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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酷女郎 第13頁

作者︰聶少蓁

冷凝以為自己一時的沖動,換回的會是他的怒視,然而事實卻不然,他的退讓反教她錯愕;她只能圓睜著美眸,望著他俊逸的面孔在她眼前逐漸變大。

從不讓情緒出現在臉上的她,這會兒的表情該是明顯的錯愕吧!冷凝猜想著。

可是,就在她的唇將觸上他的之際,她腦後鉗制的力量消失了。

她再度失控了!冷凝滿眼驚訝地望著行事向來莫測高深、飄忽難解的男人,他黑眸里那道凝向自己的熾熱眼光,正無言地訴說著——吻我。

請求?不,炯亮的黑眸里,閃爍的光芒是他唯一的強硬氣勢,一如他慣有的習性,他是那種永遠握有主宰權的男人,以前是,現在更不會因為她這麼點微不足道的抵抗而有所改變。

呵!她不該感到有何不同的,他永遠是這麼一位教她無法捉模、心思復雜的男人。

她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可笑,唇角帶抹自嘲的笑意,以吻封住他的唇,讓她唇間的香醇液體慢慢地哺啜入他貪求的口……

冷烈絕不會只是要她哺啜酒而已,她後腦再度讓手的主人壓住,他的舌變得挑逗,漸漸的與她的繾錈糾纏,一如往常的教她心跳加快、渾身發熱。

她手里的杯子被取走了。她以為他會延續這個吻的,但事實上是,當她幾乎被他熾熱的熱吻所吞沒之際,他放開了她。

視線由他狂索的唇轉向他的眸,冷凝熱情猶熾的眼俯視著他的,任他探向她臉的手指恣意地撫著她微啟、紅腫的唇瓣,她只是緘默地靜望著他。

冷烈以食指沿著她美麗的唇型輕劃。今晚,他除了要她在他的唇下發熱之外,他更想做一件事——

哀著她唇的手指滑下她的頸窩間,沿著單薄的肩,順著手臂柔軟的肌膚……最後他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柔荑,他的眼再度對上她的。

「陪我跳支舞。」她精湛的舞技是他一手教出來的,而他今晚才發覺,自己從未「真正」的與她共舞過。

不必經由她的允許,冷烈稱不上邀請的口吻,只有獨斷的命令。隨著他起身的同時,冷凝已在瞬間讓他不由分說地擁入懷里,帶向大廳寬敞的中央。

對于他的予取予求,她該說自己已習慣?抑或麻木?

內心不覺輕嘆,冷凝順從地貼著他挺拔的身軀,任纏繞她縴盈一握的腰的手臂的主人擁著自己翩翩起舞。

寧靜的室內,不需多余的音樂聲,曼妙的樂章,是他們兩人相互輝應的呼吸聲為他倆調奏出一曲無法言語、筆墨形容的相契之音,伴隨他們的每一次舞動;多年的默契,使她輕而易舉地緊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舞出一次又一次璀璨的絢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的足跡幾乎踩遍了大廳整個角落,最後,他擁著她緩步往樓上移去,

同屬「冷」質的兩人,一個是主,一位是僕,他們的關系既不是朋友,也稱不上戀人,但是,他們之間卻飄蕩著一種氣氛,一種特別的,他人無法介入的……

他們迷亂的舞步在她昏暗的房里結束了,一個三回轉的動作之後,她背抵著他的胸,兩手輕輕地扶持在他摟住她腰的肘臂,她低聲輕喘著。

瞅著眼前白皙的頸背,凝脂的肌膚……冷烈俯下頭,朝她光滑誘人的肌膚上輕啄一下。對于她挽起的發,他早已不滿,于是抽回置于她腰側的手,不動聲色的探向烏絲里的發夾,但是懷里的嬌軀一個轉身動作讓他無法得逞。

