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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皮夫君 第4頁

作者︰祁慕

「要我接掌爹的位子。」戰戢仍有些茫然的問著。

「當然是你,難不成你還有其他兄弟嗎?別告訴我是你爹在外面惹來的。」師悖卿刻意說個笑,想緩和一下兩人沉重的情緒。

「為什麼是我?」他害死了爹,怎能有這個資格?

「你是準?你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不是你還有誰?」戢兒是嚇傻了嗎?兒子繼承老爹的事業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雖然有一點小阻礙,不過她已向平了。

「而且,這是你爹的遺願。」她見兒子仍然猶疑,連忙將丈夫的遺願說出來,好讓他接受。

戰戢沒有搖頭亦沒有點頭,他看著師悖卿含淚卻強顏歡笑的模樣,明白她心中的痛不比他來得少,娘尚能如此堅強。全是為了他,他又怎能不為娘而勇敢一些?至少他得好好繼承爹辛苦了一輩子才創立的兵器城,不能讓爹娘失望。

好一會兒,他終于點頭。

「那麼,好好養傷,這樣虛弱的城主會讓人笑話的。」師悖卿從懷中取出護心丹交至兒子手上,看著他吃下後。便起身取來治刀傷的金創藥,細心的涂抹在他的傷口上。

「娘……」戰戢毫無表情的任人上藥,他看向窗外。輕喊了她一聲。

「嗯?」師悖卿輕應,並沒有停下上要的動作,也沒有抬頭看兒子,因為她早已淚如雨下。撐過之前的強顏歡笑,她的心早痛得不知所措了。

「我會好好守護兵器城。不會讓它倒下的。」戰戢承諾的說。

「嗯。」她欣慰的點點頭,兒子能這樣,她也無所求了。

◇◇◇

自戰戢接下兵器城後,三年內兵器城的規模擴大將近一倍,讓當年反對的親族不再有話說。他們所制作的兵器,不僅供應平常人家和江湖人士,而且已大量制造來供應官府的需求,兵器城現在已是家家富裕、人人富足。

所幸大部分的人並未因富有而息情,他們仍熱愛打鐵、鑄造兵器,特別是當戰戢又公布新發明的兵器同或新的冶鐵方法時,他們更是樂不可支。

「大家快來,城主又有新點子了。」一名路人經過公告欄下。赫然發現新的兵器圖,興奮之余便揚聲吆喝大伙兒湊近來看。

這也是兵器城內人們的特別之處。他們不自私,有什麼好的都不會私藏。大伙兒奔相走告,坦然得很。

「這次是冶鐵的新方法,還是新的兵器圖樣?」站在較後方的人因為看不到,又急著知曉,便大聲問道。

「是新的小型防身兵器。」前方的人快速的回應。

一時之間兵器城的首要道路上迅速熱鬧起來,有人回去拿了紙筆開始抄錄,有人蹲在公告欄下細細的研究,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吱吱喳喳的討論起來,每個人對這項新穎的兵器都有不同的見解。他們會采用自己覺得適合的方式鑄造,十天後,再拿著鑄造好的成品同聚在城主家的大院子等待測試,以求取最適宜的鑄造方式。

此時,道路旁的小巷子口站著兩個不為所動的男子,一個身材魁偉,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另一個則較為清瘦,但其眉宇之間的威嚴卻不可輕視。

