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米蘭夫人 第23頁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不過這一天我們卻並不順利。我懷疑阿爾文老是想著舞會而不是騎馬課。平時除了上騎馬課之外,她仍然不願與我多接觸,極其奇怪的是,在上騎馬課時,我們倒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只要一月兌去騎裝,我們似乎就自動地恢復到那種原有的關系上去了。我設法改變這種狀況,但是沒有成功。

我們的課快上到一半時,王子突然奔騰起來。我原沒有讓她策馬奔馳,除非是拉住韁繩。無論如何在圍場里是沒有地盤跑馬的,我本想在對阿爾文的信心有了絕對把握之後,才更加放手地讓她騎。

要是阿爾文不慌張,記住我教她的要領,那麼一切都會很順利的,但是王子開始奔跑的時候,她由于害怕便輕輕叫了一聲,她的恐懼象是立即傳給了這匹受驚的牲畜。

王子飛奔起來,馬蹄在圍場的草地上發出嗒嗒聲響,使我膽戰心驚,只見阿爾文把我教她的要領忘得干干淨淨,整個身子歪向一邊。

轉瞬之間,一切都過去了,因為事故剛一發生,我就當機立斷。我立刻追上去,恰巧在王子跑到籬笆之前抓住它的籠頭,因為我相信它是想跳出去,那就意味著我的小學生會摔得很慘重。恐懼給了我新的力量,我猛地把韁繩抓到手中,就在它正要躥上籬笆時把它勒住了。我讓它站穩腳,而這時,被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阿爾文安然無恙地從馬背上滑到地上。

「沒什麼,」我說,「你精神恍惚了。你還沒有達到可以有絲毫大意的程度。」

我知道,那才是與她相處的唯一途徑。盡避她仍在顫抖不已,我還是讓她重新騎到王子的背上,我知道,經過這一場事故,她對馬又會害怕起來。我驅除了她的恐懼,絕不讓這場恐懼卷土重來。

盡避勉強,她還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到我們課上完之前,她已不復害怕,我知道她第二天還要騎馬的。所以那天我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滿意,因為我將最終使她成為一名騎手。

當我們要離開圍場的時候,她突然大笑起來。

「怎麼回事?」我回頭問道,這時我騎馬走在她的前面。

「噢,小姐,」她嚷道,「你已經扯裂了!」

「你是什麼意思?」

「你穿的連衣裙在胳肢窩下裂開了。噢,……這件衣服越來越夠嗆了。」

我扭回頭,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這件騎裝我穿著一直是太緊了一點,在我搶救快要翻身落馬的阿爾文時,袖縫承受不了那額外的繃力,綻開了。

我一定是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因為阿爾文說︰「不要緊的,小姐。我給再找一件,我知道,還多著哩。」

在我們回家時,阿爾文暗地里喜滋滋的,我從未見她如此興頭過,這使我感到奇怪。她看到我的狼狽相竟然那麼快樂,以致于把剛剛經歷的危險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無論如何,這一發現使我有幾分困窘。

客人們開始紛紛到來。我不能自禁地從窗口窺探。入口處車水馬龍,我瞟見那些華麗的衣著,羨慕得透不過氣來。

舞會在我那天曾去看過的大廳里舉行。我到這里來後直到那天為止,一直沒有進去過,因為我總是取道後面的樓梯。是基蒂勸我偷看一眼的。「多麼可愛啊,小姐。波爾格雷先生象一只有兩條尾巴的狗那樣團團轉。如果他培育的花卉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準會對我們哪個下毒手哩。」

我想我很少見過布置得這麼美觀的環境。柱子用樹葉裝飾起來。「這是科尼什的老風俗啦,」基蒂告訴我,「規定是在五月里,但是即使在九月里又有什麼關系呢,小姐。估計還會開別的舞會的,因為傷心的日子過去啦。嗯,還會開的。總不能老是哀悼下去呀,是不是?你可以說這是五月期間的習慣,你不這樣認為嗎?這是老年頭的結尾、新年頭的開始。」

