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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閨烙痕 第11頁

作者︰莫璃

她竟然比不上一名不存在的人,比不上自己的分身。她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深吸口氣。

「我不準。」

他激動地攫住她的肩,將她扳正,對她臉上的淚痕視而不見。若他仔細看便會發現她臉上厚厚的水粉已慢慢溶化,她原本的容貌正一點一滴地浮現。

「你以為我是來向你討她的嗎?在任府我做任何事都還要征求你的同意嗎?我只是知會你一聲,識相點就將她交出來!」

她拔掉他的手,轉身面對花園。整理花園的丫環們紛紛對這兒投以好奇的眼神觀看兩人吵架,她苦笑。太好了,現在全任府的人會更加瞧不起她。

「我沒那麼大的能耐囚禁她,要她,你自己去找。」

「徐翩翩!」他粗魯地拍過她的身子,令她正視著他,仔細听好他說的一字一句。「我現在告訴你,扁羽現在是我那房的人,你最好少再對她頤指氣使。」

她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收她為偏房?」有誰知道,問出這樣的話時,她的心正在泣血。

他不諱言。「如果時機成熟,我會和爹要求。」

她身子一震,迭步後退,她扶住身後的朱色梁柱穩住自己。

「你與我才剛成親沒多久……」

「但我已經受夠你了!」他扯眉,殘酷地看著她。「這樁婚姻你我都不喜歡,既然我已經依言娶了你,那麼我就有權力再迎娶我所想要的妻子,而你,已達到目的嫁進來了就好好當個無聲的人,最好連影子都不要出現在這宅子里,我會很感激。」

「因為我丑陋的容貌嗎?」她咬住唇。

「你已經讓所有人倒盡胃口,我希望以後用膳時你就待在自己房間里別出現,我想家里的人會非常感激你。」

雖然已做好心理準備知道他會說什麼,但真正從他口里听見,她的心仍然抽痛。

她現在才知道,被心愛的丈夫所厭惡是件多麼令人心痛的事,當她知道他可能喜歡上「扁羽」時,她便已清楚自己已愛上他了。

這是件很可悲也很矛盾的事情。

「原來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偽君子。」她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冷酷、刁蠻。

他聞言冷笑數聲。「那麼你呢?攀龍附鳳。」

不知何來的力量讓她拉住轉身離開的他,他朝她拋來嫌惡的表情,令她不得不怯懦地松開了手。

「難道我們不能和平共處嗎?爹的決定並不是我的意思,我曾經反抗過,但是……」

「很顯然,你反抗得不夠。」他不願去听她的解釋,隨即甩開她的手遠離。

而她,只能掉著眼淚看著自己的丈夫離她越來越遠,兩個人的心似乎再也沒有交集的一天。

書案後,任無懷正著手繪制一幅美人圖,圖中的人兒手中拿著一株粉絳色的梅花,女子兩頰旁烏黑發絲遮蓋住,更顯嬌柔。微微漾著淺笑,柔情的雙眸正視前方,靈動的模樣好似活的,而高掛紙上的月兒發著瑩白的亮光,將女子的容貌點綴得更加瑩亮。

