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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河(上) 第5頁

作者︰黃昏

「你這登徒子,不要臉的色魔,你對我們家小姐做什麼?」母雞似的尖叫劃破寂靜。

月向晚抬頭,只看到破門而人的寶姿舞著洗衣木棍,結結實實打在戈石城的背上,一臂粗的木棍「喀啦」斷成了兩節。

第二章

狂笑聲止不住地從大嘴中瀉了出來,大有滔滔不絕之勢。杯盤在笑聲中顫動,連草亭頂上的茅草也不甘寂寞地掉下兩三根來。

「砰!」寶姿吊著眉,重重地將萊盤置在桌上,以此發泄心中極度的不滿與怒氣,「笑,笑,你笑什麼笑!再笑小心我在萊里放巴豆瀉死你,放砒霜毒死你!」

趙奔擠擠眼,還是笑個沒完︰「喲、不帶嘛,兩個月來大有長進,認得了你家姑爺,學了燒飯洗衣,這巴豆砒霜是什麼東西也懂了。」

「你敢諷刺我?懂不懂關你什麼事!」寶姿怒道,「我再怎麼沒用,也比你這個成天到別人家揩油的酒囊飯袋好!」

「那當然了!」趙奔見相拆招,「你吃飯比我行,睡覺比我行——我哪里是你的對手——」他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又過,「還有力氣也挺大的,一棍打下去,棍子都能斷掉!」

寶姿啞口。

這件丑事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但卻不能夠怪她,當時的情況,再怎麼聰明的人也會誤會是戈石城企圖對小姐不軌,她舉起木棍救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小姐告訴她要跟戈石城走的時候,她真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不明白小姐怎麼會看上那種人。起初一個月,她從沒給過戈石城好臉色。但漸漸的,看到他對小姐的疼惜愛護和小姐眼角眉梢的那抹恬淡麗色,她的心也放軟了。開始隱隱約約明白小姐的心意,開口叫「姑爺」也不是那麼難的事了。

瓣石城見寶姿的臉漲得通紅,忙不迭道︰「都過去了,反正沒事就不要再說這個了!」

「是啊,是啊,石城都這麼說了,阿奔你就別說了,看人家小泵娘都快哭了——」埋首在杯盤里吃個不停的牛四海也含含糊糊地插進了一句。

「誰說我要哭了?你這頭牛,吃東西就吃東西,要你多嘴?!」

趙奔眼角擠出幾滿眼淚。「牛啊,人家不領情呢!」

「老子難得好心,這是招惹誰了……」牛四海咕噥。

寶姿的指頭戳向戈石城︰「還有你,別以為你是小姐的丈夫我就得對你恭恭敬敬的!你以為被打了很神氣啊?要不是你大嘴巴,我會被人嘲笑嗎?」不過想想也很恐怖,那麼粗的木棍都打斷了,他居然只是皺了皺眉,哪天有機會得問問小姐看,他的背究竟是什麼做的?

趙奔不平了︰「石城好欺負,你也別騎到他頭上去了——這種事你們家小姐可以,你可不行哦!」

瓣石城斜看了他一眼。

「哼!」寶姿給了他一個白眼,收起碗盤。

「向晚呢?」戈石城叫住了她,「萊夠了,叫她不要再燒了,出來吃吧!」

「算你還有點良心。」堂堂王族千金,什麼時候入過廚庖?嫁了這男人之後,卻是洗衣燒飯親力親為,連原本青蔥般的手都磨破起繭了。小姐不喊苦,她卻覺得心酸。

看她走開,趙奔對戈石城道︰「這丫頭,真是一個大活寶。」

瓣石城無奈︰「你不逗她,她也不會這麼容易生氣。」

趙奔打了個哈哈︰「飯中消遣,有益身心嘛——怎麼,怕她向嫂子告狀,讓你晚上睡房門口?」

听到這話,牛四海的耳朵也豎起來了,咽下菜,道︰「石城,才成親不過兩個月,嫂子不會這麼毒吧?」

瓣石城咳了幾聲。

「耶,你害什麼臊,臉紅的像猴兒一樣!」

牛四海不滿,沒發現趙奔的臉色也變了。

「怎麼不出聲了?」一旁有人遞上一盤八味白魚,他夾了一塊,吃得津津有味,「好,這魚煮得好——」忽然想到了什麼.嚼動的嘴巴頓在那邊,

突出的眼楮往旁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不是月向晚是誰?

