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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氣少女哪里走 第4頁

作者︰明硯

他真的忘了她,難怪!恩子自嘲地想著,像他那樣的有錢人又怎會記得在路上曾撞倒的某人,又怎會記得十年前在某家保育院踫到過的小女孩呢?

「亞稀子,他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池哥哥,也就是‘當世集團’的總裁。」美悅故作甜蜜的聲音听在恩子耳中實在刺耳。

「美悅,這麼優質的男人難怪你一直藏起來了,呵呵!」亞稀子故作神秘地在美悅耳邊細語,聲量卻剛好讓在場的人都能听見。

「不過你們還真是很配!男俊女俏,真是羨慕死人了。」其他急欲巴結的同學也紛紛說起人人愛听的贊美話語。

亞稀于發現恩子正雙眼發直地看著目黑池,便不客氣地上前用力一推,「你是怎麼回事?!你媽媽沒教你禮貌嗎?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看也不害躁,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當世集團’的總裁是你能看的嗎?」

她那是什麼話?恩于幾乎要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人的邏輯真奇怪!難道凡是財團的總裁就不能看丁?那那些財團的總裁豈不都是蒙面俠了?而且看他的女人不是只有她吧,就愛拿她開刀。中國的古語說得好︰「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好了美悅,回去吧。」看夠猴戲、也做夠猴戲的目黑池覺得他已經受夠了這群無知到可笑的女人了。美悅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還那麼幼稚地愛拿他到處炫耀。看她交的是什麼朋友,愚蠢得叫人不敢恭維。

***************

千葉家的東田商社和目黑池家的當世集團世代都是友好的合作關系,他們的祖先是室町時代(即十四世紀前半期)的守護大名(日本封建時代的諸侯)。當時他們處心積慮地收集財富,到了十五世紀末,日本進入了所謂的戰國時期,他們借此發戰爭橫財,後來經過磋商,他們利用與中國明朝的貿易開始了建立自己的商業王國,一直發展至今。

別人總說富不過三代,用在千葉家身上就剛剛好。眾所周知,東田商社的現任社長千葉真一郎只是個掛名社長.如果不是娶對了老婆,東田商社也許早在十幾年前就要倒了。相反,目黑池家卻因為出了個商業神童——目黑池而變得愈加興旺發達。他二十歲接管「當世」,二十五歲成功進軍國際,遠遠拋離了當年同名的東田商社。

千葉家當家的千葉美稀和入贅的丈夫千葉真一郎結婚多年僅有一女,為了讓東田商社不至于落于外人手里,他們向目黑池家的家長提出聯姻,目黑池的父親目黑智也本著吞並東田商社的野心,也點頭答應了。就這樣,日本最新的金童玉女出爐了。

「金童玉女?」念著雜志上「詳盡」的報道,恩子困惑地看著雜志中他惟一的相片。照片的角度不是很清晰,大概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但他渾然天成的領導者氣勢和深邃雙眸中迸出的寒傲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眼光。恩子心中驚嘆,多少財富標榜下的權力才養出他這樣的傲氣呀!

「恩子,吃飯了。」沒有敲門的愛弓粗魯地撞進房。

漸漸習慣她的直率,恩子不以為意地收拾好東西後,先走了出去。

「等等我啦。」愛弓邊說邊跳地迫了出來,已經二十多歲的人還老愛裝可愛。

「學姐,吃飯了。」雖說恩子比愛弓小上幾個月,但生活的磨煉讓她提早結束了童年,所以她特別羨慕愛弓單純得有點蠢的傻大姐個性。

愛弓乖乖入座,「我開動了。」例行的口號永遠只有她在喊,恩子早就在吃了。

第二章

京都嵐山

春天的嵐山勁松新綠、櫻花盛開,青山綠水交相輝映,宛如人間仙景。每年三月的最後一天,恩子都會到這來,倌步于紛飛的櫻花世界中。

愛弓常說她的記憶力很差,剛住進公寓時恩子竟然夸張到接二連三地迷路。好幾次是愛弓放學後看見她在家的附近東游西逛,才帶她回家的,更夸張的是,愛弓第一次上前跟她打招呼時,她還問愛弓是誰,氣得愛弓當場發脾氣。但奇異的是,恩子卻怎樣都無法忘記十四年前的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的每一個細節,她無法忘記她的父親是怎樣拋棄了她們,更無法忘記她的母親在這片美麗的櫻花海中做了怎樣瘋狂的