筆尖沾染上一層鵝黃顏料涂在衣裳處,勾勒起彩帶,風兒吹皺及地裙擺,吹動及腰長發,綽約多姿。他勾下最後一筆,換筆沾上墨水在右側提詞︰

一樹寒梅白玉條,回臨村路傍溪橋。

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

任無懷滿意地拿起畫紙,透過窗外的光亮看著畫中的人兒,嘴角勾起依戀的笑容。

「少爺,五王爺來訪。」小廝推開門恭敬地站在外頭向里通報。

任無懷揚揚眉角,呶呶嘴。「說我不在。」他來準沒好事。

「是。」小廝拉閣上門。

他放下手中的畫紙,從桌案下漠出一塊黑布攤在桌上,仔細地將畫紙放在黑布中央保護。等干了以後就能卷收起來了。

沒多久小廝又再度推門。

「少爺,五王爺說你肯定在,要你出來接客。」

「接客?他以為我是什麼,煙樓女子嗎?」他粗嗄回。「說我不在。」

「是——」

「我早知道你會想盡辦法趕我,所以這次我就不請自入了。」瀟灑翩翩的男子搖著手中摺扇入內。

任無懷有型的眉跳呀跳,他泄氣地投身入椅。

「你走我家好像在走你家廚房一樣方便。」

男子攤了攤手。「沒辦法,誰叫我天生就是穿黃衣的天之子,沒人攔得了我。」

「是啊。」任無懷干笑兩聲。

男子找了個舒服的太師椅坐下,輕松倚著。

「你成親那天我剛好到湖州去了,巡視地方民情,所以沒法趕上你的婚宴,怎麼樣,新嫁娘美麗嗎?」男子忽然發現桌案上的畫紙,他稍稍探了下頭後扯出戲謔的笑。「的確美。新婚幸福吧,娶了個這麼美麗又月兌俗的女子為妻是你前輩子積福啊。」

「你夠了,你是刻意來調侃我的是嗎?」任無懷氣得差點拍桌,最後只能隱忍地將怒氣往肚子吞。「我不以為你的消息是如此不靈通,不曉得我娶的是個無顏女。」

「無顏?」他指了指那張畫。「看樣子不像啊,如果那樣稱無顏,那全天下真正無顏的女人不就都要投井自盡了?」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隨意拿起宣紙蓋在畫上。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他又聳肩。「沒事啊,閑著無聊來你這兒坐坐嘛,順便看看嫂夫人啊……對了,怎麼一直不見嫂夫人呢,該叫她出來見客了。」

任無懷眯起眼。「夠了,我沒力氣和你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會沒事來找我的。」

「不愧是哥兒們,知道我的來意。」男子從繡工精細的袖口里抽出一卷獸皮往任無懷這邊扔。

任無懷接住獸皮卷後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這東西很重要,我要你好好保存它,我相信放在你這里是最安全的。」男子突地收起善良無害的笑容,嚴謹地看著他。「如果它不見了,管我們是不是哥兒們,都是死罪難逃。」

「這麼嚴重?」他瞧見獸皮上頭有塊焦黑的戳印,那印記他再熟悉不過,是當今聖上專有的戳印,他扯眉看著男子。「這是……」

男子聳聳肩,漠不在乎地道。「那也沒什麼,不過是張聖旨罷了。」

「聖旨?!」他猛搖頭,舉手就想將獸皮卷扔還給男子。「我不淌莫名奇妙的渾水。」

「你敢扔回來試試看,我馬上對外宣稱你叛變,勾結大王爺想謀朝篡位。」

任無懷恨得牙癢癢的。「兀官濤。」

兀宮濤慵懶地伸腰打哈欠。

「你就成全成全我吧,皇帝的位子我坐不了,那麼大的位子需要大的人來坐,我嘛,就敬謝不銘了,我只想專心當我的王爺,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你先告訴我,這張聖旨是怎麼來的。」他不想死得莫名奇妙。

「嗯……不……不就……偷來的嘛。」

「偷來的?!」他發現他快暈厥了。任無懷扶著額際搖頭。「兀官濤,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給我找麻煩?」

「等父皇將位子正式傳給別人時。」

兀官濤的話令任無懷產生懷疑,他狐疑地眯眼問。

「這張聖旨里頭寫的是接位人選?」看見兀官濤點頭,他又繼續問。

「里頭的人選,不會好死不死剛好是你這位不想繼承麻煩事的人?」

兀官濤不情願地呶呶嘴點頭。

呵哈,這下子真相大白!

「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有擔當?」任誰都知道,聖上所有子嗣里就只有兀官濤才有資格承接帝位,其他皇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有的只會浸婬享樂,還有的更是殘暴不仁,如果國家讓這些人接手,不知道會搞得多生靈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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