己沒話找話說的愚蠢,氣得直想咬掉舌頭。

呃?他問他……「是也不是。」這教他如何回答呀?「那地方是解決男人正常需要的,我和牡丹,呃……逢場作戲而已。」

逢場作戲?!說得可真順口。「既是發泄,美人窩內多得是美人,干嘛每次去都找她不隨便點個人?」開了端的鐵靳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多話,卻忍不住頂他。

「我……」該如何解釋,是因牡丹的神韻與他神似?「你管我找誰發泄,難不成你在吃醋?還是你喜歡上牡丹?」

吃醋?喜歡?「我……你無聊!」自討沒趣的鐵靳臭著一張臉,不再出聲地替自己換藥。

「怎罵起人來了?這件事可是你先提起的耶!這樣好了,等回去以後,我介紹牡丹給你認識,讓你開開葷,怎樣?」

「你有病!」臭阿堤,愈說愈過分。

「你今年也二十好幾,是該開開葷,擺月兌童子雞的身分了。」鐵靳對異性產生好奇了!暗自抑下胸內的刺痛感,他故作輕松的取笑。

臭阿堤,她才剛覺得他轉性了,誰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要她和他一樣上妓院!虧他想得出來。

◇◇◇

「鐵靳,為何慢下來?」

「前面是市集。」白了他一眼,鐵靳稍嫌吃力的跨下馬。

「傷還好吧?下回要下馬和我說一聲,好讓我扶你。」童倉堤皺著眉,仔細觀察她是否有不適之處。

「你很唆耶!」鐵靳受不了了。

一路上他不是不讓她做這個,就是不讓她拿那個,簡直把她當成廢人,她也只不過是受了點小傷。「是我受傷,不是你,我知道我的傷勢重不重,還沒到會死人的地步。」最後那句話她幾乎是以氣憤的聲調道出。

是啊!他又關心過頭了。「有句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你應該听過。咱們一路同行,當然是要相互關注扶持,不是嗎?」

「你說的我懂,只是你的關心未免過于夸張,好像我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即便她是,也毋需他這麼大費周章。星眸半掩,她抗議道。

早習慣自己打理生活起居的她踫上這等噓寒問暖的對待,很不習慣,尤其是來自認識多年、視她如「弟」的阿堤。

若他真是女的,很多困擾便迎刃而解了。童倉堤暗自思忖。

「趕了多天的路,都露宿在破廟、廢屋的,咱們進城里找間客棧,好好吃一頓,淨淨身。」快一點的話再三天便能見到爹娘了,她可不想穿著一身破髒衣見人。

「嗯,就依你。」其實他原本在發現有市集時便想提出,但經過方才鐵靳的抗議,他收斂了過度關心的舉止,憋著不提,現在鐵靳自個兒說了,他哪有不贊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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