他不會喜歡她發間刺鼻的煙味與嗆人的發膠味。「我先梳洗。」逃離他炙熱的眼,冷凝走入浴室,準備洗去自己一身的庸俗的脂粉。

半途中,他加入她的淋浴。冷凝原本打算準備摘下蓮蓬頭的,可是就在她觸手可及之際,由她身後竄出的強悍手臂卻是先她一步為她取下。

截獲蓮蓬頭的手,從她眼前消失。冷凝微張的毛細孔,幾乎可以感受到背後那股熟悉的氣流,她緩緩地轉身面對他。

他無聲無息的加入著實教她吃驚,幾乎有那麼幾秒她是瞪著他的,可是一見他挑高的眉,不必多余的言語,她會意的星眸在下一刻已閃躲垂覆的眼瞼之下。

在她合眼之後,一個強勁的水流覆上她的頭頸,溫熱的液體拭去她發間的泡沫,也讓赤果著的身,頓時被那股直瀉而下的暖意所深擁。

靶覺他的手穿過她的發,在她發麻的頭皮輕按著,穿梭發間的手,像是帶了魔法般,舒適的感覺令她不覺內心輕嘆……這男人啊……

他不是那種會為「某人」而去做「某事」的男人,就像他此刻的舉止也因為他「自己」;他是為「自己」而做的,他就是這麼一位傲睨萬物的男人,所以她該為他對自己的恃寵而感到訝異。

多久了?這是他第二次為她淨發,之前……呵!那似乎已是遙遠的記憶了……

當初讓老爺子帶回組織,她其實也有過一段反抗期的。她習慣孑然一身、獨來獨往,視「孤獨」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她喜歡在子夜里,自己一個人讓孤寂啃噬她的身心,教她忘了明天還有日出。

逃離!是的,她逃離了那棟她生活了將近半年的房子,她不願任那群陌生人將自己玩弄于股掌間,她是適合孤獨的,這是自她懂事以來一直秉持的信念。

一晚,她策劃已久的計謀終于付諸行動,她逃月兌成功了,雖然她明白自己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得逞的,但是,她就像是剛奪籠而出、取回自由的雲雀般,欣喜的得意忘形。

事後,他們並未如她所預測地派人尋回自己。她該高興的,但事實不然,在外流浪了一段時間後,她才發覺天下之大,竟無自己容身之處。她變了!半年後,從那棟房子出走的她。已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某些地方不同了…….

于是,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她再度踏入他的世界。

她永遠記得那晚的,當落湯雞似的自己渾身是泥的讓下人帶至他面前時,她以為他會狠狠的甩自己兩巴掌,或是賞給她更極端的,教她無法想像的手段,畢竟她曾親眼目睹他是如何殘酷無情地對待背叛之人。

結果,沒有,什麼都沒有!遣退下人後,他只是靜靜的凝視她飽含戒備的眼,然後,他高大的身子由桌後走出,迎向她緊繃的小身子……

冷凝的唇角不自覺地漾出一抹淡笑。她還記得,當她瞧見俊美冷峻的他突然朝自己伸出一手時,她的反應就像一只流浪的小野貓,猛地遭受路人的施舍而全身戒備;她倏地跳開他修剪整潔的指,欲抓向她置于身側的手的企圖。

她藏起自己那雙污穢不堪的小手,在背後緊緊的絞扭著——他會要了自己的一只手的!當時她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她蓄勢待發的身子隨時有奪門而出的準備,但更教她駭然的是,她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驚覺到他下一秒的企圖。

幾乎僅利用她眨眼的瞬間,在她尚不知發生何事的狀況下,她虛弱的小身子在她驚喘的同時已凌空而起,教他蠻橫的擁在胸前。他對于沾染上他衣襟的污塊仿佛視若無睹,只是一逕地摟著她邁出書房的門口,而對于她踢動掙扎的身子,他的反應只是蹙眉,然後更加鎖緊他的雙臂。

之後,他將她帶往他臥室內的浴間……

冷凝又笑了。她想,那時候的她就像是個剛遭人由一堆爛泥中撿回來的破布女圭女圭,除了髒得分不出面目外,身上更隱隱散發出一股異味,逼得他受不住地親手為她洗去一身的污穢與狼狽;當然,情況是得一邊和她交談,一邊完成這艱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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