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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一吻之間 第15頁

作者︰吉兒•柏奈特

ヾ譯注︰為內戰時期南方邦聯流行之軍歌。

他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立即痙攣了一下,她停止哼歌。雖然他受傷了而且看起來一團糟,但她仍不會笨到在他清醒和能移動時為他做些什麼事,而且也不打算讓他知道她為他感到難過。他剛剛才像昨晚般拒絕了她的幫助,不過她也不會放任一個受傷的人躺在那兒流血而不加理會,這不是個基督徒應有的作法。

他昨夜整晚都躺在屋子中央未曾移動過,使她懷疑他是否已經死了。于是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檢查他的背,看他是否仍在呼吸,她已可以很容易地發現他背部輕微的起伏。她撕了一大片襯裙試著把它放到他的頭下。一直沉沉睡著的他突然驚醒並擲出一把兩刃刀,險些正中她的臉,之後她就一直和他保持距離。

黎明過後不久,他就趁著粉金色的陽光照進屋內時,爬回他原先的角落。看到他在掙扎的她正想幫他時,他卻皺著眉頭看著那一大片襯裙,然後尖銳、惡劣地說不需要她遲來的慈善,又叫她回到她的高塔去讓他獨自留在地獄里,接著又惡毒地瞪了她一眼,令她不敢再去踫他。一回到角落後,他未再發出一點聲響。

而這同時,她也快瘋了,另一只甲蟲——一只三英尺長的大怪物——自屋頂落到距她僅幾英寸距離的地上,不過沒掉在她身上並未令她覺得好過些。她試著說服自己別害怕,因為她除了自己外也沒有其他的說話對象了。他已叫她要「安靜,試試其他新鮮的」。

她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下巴上的瘀青幾乎和他的眼罩一樣黑,只是多了點紫色。他的下唇則脹得像噘著嘴一樣,上面有道流血的傷口,自他的前額到一邊的頰骨上則有一道相配的傷痕。

他是她見過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被毆打過的人,路拿上校的做法嚇壞她了。她想還是離那個暴徒越遠越好,可是她仍有一天的囚禁生涯要熬過。

山姆大聲冒出一串咒罵。

她耗盡所有的自尊才控制住自己不發問。

他移動著想去拉他的靴子,但手卻不听使喚地滑開,他再度咒罵起來。她別過頭去不看他,直到感覺到他炙熱、評估似的視線盯著她,她才轉回來。

「我需要你幫忙。」

這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傅山姆居然主動要求別人幫忙。但這卻是真的。她移到他身邊等待著。

他比著他左腳上的靴子,她第一次仔細打量著他的雙手。他的手和手指都腫大而且瘀青,但真正令她屏息的是他指甲的樣子,它們像被榔頭捶過似的變成黑色。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想起自己十歲時被門夾到手指那種痛苦的滋味。那種悸痛就像昨天才發生的那般清晰。當時她的手指也都變成紫色,可是一點也不像山姆的這麼嚴重。她覺得好無助,胸口發緊,還有種想哭的沖動。她終于了解他為何那麼易怒了。那是自尊。山姆很有自尊心。他的已經傷痕累累,不想再讓她折損他的自尊。「月兌掉我的靴子。」他把腳伸直抬高地面,方便她抓住左靴的鞋跟。

在她的雙手和他的雙腳被綁著的情況下,她很難抓住他的靴子,手一次又一次的滑開。

「老天!」

她不理他,只是再次用力拉著他的鞋跟,但由于靴上綁著繩子,所以無論她多麼努力的拉扯,都無法使靴子移動。

「看來除非奇跡出現,不然你是無法拉下這靴子了。」他緊鎖眉頭地看著她。「這就是你大叫的原因?祈求奇跡出現?」

「才不是呢,噢!你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嗎?」

「這樣說是不公平的,我當然能月兌下這只靴子,只是——」

「我看得出來,你做得還真好。」

一方面是為了不想再听到他的諷刺,另一方面她也想證明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做好月兌靴子這種簡單的工作,她把靴子置于她綁著的雙手之間抱在胸前,然後向前傾,白了他一眼,做個深呼吸,接著猛然向後一倒。