恩子難抑感傷地長嘆,在療養院陪伴母親的日子里,她看過不少「瘋子」,他們有的行為極端,有的行動呆滯,有的一天到晚只會哭鬧,有的沒日沒夜地在咒罵,有的只會傻笑,有的只會發呆。在她眼中看來他們的大部分行為都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情緒之一,他們只不過是過分著迷于自己所創造的世界當中而已。而且他們不介意別人的看法,更不會搭理社會對他們的種種輿論,他們其實活得比那些所謂的正常人自在多了。恩子常想,如果他們沒有勇氣面對現實世界的殘酷而選擇逃避,那「瘋」也未必是壞事!

恩子自厭地拍了下頭,夠了!為什麼每年三月的最後一天都要如此難過呢?

一陣清風吹過,恩子抬頭,看著滿山滿樹的櫻花隨之飛揚,突來的櫻花雨美得令人心碎。恩子痛苦地閉上雙眼、伸出雙手接上滿手的櫻花瓣,用力一捏後,像要拋開往時記憶般拋了出去。

「SHIT!」恩子驀地睜眼,一個渾身籠罩陰沈的男人正橫眉怒目瞪著她——是他!

「自以為是的低俗浪漫。」男人顯然再次忘了她,他粗魯地推開攔在路中央的恩子就要離開。

「哎呀!」冷不防他有此一著的她順勢跌到,雙手傳來尖銳的痛是她痛呼的禍首。奇怪!美麗的櫻花遭上怎會出現煞風景的碎玻璃呢?

「女人!」男人黑著臉回頭,在看到她手中汩汩的鮮血時,他緊了緊探進口袋的手。

手中的傷有效地減輕了心里的痛,恩子干脆席地坐在鋪滿櫻花的小路上,她抬起手讓血滴到櫻花瓣上,艷紅的鮮血迅速染紅粉紅的櫻花,一股血腥的快意同時充斥兩人心腔。

此時,又是一陣微風吹過,男人首先回神。他敏捷地抽出手帕為恩子利落地包扎,口里也沒閑著︰「你瘋了嗎?你不知道流血過多是會死人的嗎?怎麼?這就是你們女人的報復,就因為我無心的一推就活該承受一條生命的罪過嗎?」

「瘋?」不解手中何時多出了一條手帕,恩子恍惚地轉向男人,低語,「想死也是瘋子的表現之一嗎?我沒注意,鮮少看到療養院中有人尋死的,你錯了,那里有好吃的東西有好住的地方又有人照顧,還會想死的人就不是瘋而是笨才對。」

目黑池一呆,他目光難解地瞪著方才染血的櫻花。是這樣的嗎?笨蛋才會尋死嗎?

終于回神的恩子發現男人還在,「咦!你還沒走?」仰望著高高在上的他,他又忘了她是誰了。不過,今天她也沒心情為這事難過。她微笑地提出邀請,「累嗎?坐吧!有軟軟的櫻花瓣墊著不會磨損你尊貴的……」似欣賞似嘲笑地瞟過他的臀部,沒有接上的話不言而喻。

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男人撩起西裝、也挨著她席地而坐,顯然今天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

接下來,他們誰也沒有打破難得的寧靜。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突然——「你知道嗎?」恩子悠悠地開口,打破沉默。

「我不知道。」男人斬釘截鐵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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