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二十歲的他,在年僅十歲的她眼中,已是位十足的「男人」,擁有迫人爆發力的男人,能輕易地捕獲五至六十歲之間的女性的俊美男人!但,那並不包括她在內!她是這樣起誓的。
她不願那高挺男人要了自己的身子,更不允許他擁有這份權利。「這男人擁有你。」雖然帶她來此的叔叔是當著他的面,這麼宣示地告訴自己,可她卻不記得曾點頭應允。所以,當時他成功地褪去她一身的累贅,她也不甘示弱的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反抗有理」的傷口……
鮮紅的液體沿著他手臂的肌理紋路,泄聚成一條涓流滴落在潔白原磁磚上,觸目驚心的畫面使她驚恐的忘了掙扎。想起自己慌亂中隨手抓了什麼,她不由得瞪向自己的手,只見她小不點的手正緊握著一把刀口尚淌著血的小刀!
反射性的,小刀在下一秒鐘已讓她驚駭地丟到一旁,飛至角落。她瞪著他無動于衷的面孔,而他只是深蹙濃眉地望了手臂上的傷口一眼,那一眼像是在說著——這在他眼中根本稱不上傷口。
他根本沒有打算先料理自己傷口的意圖,而當時的她駭住了,為了不讓他流血過多至死,她安靜地任他掬著洗發精的雙手搓揉著她半長不短的發……就像此刻般……這是他第二次為女人淨發,她是否該為這份殊榮而感到榮興?
冷凝不能多想了,因為搓弄她發的指已經輕觸上她不覺微微勾起的唇。
睜開眼,她望入他一對炯炯星目中,挑眉的表情無言地詢問著︰「什麼事?」霸氣的黑眸,絕不容許她有一絲思緒的保留。他要知道何事激起了她嘴角的笑意,這樣的她,他並不多見。
冷凝沒有斂起她的淡笑,她靜靜地凝視他將她耳畔垂落的發塞回她耳後的肘臂——他有力的臂,接近手肘的部位,有道約莫四公分長的狹細白疤。
循著她的視線,他明了她發笑的原因了,他的唇不自覺地也彎出一抹弧度。
當年在他眼中稱不上「傷口」的傷口,如今卻上僅存在他身上唯一一道永遠也無法磨滅的疤痕……
他們的眼,在蓮蓬頭的水波下無言地交會了。只是既親密又陌生的兩人,此刻彼此的心靈是否也有一絲的交集呢?
她取走他手里蓮蓬頭,濡濕他的背,拿起沾了香浴乳的海棉浴球,她如往常般熟練地輕搓他的背、他的身……
***
這間浴室以正常的標準而言,稱得上是夠寬敞的,十來坪的空間,「浴室」中基本該有的,這里樣樣齊全,且是精致不菲、高貴素雅的。
象牙白的洗手台旁,置放著一只同色系的防潮小櫥櫃,狹長的櫥身,放著各種洗滌用品與器具,包括男性的電動、手動刮胡用具與乳膏,和一件寬大的浴袍。這樣的男性用品有兩套,一套在此,另一套在與她臥房僅隔一門,他寢室中的浴間里。如此「多此一舉」的準備不為什麼,只為符合他的方便。
浴間的兩人已各自套上浴袍,冷凝輕盈的身抵著猶有水氣的磁磚,俏挺的臀則在洗手台平滑的一方坐下,修長均勻的雙腿吊在半空中,在她頭頂上方的牆面,掛有一幅用色大膽的抽象畫。
她張敞的雙腿垂落在男人健碩的身軀兩側,大腿接近膝蓋光滑的肌膚輕觸著他的臀。
由軟管里擠出的泡沫式液體,兩手相互搓弄後,她將沾滿她雙手的泡沫乳膏均勻地抹上他的雙頰與下巴,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那件隨意打結的浴袍,在她大膽的舉止下,呈現出教男性血脈僨張的畫面。
呵!她何須在意,她的身子早在多年前就教這男人納為私人物品,恐怕她自己對自身的骨骼肌理都沒他來得清楚。
拭淨她指間的白色乳膏,她拿起一旁的刮胡刀,抓穩刀身,沿著他剛毅的線條輕刮著。
這男人鮮少用電動刮胡刀,只因他要她為他刮胡子,甚至可以奢想為——他喜歡看她替他刮胡子的樣子。
蔽起下顎最後一團白沫,冷凝取來熱毛巾,拭淨他的臉;不知是否因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弄花他那張迷倒眾女性的臉,似乎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足以用「溫馴」二字來形容。
放下手中的軟布,白皙若青蔥的手探向他。冷凝以手背撫上他雙頰與下巴的線條,感覺有無扎人的輕刺感。
她滿意地望向仍舊玩弄著她耳際那綹烏絲的男人。感受到她征詢的目光,冷烈的視線由他的指間收回,松開攀上他指間的柔絲。
望著她如芙蓉般的面孔,他撫著自己的下巴,指間傳來平整光滑的觸感。他的唇型展露出一抹弧度。薄抿的唇角那抹淡笑,該是他對她手藝贊美的表示吧!
