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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九斤半 第16頁

作者︰于佳

「拂景啊,這常來常往的,我瞧著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齡。那天王上同我聊起西陵大將軍尚未婚配的事,我瞅著能不能將你們這兩個一塊兒說說?」

她剛一開口,拂景就緋紅了臉,拿帕子掩著嘴悶笑。

檀妃一瞧這勁頭心里便有了數,「行行行,你心里中意就成。你中意了,我便叫王上去問西陵大將軍。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孤身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攤到你這麼一年輕貌美,識大體懂大局的小姐,他還不得樂死。」

拂景仍是不說話,只是笑盈盈的。

那邊景妃已派人催了好幾次,拂景沒奈何,跟檀妃告了擾,從罷月小主手里死拉活拽地把遣風帶了回去。

不幾日的工夫,滿宮里都知道檀妃要做媒把拂景說給西陵大將軍的事,一次意外讓她阿姐也不無意外地知道了。

「你覺得西陵大將軍怎麼樣?」

那日于寢宮中,當遣風熟睡後,阿姐讓宮人取了兩壺酒,沒要酒杯,她就這麼把著壺開了口。

「西陵大將軍,文治武功那是天下一等一的……男人。」按照她的理論,于是乎天下間沒有女子不愛這樣的男人。

阿姐一口飲盡壺中酒,取了她手邊踫也沒踫過的酒送到嘴邊,「是啊,文治武功天下一等,就連當今王上也蓋不過他。」

「可不敢這樣說,即便西陵大將軍再威猛,也是王上的臣子,怎比得過當今王上?」王上,革嫫第一人,天下的君主,誰敢與他比?在宮中說這樣的話,阿姐犯了大忌。

只是,拂景萬不曾想,這大忌來得也太快了。

檀妃以娘娘的身份寫信寄往軍中,向西陵德大將軍討主意,說白了就是問他覺得蒙家拂景小姐如何。顯然,這封信是在王上的授命下寫的。

西陵德上書表︰蒙家拂景小姐工容德行俱佳,想求來給自己的ど弟軍前副將西陵客為妻。

檀妃拿著信讀了好幾遍,趁著晚間王上來她殿中的時候遞給王上看,「這位大將軍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我寫信問他的意思,他倒想把蒙家拂景變成自家弟妹,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啊?」

王上將信略看了看便放下了,「我听說前些日子罷月害得進宮來玩的那個西陵遣風落水大病了一場?」

提起這事檀妃還生氣呢!

「不過是西陵家那邊一位失孤的孩子罷了,王上您是看在西陵德大將軍戰功彪炳的分上,賞他個天大的臉面,容那孩子進宮看看,也是長長眼。罷月那日不過是跟他鬧著玩,小孩子嘛!難得遇到一個年紀相仿的,玩得動靜大了些。是那孩子自己死心眼跳到了湖里面,凍生了病。也不知道景妃是怎麼想的,為了那麼一個非親非故的孩子,差點沒拉著罷月去抵命。」

「我听宮人私下里議論,說景妃拿我賞給滄江的赤玉珠給了西陵家孩子。內官們還說景妃對那孩子比對滄江還上心,看來是確有此事嘍?」近來宮里那些風言風語的,多少也進了些到王上的耳朵里。

檀妃踱著步,滿臉戲謔,「我看哪,是景妃想拉攏西陵德大將軍做自己的妹夫。可惜啊,妹夫還是姓西陵,可不是大將軍,換成了個年輕的副將。說不定,拂景心里頭更願意呢!我听說那位西陵客副將相貌非凡。」

「西陵家的男人個個儀表堂堂,就連本主也多有耳聞。」

王上不知怎麼有了這等聊閑話的興致,對檀妃道︰「听說西陵德十六歲從西南邊域跟隨父親進王城的時候,滿城的姑娘小姐都看傻了眼,忘了所有女兒家的羞澀,只為換他回眸一眼。你看進宮來的那個西陵家的孩子,也不過十歲的樣子,已生得英姿颯颯,再過幾年他若進宮,這滿宮里的青衣眼楮都只盯著他一個了。」