「這群人真是瘋狂。」申屠列嘖聲道。

他正是那魁偉的北方人,一場因緣際會結識戰戢,恰巧他沒地方去,便賴在這兒不肯走,硬是留在戰家當起食客。

「是你少見多怪。」戰戢看著大家爭先恐後的樣子,並不覺得特別。

這是戰、師兩族的天性,他們對兵器有著無與倫比的熱情,雖然設計圖經常要經過三到六個月的時間才能做成真品,但他們熱愛那樣的過程,因此每一張設計圖都是人們的期待。

「是嗎?我到一這兒有一年多了耶,」申屠列一臉疑惑。這一年多來,他總共只見過兩次這樣特異的場面,在其他地方可是不曾看過呢。

「一年多了?」戰戢有些訝異,隨即奉上七個宇。「你真是孤陋寡聞。」他搖搖頭,嘲諷著申屠列。

「哼,還不是因為沒法子出來見世面。」申屠列言下之意是在責怪戰戢沒有盡到地主之誼,才會這樣大驚小敝。

戰戢爽朗的笑了笑。「那麼說還真是我的錯嘍!」

「嗯,」申屠列點頭。同意的揚起下巴。

「那下回申屠兄若想逛逛兵器城了解民情,我一定請城中最有經驗的人陪您走一趟,絕不會再害您變成不知民間事的食客。」戰戢假意賠禮,並提出優厚的補助。

「好!」申屠列也不客氣地點頭答應,突地,他瞪眼看向戰戢。「你打算讓哪個人陪我逛逛?」他心中有不太好的預感。

「當然是我娘啦!她對外出的游子最有愛心了,而且我娘也是相當適合的人選。」戰戢促狹的看著申屠列,惡作劇的感覺讓他心情愉悅。

其實申屠列最怕的便是師悖卿,原因是他初進戰家時,看見她的背影誤以為她是戰家的美婢,專門供人暖床用,于是開口嘲諷,說戰戢是正妻未娶,小妾無數。

此話一出,依師悖卿暴烈的脾氣自是轉身賞了他一巴掌。之後誤會解釋清楚後,滿懷歉意的他根本不敢和師悖卿說話。反倒是她經常三不五時見到他便開始訓話,弄到後來,他只要一听到她的大名就開始頭疼。

「哦,我又開始頭疼了。我情願孤陋寡聞,也不要和令堂共處。」申屠則聲聲哀號,像是見了多可怕的事情一樣。

「我娘不好嗎?」戰戢挑眉,故作挑眉的看著他。

「啊,我的好兄弟.拜托別整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真是有寬無處伸。

戰戢看見申屠列又惱又懼的樣子,唇邊漾起笑意,最後更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雖然娘的脾氣的確是人人懼怕,但何曾見過一個滿臉落腮胡、高大壯碩的男子怕她怕得又皺眉又嘟嘴,一副拚命求饒的樣子?

「別笑了啦!天下又不只有我一人怕你娘。」申屠列努力的為自已扳回面子。

「咳咳,嗯,好,不笑了。你也別惱了,咱們還得出城去巡……巡呢?」好不容易止住笑,戰戢將今日的行程提出來。

「嗯,你總算記得了。」申屠列心中還是有些不平衡,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怕個「大嬸」已經很糟了,還被拿來嘲笑,實在不是滋味。

「走吧!」戰戢拍拍他的肩,率先向城外走去。

◇◇◇

濃密的樹林中,陽光自樹葉的細縫中傾泄而下,偶爾幾聲鳥叫和不曾間斷的蟬嗚十分悅耳,回蕩在樹林間。

「咧!」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矮小男子自矮樹叢中竄出。

他看來十分狼狽,身上的衣服早被樹枝刮破,臉上也沾了泥土。他神色慌張的一面拚命往前跑,又不時擔心的向後望,不過他並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已努力跑,也許尚有一線生機,但倘若他慢下任何一步,都將會丟了自個兒的腦袋。

他是個江湖上的小混混,自號「西門公子」,專做一些誘奸良家婦女的勾當。故引起江湖俠士的追殺,不過因為他曾學過一點功夫,雖數次被各方人士追殺,卻始終只是受些小傷,要不了三個月,他又開始活躍。

直到兩個月前他被江湖上一個大門派的人盯上,他發現這次並沒有如以往好運。雖然逃過一劫,卻受了重傷昏迷在路旁。

待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在一間破廟內,身上的傷都已敷上藥草,正當他在疑慮時,卻發現廟外有一個人在烈日下整理藥草。

那人身穿藍灰色的勁裝,身子相當瘦,自背面實在看不出是男是女,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一定是他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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