冷凝以為在這之後他會先行離去,但是她卻瞧見他根本沒有移動的意思,反倒將視線投注在那只與他刮胡刀擺在一起的除毛器。
淋浴中,他的半途加入延緩了她原先要做的事,所以她打算在他離開後完成它。
或許這樣的擺設會令他不快吧!冷凝猜測的同時,她的一手已探向那只除毛器,打算將它改置于「不冒犯」到他尊嚴的「適當」角落。
但冷凝沒有踫到它的機會,因為她的腰已教一只手臂攫獲。
驚喘中,她讓他抱離原來的位置,感覺自己騰空的雙腿著地,她臉上難掩詫異地望著他。
他又「赫」著她了嗎?冷烈唇角的笑更明顯了。他燃燒的眸將她炙熱的身軀瀏覽一番後,他輕柔的轉過她的身,讓她面向鏡中的自己與他。
他們的目光在鏡中交纏,他的雙手由她的肩滑入她胸前誘人的襟口,探入浴袍,然後將它們輕輕推向一旁;柔貼的布料緩緩地自她圓滑細膩的雙肩滑落,垂掛在她盈握的腰際,她完美的上半身在明鏡的偷窺下,呈現在他眼中。
瞪著鏡中赤果的自己,她著實被嚇住了,她不知道他有這種嗜好的……馬上的,她又發現自己會錯意了。她見他拿起除毛器……他想做什麼?
冷凝不解在他開口後得到答案。「把手舉起,放在我腦後方。」他一手戰勝地攬緊她的身,一手握著除毛器,對著鏡中的她投以一抹壞意十足的微笑,低訓地命令道,呼出的氣息拂向她冰冷的耳垂。
呃!這男人,他……怔愣的她,順從地將自己的左手臂抬起,然後依照他所吩咐的放在他的腦後方。這男人要替自己剃除腋下?!他……
「明開忍會帶你前去新的住所。」沉穩的聲音伴隨著細小的電動馬達聲傳入她耳中。
冷凝右傾的上半身微抵著他繞過她胸前的臂彎,她望著鏡中的他無言地點頭。
為了不讓姓雷的起疑,他們必須分開一段時間,直到東西取回,然後就是姓雷的該消失的時候了!
胸前溫勢的氣息拂上她的肌膚,讓她感到陣陣酥麻由這里直竄全身,還有貼近在她小骯上,散著熱力的五指……他的……
「你的心跳得好快……為什麼?」接過她遞來的毛巾,他為她拭淨她的雙腋,挪揄的表情笑望著她,現在他不得不贊嘆自己驚人的克制力。
他听見自己狂熱的心跳聲了!懊死的男人,為何他總能挑起自己最原始的,教她婬賤得像個蕩婦?
突然間,她竟對這樣的自己有股莫名的討厭。「你弄錯了,少總,那是你的心跳聲。」幾乎是對「自己」生氣的,她掙月兌他的手,逃離他的身,拉回垂在腰際的衣物,一語不發地走向浴室的門,不管此舉是否會因此而惹惱身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