檀妃听不得王上長他人志氣滅自家顏面,忙說︰「若說好模樣,在男人當中,滄江殿下長得也不差啊!」

「是啊!都說滄江長得像景妃,那天西陵家那孩子跟滄江站到一塊,我倒覺得他們倆長得有幾分相像呢!」

王上悠悠一嘆,落在這偌大的王宮看不見的角落。

若他記得不錯,西陵德十六歲進王城的時候,踫巧住在蒙大人府上。

想來也有十七八年了吧!

滄江今年……十七了。

「來人。」

他高呼,幾個黑衣秘器自他身後顯現身影,「屬下在,王上有什麼吩咐?」

去了又來,來了又去,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王上進了景妃殿後,便令侍衛緊閉殿門,一個人也不能放出去。

他親自端了赤紅的錦盒進來,就擺在跪在地上的景妃面前,「這是從宮里送到西南西陵德府上的東西,你可識得?」

拂景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今日王上的臉色與平常大不同。她忙跪了下來,「王上,那錦盒是我派人送往西陵德大將軍府上的。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大將軍來信送到蒙家,說很喜歡我做的焐餅子。那東西鋪在菜上好吃,又便于久放。西南邊域物質匱乏,我便做了些個放入食盒內,托人帶去。」

「原來這錦盒是你給西陵德大將軍的?」王上微微一笑,拿刀割了錦盒的底墊,自那里面取出一封書信來,「這信也是你給西陵德的?什麼緊要的事要把信藏得如此隱秘?」

拂景痴傻地望著那封自錦盒底墊里取出來的信,滿臉茫然。她何曾給大將軍寫過什麼信?這男女之別,她斷不敢忘。

那會是誰,借著她的錦盒私納書信?

她不經意間望向阿姐,這漂亮得完全不像食盒的錦緞包裹的盒子是她叫人拿給她的。

王上不再多說,拿出書信來當場念了起來︰「一別年余,你知我心意,送兒入宮,以慰藉我思兒之心。兒在宮中甚好,我亦與他相處甚歡,只可惜不能留他日日于身邊。我每每想離開這座牢籠,奔赴到你的身邊,同你同兒團圓,然此願終生怕未能實現。唯有于牢籠之中為你為吾兒祈福……」

「不要念了!不要再念了!」

景妃猛地站起身,沖著王上狂吼。一把搶過那封信,她將它揉成一團貼于胸口,淚早已橫流。

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拂景癱坐在地上,已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一心想嫁的那位文治武功天下第一的大將軍竟和她貴為王妃的阿姐……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西陵德常常給我寫信,說這說那,說我做的焐餅子好吃,說我的針線了得。我以為他喜歡我,找機會同我親近,他騙我一次又一次地拿錦盒往西南送東西,原只是為了讓你們傳情的私信藏于我的錦盒內?」

拂景回身望著那位永遠居高臨下的阿姐,即使是這般時刻這等光景,她也只能仰望著她,「我是你妹妹啊,是你最親最親的妹妹,為什麼要騙我?還是騙我最珍貴的感情為你最丑陋的私情做嫁衣?」

景妃顫抖著手始終捏著胸口,「我是騙了你的感情,可我的感情呢?我的感情只因為一次意外,便被他——被這革嫫最偉大的男人強行剝奪了。」

十六歲,正是貪玩貪新鮮的年歲。蒙家大小姐媚景听著隨著父親住在別院里的西陵德描述著策馬山河的雄心壯志,一時興起,她找了他的一件男裝,糊弄著穿了,騎著馬穿過王城的大街小巷。

她萬想不到,萬萬想不到,當時還是殿下的永賢陪著初登基的王兄正滿街地溜達呢!

她一身男裝扮相策馬回頭的模樣讓永賢驚為天人——只因那一面與王兄實在太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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