「嫂、嫂子——」他結巴。

「你的筷子掉了。」她幫他撿了回來,溫和的表情卻讓他坐立不安。

那如蓮的美麗笑容,誰會把她跟武夷門的灰飛湮滅聯想在一起。

半月前武夷門作亂,殺了搖扁堂幾十人,燒了三處分堂。他們欲反擊,卻因武夷門地勢險要及門人布陣而屢屢無功而返。正對著地圖苦思冥想之時,戈石城突然找出了陣法的破綻和地勢的弱點,使得武夷門三日覆滅,從此歸入紫徽垣宮。當時也未多想,以為大功是戈石城的;後來趙奔越想越不對,偷偷逼問,才知道月向晚才是真正的幕後高人。趙奔呆了,半天張著嘴不能回神——從那時起,他們見到月向晚便覺得心里毛毛的——因為以前在她面前胡亂說的話實在太多了——多得已經讓他們記不清哪些是該說,哪些是不該說——可能那根本沒有該說的。

還有,一想到兩個月前他在戈石城與她成親那晚做的一系列惡事——當時是快樂得像神仙,現在卻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撕爛,皮剝下,手剁掉,腳砍掉……呃,這樣說或許對自己太狠了點,但的的確確他是真的悔不當初。

月向晚哪里知道他們這種曲曲折折的心思,看牛四海表情痛苦,還以為是自己做的萊出了錯,夾了一筷嘗,道︰「是咸了一點。」

趙奔急急忙忙把盤子端到中間,拿起筷子便吃,邊吃還邊贊道︰「不咸不咸,嫂子做的萊是人間極品,吃得到是我們兄弟的福氣,嫌棄的人是他自己沒長舌頭!」

月向晚笑了笑,對他的馬屁已處之泰然。

「向晚。」戈石城喚道,拉她坐下,殷勤地替她擺筷布萊。

「我剛剛在廚房門口踫到寶姿,她氣呼呼的,怎麼了?」

牛四海嗆了一下,一片到嘴的肉滑了出來,掉在桌上。

趙奔掩面申吟。這頭蠢牛不是他的兄弟,他不認得!

「沒什麼,只是跟她開了幾句玩笑。」戈石城道,「那丫頭火氣大著呢!氣消了她自己會出來吃飯的。」

「哦。」她吃了幾口,又想到什麼,「趙兄弟年紀也不小了吧?」

「是」

「比石城小一歲,過了年該是三十了。」她若有所思,「比起寶姿是大了點……」

趙奔繃緊了神經,靜待下文。

「我把寶姿許給你怎麼樣?」

牛四海差點從凳上摔下去。

「嫂子,我現在還不想成家。」趙奔臉色鐵青。娶那個女人?平時逗逗倒還好,長年相對豈不是自討苦吃?

「既然你無意,那當我沒說過好了。」她不會錯看兩人間的波濤暗涌,趙奔就喜歡逗寶姿生氣,寶姿嘴上雖恨,平日提得最多的名字卻是他。她本想撮合兩人,但既然趙奔已出聲不願,也只能任由他去——船到橋頭自然直。

「好了,不說了,怎麼都不吃了?」

「吃,吃——」牛四海率先捧著碗吃了起來。

月向晚轉眸︰「石城,剛剛拿來的那兩壇竹香酒呢?」

「這個……」

趙奔解圍道︰「我們一時高興,酒就喝光了。」

她瞪著地上兩個大大的空壇子。

「酒多半是我喝的。」戈石城老實地道,「別瞪了,以後我少喝點就是了。」唉,多年的酒癮豈是說戒就戒的。

牛四海瞧著他那付無奈相,不禁嚷道︰「不喝酒,你還是哪門子的酒王?下月宮里拼酒大會你還去不去?」

「什麼拼酒大會?」

「嫂子你還不知道?」趙奔解釋道,「每年中秋,紫微垣宮都有三日盛會,因為宮主有三個夫人的緣故,香主以上的弟子都可攜眷參加。到那天大家總喜歡喝酒劃拳什麼的,拼酒大會這名是咱們胡亂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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