我望著從玻璃房端來的花盆盛開著的花卉,巨大的蠟燭插在牆壁上的燭台里。這個大客廳給波爾格雷先生和他的花匠們帶來了榮耀。我想象出當這些明燭熠熠生,賓客們穿著各色鮮艷服裝,佩戴各種珠寶鑽石翩然起舞時,該是怎樣的一種珠光寶氣的景象啊。

我想成為賓客中的一員,我是多麼盼望這一點啊!基蒂已經開始在大廳里邁開舞步,面含微笑,向想象中的舞伴躬身施禮。見此情景,我微笑了。她看上去是那麼陶醉,喜形于色。

這時,我覺得我不該在這樣情景下呆在這兒。這太不合適了。我就象基蒂一樣俗不可耐。

我轉身便走,激動地喉嚨都哽住了。

那天晚上我和阿爾文一道吃了晚飯。由于她爸爸忙于應酬客人,她顯然不能與他一起在小餐室里吃飯。

「小姐,」她說,「我把新騎裝放進你的小櫥里了。」

「謝謝你,」我說,「你考慮得太周到了。」

「呃,你可不能再穿那件騎裝啦!阿爾文大聲說,嘲弄地指著那件紫色長袍。

只因我不致因沒有衣服而缺課,她才這樣不厭其煩——我應當了解這一點。

在那時,我問自己是不是太傻了。我指望的是不是比人家準備給予的要多?我對阿爾文來說算不了什麼,除非我可以幫她得到她所需要的東西。這一點是要記牢的。

我厭惡地望了望我那件紫紅色的棉布長袍。這原來是我最心愛的兩件衣服中的一件,是在我謀得了這個差事時阿德萊德姨母的裁縫特地為我做的。另一件是灰色的——對我來說是最不合適的顏色——但是我想看上去不那麼太呆板,稍微有點兒不象是個穿紫紅色衣服的家庭女教師。但是它們似乎是多麼不合體呀,緊身胸衣的扣子一直扣到頸脖,配上女乃油色花邊領子和女乃油花邊袖口。我意識到我在把自己的衣服與康南•特里梅林的客人的衣著作著比較。

阿爾文說︰「快吃完吧,小姐,別忘記我們要到日光浴室去哩。」

「我想你應該得到你爸爸的同意圖」我說。

「小姐,我總是從日光浴室里偷看的。人人都知道我是這樣做的。媽媽過去常在大廳里抬頭望我,還向我招手呢。」她微微皺起眉頭。「今晚,」她繼續說,仿佛在自言自語,「我要想象她在下面,盡避……在那里跳舞。小姐,你認為人們死了還會回來嗎?」

「多麼古怪的問題!當然為會羅」

「那麼,你不相信有鬼羅。可有些人相信。他們還說見到鬼,你認為他們講見到了鬼是在撒謊嗎,小姐?」

「我認為說這種話的人是他們的想象力的犧牲品。」

我沉默不語,因為此刻我感到心頭很不是滋味。

「假如她回來,」她若有所思地說,「她就會參加舞會,因為她喜歡跳舞。」她仿佛突然記起我在場似的,「小姐,」她接著說,「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跟我一道去日光浴室,我單獨一個去也不在乎。」

「我會去的。」我說。

「我們現在就走。」

「我們首先得把飯吃完。」我對她說。

當我跟隨阿爾文沿著畫廊,上了石造樓梯,穿過幾間臥室,來到她告訴我的日光浴室時,這個府邸的宏大繼續使我吃驚。這間日光浴室的屋頂有一部分是用玻璃蓋的,我明白它得名的原因了。我想,在炎熱的夏天里,這里一定會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四壁覆蓋著精致的掛毯,上面繪著大叛亂和王政復闢兩個時期的趣聞軼事;查理一世被送上斷頭台,查理二世趴在橡樹上避難,他那黝黑的臉俯視著圓頭黨的士兵們;還有他到達英格蘭、他的加冕禮以及他訪問造船廠的畫面。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