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的唇突然重重的压下来,堵住她底下的话。他不想从她口中听见她说她爱洪孺,他不要,不要听见那刺人的字眼。
这个吻夹杂着怒气,愈来愈野蛮,也愈贪婪,唐珂吃痛的欲转头避开他的吻,郝瑟却将她抱得更紧,抓住她颈背的手,示警似的加重了力道,她根本挣不开他的钳制。
此刻郝瑟早已将仲秋的警告抛诸脑后,他离开她的红唇,声音粗嘎地说:“我需要你,真的需要你,留下来,好不好?文慈……”
文慈?唐珂浑身一僵,羞愤道:“我不是代替品!”
有那么一刹那,郝瑟真的以为她就是文慈,不知不觉地唤出亡妻的名字。怀中人僵硬的身子与怒吼声,令沉陷于幻象中的他惊醒。望着唐珂泫然欲泣的伤心表情,这才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伤了她有多深。
愧疚的他急切地执起唐珂的手欲解释,“我──”
唐珂伤心欲绝的甩开他的手,边摇头边退向门口,颤声道:“不,你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有雅量,能让你保留这间房间的人;你需要的是能满足你生活上、生理上需求、又能忍受你心系另一个灵魂的人,我做不到……做不到……”
唐珂顿时觉得自己好悲哀,凭什么资格拿秤来在洪孺与郝瑟间做一决定?郝瑟根本不把她放在心里,她在他眼中不过是已逝老婆的代替品,根本就无举足轻重的地位,或许在郝瑟的心目中,她连上天秤的资格都没有。
见她泪流满面的跑了出去,郝瑟悔恨的坐在地上,口里频频唤道:“糖果……”
###############################################
转载信息:爱情夜未眠(www.lovesleepless.net)
宝宝keyin;Carol校正
钱堃整理制作
第十章
一连几晚,郝瑟都待在他与文慈的卧室,一一擦拭着照片,不停的问着不会说话的照片。
“文慈,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拿唐珂如何是好?把你忘了吗?你告诉我呀!我该怎么办?”
“忘了她吧!你这样只会让已死的人走得不安心,让她牵挂着你,无法安心去投胎。放手吧!阿瑟。”
“爸,我放不了,这会对不起文慈为我付出的一切,也会对不起小慈的。”郝瑟搂紧怀中的照片,望着出现在门口的父亲与女儿,神情哀戚的说。
“那糖果呢?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对不起她,或者是反正你每个月都有发她薪水,银货两讫,丝毫不相欠?既然这样,你就应该为糖果高兴,庆贺她终于找得好归宿,觅得如意郎君,好让她对你死了心,不要误了她的青春。”
“我也想,但是我办不到,我就是无法装作对她毫无感觉,笑着脸对她说恭喜!”他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那就开口留她,求她留下来,设法挽回她的心呀!”
“爸,不是我不要,而是我不能,我有文慈,我能拿什么借口去留住她?”
唐珂说得对,他不能一面想著文慈,一面欺瞒别人的感情,他根本没有立场留住唐珂,她有追求幸福、追求一份真爱的自由。既然他不能给她完整的爱,就不该自私的霸住她,任何的理由都不是借口。
“你什么都不做,就只会死守著文慈的照片,与一条已不存在的船,放弃糖果那条可以与你共驶的船,当然留不住她了。”
郝父见儿子那死脑筋的模样,气得抢走他手中的照片,并且拿下挂在墙上的大小照片。郝瑟试着拦阻,全在父亲怒喝下缩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将文慈的照片丢在床上,用被单包着,准备扔到窗外。
“爸……不要这样,文慈在世时也很尽心侍奉你的,不要这样对待她,求求你!”郝瑟哀求道,不忍见亡妻的照片被随意丢弃。
郝父登时住了手,他也不是无情之人,只是让儿子的逃避态度气昏了头。阿瑟明明爱着唐珂,却硬要牵扯出已过世的文慈,推拒这份新生的感情。他气得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冲动得要扔掉文慈的照片。
“你对不起小慈的是,没有为她找个疼爱她的母亲,让她自小便享有母爱。打从小慈出生起,你不仅未克尽案职,就连疼她、爱她,她自己也喜欢的唐珂,都要拱手让人。你又对得起文慈吗?你时时牵绊着她,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要是她泉下有知,只会怨你。放了她吧!”
“我需要时间。”
“你要时间,我就给你时间,但记住你的时间有限,糖果可不会等你,她很快就会离开了。”说完,郝父拿着照片,牵起小慈的手,往门外走去。
郝瑟以为父亲又要丢弃文慈的照片,带点感伤的问:“爸,照片能还我吗?”
“现在不能,唯有净空你脑海里的影子,不受文慈的干扰,你方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感情归依,认真的想清楚是否该放了文慈?照片暂时由我保管,等你想通了自然会还你。”
“爸……”
若是他放得了,那么在面临唐珂即将远离之际,他便不会如此难过,难以做出抉择了,现在也不会不知是该挽留唐珂,抑或佯装开心的模样恭喜她了?但他真的不愿唐珂离开他身边。
恍惚的他,渐渐沉入了梦境……
“文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郝瑟高兴的说。
文慈默不吭声的坐在大树下,郁郁寡欢的神情,尽入郝瑟眼里。
他走上前,关怀的轻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为了爸爸要丢掉你的照片而不高兴?”
“是你让我痛心,你没有好好照顾小慈,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不想我的死带给你沉重的负担,可是事实却……”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掩面哭泣。
“没有,你没有,是我不对,不该将你牵扯进去。”
郝瑟伸手欲将泣不成声的她搂入怀里,但她却闪开身。
“瑟,你给了我幸福美满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也够了,放了我吧!不要让我影响你的感情生活,也不要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局面,你今生的情人只有一个──唐珂。”
“文慈……不要走……文慈!”她的影像逐渐消失,郝瑟伸手试图抓住她,但握在手中的只有空气。
“放了我吧!瑟。释放你对我的爱,全心全意去爱值得你爱的人,看见你幸福,我也会开心的。”
说声方落,文慈的身影便完全消失了。
郝瑟口里唤着她的名字惊醒过来,静静地坐在黑暗中,认真的厘清自己对唐珂的感情。
※※※
“我们要继续干瞪眼吗?”郝瑟眨著有些酸涩的眼睛问道。
“还要等个人,才能开讲。”仲夏回道。
“还有人要来?那你等人到齐了再叫我。”说完,他起身欲走。
厨房可是忙得很,让他枯坐在办公室等人,简直就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嘛!
“大哥交代了,若你连等的耐性都没有,那就更妄想见糖果了。”仲夏不疾不徐的说。
“她人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郝瑟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使劲的猛摇着。从那天唐珂哭着跑掉后,就一直避不见面,连电话也不肯接,害他苦无解释的机会,更遑论要见她一面了。
“你得先告诉我们,是如何把我们家那颗甜甜的糖果,弄得又苦又涩?”仲秋阴沉着一张脸走进办公室。
“仲秋?”郝瑟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人,心里登时有谱了。“你们今天是来三堂会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