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的唇突然重重的壓下來,堵住她底下的話。他不想從她口中听見她說她愛洪孺,他不要,不要听見那刺人的字眼。
這個吻夾雜著怒氣,愈來愈野蠻,也愈貪婪,唐珂吃痛的欲轉頭避開他的吻,郝瑟卻將她抱得更緊,抓住她頸背的手,示警似的加重了力道,她根本掙不開他的鉗制。
此刻郝瑟早已將仲秋的警告拋諸腦後,他離開她的紅唇,聲音粗嘎地說︰「我需要你,真的需要你,留下來,好不好?文慈……」
文慈?唐珂渾身一僵,羞憤道︰「我不是代替品!」
有那麼一剎那,郝瑟真的以為她就是文慈,不知不覺地喚出亡妻的名字。懷中人僵硬的身子與怒吼聲,令沉陷于幻象中的他驚醒。望著唐珂泫然欲泣的傷心表情,這才知道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傷了她有多深。
愧疚的他急切地執起唐珂的手欲解釋,「我──」
唐珂傷心欲絕的甩開他的手,邊搖頭邊退向門口,顫聲道︰「不,你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有雅量,能讓你保留這間房間的人;你需要的是能滿足你生活上、生理上需求、又能忍受你心系另一個靈魂的人,我做不到……做不到……」
唐珂頓時覺得自己好悲哀,憑什麼資格拿秤來在洪孺與郝瑟間做一決定?郝瑟根本不把她放在心里,她在他眼中不過是已逝老婆的代替品,根本就無舉足輕重的地位,或許在郝瑟的心目中,她連上天秤的資格都沒有。
見她淚流滿面的跑了出去,郝瑟悔恨的坐在地上,口里頻頻喚道︰「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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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連幾晚,郝瑟都待在他與文慈的臥室,一一擦拭著照片,不停的問著不會說話的照片。
「文慈,我到底該怎麼辦?該拿唐珂如何是好?把你忘了嗎?你告訴我呀!我該怎麼辦?」
「忘了她吧!你這樣只會讓已死的人走得不安心,讓她牽掛著你,無法安心去投胎。放手吧!阿瑟。」
「爸,我放不了,這會對不起文慈為我付出的一切,也會對不起小慈的。」郝瑟摟緊懷中的照片,望著出現在門口的父親與女兒,神情哀戚的說。
「那糖果呢?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對不起她,或者是反正你每個月都有發她薪水,銀貨兩訖,絲毫不相欠?既然這樣,你就應該為糖果高興,慶賀她終于找得好歸宿,覓得如意郎君,好讓她對你死了心,不要誤了她的青春。」
「我也想,但是我辦不到,我就是無法裝作對她毫無感覺,笑著臉對她說恭喜!」他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那就開口留她,求她留下來,設法挽回她的心呀!」
「爸,不是我不要,而是我不能,我有文慈,我能拿什麼借口去留住她?」
唐珂說得對,他不能一面想著文慈,一面欺瞞別人的感情,他根本沒有立場留住唐珂,她有追求幸福、追求一份真愛的自由。既然他不能給她完整的愛,就不該自私的霸住她,任何的理由都不是借口。
「你什麼都不做,就只會死守著文慈的照片,與一條已不存在的船,放棄糖果那條可以與你共駛的船,當然留不住她了。」
郝父見兒子那死腦筋的模樣,氣得搶走他手中的照片,並且拿下掛在牆上的大小照片。郝瑟試著攔阻,全在父親怒喝下縮手,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將文慈的照片丟在床上,用被單包著,準備扔到窗外。
「爸……不要這樣,文慈在世時也很盡心侍奉你的,不要這樣對待她,求求你!」郝瑟哀求道,不忍見亡妻的照片被隨意丟棄。
郝父登時住了手,他也不是無情之人,只是讓兒子的逃避態度氣昏了頭。阿瑟明明愛著唐珂,卻硬要牽扯出已過世的文慈,推拒這份新生的感情。他氣得一時失去理智,才會沖動得要扔掉文慈的照片。
「你對不起小慈的是,沒有為她找個疼愛她的母親,讓她自小便享有母愛。打從小慈出生起,你不僅未克盡案職,就連疼她、愛她,她自己也喜歡的唐珂,都要拱手讓人。你又對得起文慈嗎?你時時牽絆著她,讓她死了也不得安寧,要是她泉下有知,只會怨你。放了她吧!」
「我需要時間。」
「你要時間,我就給你時間,但記住你的時間有限,糖果可不會等你,她很快就會離開了。」說完,郝父拿著照片,牽起小慈的手,往門外走去。
郝瑟以為父親又要丟棄文慈的照片,帶點感傷的問︰「爸,照片能還我嗎?」
「現在不能,唯有淨空你腦海里的影子,不受文慈的干擾,你方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感情歸依,認真的想清楚是否該放了文慈?照片暫時由我保管,等你想通了自然會還你。」
「爸……」
若是他放得了,那麼在面臨唐珂即將遠離之際,他便不會如此難過,難以做出抉擇了,現在也不會不知是該挽留唐珂,抑或佯裝開心的模樣恭喜她了?但他真的不願唐珂離開他身邊。
恍惚的他,漸漸沉入了夢境……
「文慈?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郝瑟高興的說。
文慈默不吭聲的坐在大樹下,郁郁寡歡的神情,盡入郝瑟眼里。
他走上前,關懷的輕聲問︰「你怎麼了?是不是為了爸爸要丟掉你的照片而不高興?」
「是你讓我痛心,你沒有好好照顧小慈,更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我不想我的死帶給你沉重的負擔,可是事實卻……」說到這里,她再也忍不住掩面哭泣。
「沒有,你沒有,是我不對,不該將你牽扯進去。」
郝瑟伸手欲將泣不成聲的她摟入懷里,但她卻閃開身。
「瑟,你給了我幸福美滿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也夠了,放了我吧!不要讓我影響你的感情生活,也不要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局面,你今生的情人只有一個──唐珂。」
「文慈……不要走……文慈!」她的影像逐漸消失,郝瑟伸手試圖抓住她,但握在手中的只有空氣。
「放了我吧!瑟。釋放你對我的愛,全心全意去愛值得你愛的人,看見你幸福,我也會開心的。」
說聲方落,文慈的身影便完全消失了。
郝瑟口里喚著她的名字驚醒過來,靜靜地坐在黑暗中,認真的厘清自己對唐珂的感情。
※※※
「我們要繼續干瞪眼嗎?」郝瑟眨著有些酸澀的眼楮問道。
「還要等個人,才能開講。」仲夏回道。
「還有人要來?那你等人到齊了再叫我。」說完,他起身欲走。
廚房可是忙得很,讓他枯坐在辦公室等人,簡直就是浪費他寶貴的時間嘛!
「大哥交代了,若你連等的耐性都沒有,那就更妄想見糖果了。」仲夏不疾不徐的說。
「她人在哪兒?你快告訴我!」
郝瑟緊張的抓著他的手臂,使勁的猛搖著。從那天唐珂哭著跑掉後,就一直避不見面,連電話也不肯接,害他苦無解釋的機會,更遑論要見她一面了。
「你得先告訴我們,是如何把我們家那顆甜甜的糖果,弄得又苦又澀?」仲秋陰沉著一張臉走進辦公室。
「仲秋?」郝瑟來回看了看他們兩人,心里登時有譜了。「你們今天是來三堂會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