靴子啪的一聲月兌落,莉兒則眼冒金星地跌在地上。

他申吟著笑了出來。

她掙扎地坐起來,試著拋給他一記能把蛋煎熟的視線,他卻笑得更厲害了,不過其間他也瑟縮了幾下。要不是他一副被揍得很慘的可憐相,她早就用靴子丟他了。現在她卻只能抬高鼻子不理他。

「把手伸進去模一模,在接合線旁邊應該有個突起。」

她把手伸進溫熱的靴子里,真的模到一個隆起,她驚訝地看著他,慢慢拿出一把看來致命的短劍。

「把繩子割斷。」他伸出雙手。「它們阻礙了我的血液循環。」

她割斷一個繩結,他松開自己的手,靠回角落不斷搓揉著。她沉思地盯著短劍,然後抬頭看著他,他的嘴唇開始蠕動,仿佛在數數的樣子。

「你不會告訴我你一直都藏有這把劍吧?」

「真稀奇,只花了四秒鐘。」他低語著,然後拿走她手中的匕首,但由于無力抓握,刀子掉到地上。「該死!」

她簡直無法置信。他早可以割斷他們的繩子,卻讓他們在這邪惡、原始的黑洞里受苦好幾天。「我們早就可以利用這把刀子逃走的。」

「我還沒準備好。」他回答,然後傲慢而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我們?」「我們當然可以成功的,你可以用那把刀割斷繩子和對付守衛」

「用這把刀對付一百個游擊隊士兵?那是不可能的。」他看著她好一陣子,然後說道︰「你,你……是個嗜殺的小淑女,不是嗎?」

「我又不是說要殺了他們,應該說是……」

「你的意思到底是怎樣呢?」他不自然地對她笑笑,一副不管她怎麼說他都知道她的真意的樣子。

「呃……」她停下來想了想,然後批評道︰「傅先生,你何時開始有良心了?你忘記了你曾用刀威脅過我嗎?」

「嗯,三秒鐘,我怎麼會忘了?畢竟那就是我們會如此一團糟的原因。」「你不是在怪我吧?」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因他把事情怪罪到她身上而愣住了。她唯一做錯的事就是單獨去那個市場。而且他為何一直提起時間,幾分幾秒代表什麼特別的意義嗎?她看著他受傷的臉說道︰「他們八成把你的智慧打掉了。」

他挖苦地看她一眼說道︰「真好笑,我對你也有相同的感覺。」

他又在嘲笑她了,她雖不了解他的意思,但他的話卻刺激了她,于是她很快地走開。「等一下!」

她轉過頭,用她獨創的「現在又怎樣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力氣割斷我腳上的繩子,你必須幫我。」

她的第一個想法是拒絕他的要求,但他被毆打的臉、憎恨的眼神,和腫大的雙手,阻止了她不禮貌的態度,而他一副被揍得狼狽不堪,卻仍驕傲地站在屋內等著守衛離開的記憶,使她不禁撿起那把短劍。

她握緊劍把試著解開纏在他腳踝的繩子,可是那繩結和拳頭一樣粗,而且不只一個,如此一來就算靴子被月兌了下來,繩子仍緊綁在上面。

「怎麼弄那麼久?把這該死的東西割斷就好了嘛!」他看著她和那些糾纏的繩子奮戰。

「它好粗。」她抱怨地說道,一次又一次地試著割斷它。她決定可能是角度錯了,于是換了個位置再多用點力,咬緊牙根,然後閉著眼楮迅速割著,最後用力一切。繩子斷了,刀子陷人某種柔軟的東西中。

他大叫一聲,罵了串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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