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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別亂愛 第9頁

作者︰沙沙

青艷吃了很迷你的一塊以後,就推開盤子,眼楮繼續對桌子中央那大半個蛋糕吃冰淇淋。

「跟後宮也不遠了吧?」

恣然又切第二塊,還比前一塊來得大,全桌的女人都倒抽口氣。

怎麼?恣然以為自己又說了什麼語驚四座的話,抬頭才發現大家的眼珠子是黏在蛋糕上,不是她。

「不遠?遠得很!簡直遠死了!我明天晚上居然沒人陪!」青艷喊道。

這是大消息,五個女人同步停下叉子,四張擦了亮紅唇膏的嘴微張,第五張繼續嚼,是恣然的。

「真的假的?」跟青艷同部門的小仙立刻求證。

「這種事若不是真的,我會無聊到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青艷嘴角悶悶地垂下,「當然,還有三個可以約出去,但都是劣品,除非世上只剩下那三個了,我才會考慮。」

青艷的追求者眾多,當然讓她倒胃口的也不少。但沒半個可以吃吃飯充個數?那真是新聞了。

尤其,是余大美人的生日哪!

「怎麼,明晚有球賽還是流行什麼我不知道的怪病?」恣然問。

青艷嘟起迷人的嘴,「誰知道?我是好久沒找人了……」

恣然看了看青艷,不知該不該在其它同事面前問「那個男人」的事。

那個男人明明有名有姓,還是「蕭千為」這種比「余青艷』風雅百倍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青艷總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地叫,害得恣然也跟著「那個男人」起來。

「是啊,妳通常都不用特別去找的嘛,問題是那堆男人死到哪里去了?」小仙關心地問。

「我大概把他們踢得太遠了,他們找不到回來的路。」青艷的表情其實不是太在意。「恣然,我們這堆里就妳單身,妳明晚陪我好了。」

死黨生日,恣然當然義不容辭--尤其,又多了個打牙祭的借口。

一堆人嘰嘰喳喳地聊了辦公室的新聞舊事後,恣然把蛋糕打包回家,其它人回去上班。

「我明天下班前再call妳!」青艷踩著好高的涼鞋走了。

第四章

棒天上午送個緊急件到公司後,恣然在不遠的公車站等車要回家,又想起青艷所說的話。

昨天之前,她們大概有兩個禮拜沒見了,中間只接過青艷一次電話,報告了一堆和「那個男人」的事,說什麼她沒事就跑去找人家要吃的,還故意先把頭發打亂、口紅擦掉。

恣然想著,不禁微笑。不擦口紅,大概算是青艷最大的妥協了。她敢打賭青艷去找「那個男人」的時候,臉上從眉毛到眼影,所有精致的化妝半道都沒少,只不過沒有口紅而已。

但恣然還是有些意外,青艷會給那個男人如此特殊的待遇,竟願意以自己心目中「不夠完美」的面目見他。平常青艷一定要打扮到自認完美了,才願見人的。

恣然搖頭。青艷愛美是她的自由,如果為了男人而硬要改變,愛情不就等于有所犧牲?

為什麼要犧牲?愛情如果不能讓人忠于自我,有什麼好?

「妳常常和自己辯論嗎?」身邊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嚇!忽然看到淵平臉部的特寫,恣然差點拋下手里的車票。才剛想著情呀愛呀什麼的,這個男人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見鬼了!

「淵平!」

「對不起,嚇到妳了嗎?我看到妳忙著自言自語,連錯過公車了都不知道。」

他一身隨意的打扮,T-shirt加牛仔褲,看起來跟學生時代一樣年輕,此時正俯首看她,打趣地微笑。

「真的?」

恣然喘了口氣,不怎麼在乎公車跑了,但遇上淵平時那種奇異的心跳感又出現,讓她一時失了鎮定。

「妳交了差正要回家?」

「是啊。你又怎麼會來這附近?」

「來這里一家印刷公司談出版校刊的事,路過正好看到妳。」

「喔。」

她點點頭,眼楮往他身後飄,忽然希望下班公車不要拖太久。

她是不是……不怎麼高興踫上他?淵平不禁要這麼自問。她和往常有些不大一樣,似乎有些毛躁?

淵平暗笑自己,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恣然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能陪妳搭公車嗎?」

恣然眨了眨眼,「你也搭這班?」

「搭這班的話要轉車,不過總是同一個方向。」

雖然知道她很可能會利用他的話來婉拒,淵平還是誠實地回答。

「你沒開車?」

恣然有些意外,她認識的男人很少願意搭公車的,就算要挪用買房子的預算,也不惜砸錢買車。

「沒那麼多錢,」淵平聳肩,「公車很方便啊。」

恣然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他沒說什麼「找停車位太麻煩」之類比較不丟臉的借口,真令她耳目一新。

這個男人……令她耳目一新的次數太多了,她腦中又警鐘大響。

「這公車站是開放給大眾的,當然隨你搭,不需要我的許可。」

她俏皮的語氣沒有唬住他,她是在用言語來化解可能的親密氣氛,淵平在心里嘆息。

「妳最近好嗎?」

十幾天沒見了,他覺得似乎更久得多。

恣然有些躊躇。老實說,這兩天她愈來愈覺得自己該去他的菜花學校報到。接下他的案子以後,她很用心地研究他給的資料,研究的結果是領悟到對學校的了解實在不夠,而好奇心簡直快暴漲開來。

「還好。」她回答,終于決定了,「你現在是要回學校嗎?」

「是的。」

「那我可不可以跟去參觀一下?我知道應該先跟你約好……」

「不,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隨時都開放。」他的眼楮亮晶晶的。

「喔,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發現自己移不開眼光,像被他的眼楮鎖住了。

非常、非常讓人沒有安全感的現象,但自從和他「重逢」以來,她已慢慢習慣這種感覺了,姑且歸類為「淵平感」。

「妳覺得我給妳的那幾篇文章怎麼樣?」

有正事可談,她大大松了口氣。

「現在教英文,不是生活教學法,就是準備英檢法,你的選擇似乎都不是,根本不是用教的。」

「這還是妳教我的。」

「我?」她奇怪地看他。

「是啊,」他的笑容近乎寵愛,「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生告訴我,人生該學的,去活就學到了。如果我們需要學英文,應該也要先模清楚到底是基于什麼需要,不然學什麼呢?所以我的英文老師是和中文老師一起上課的--如果那些算是上課的話。」

那幾篇文章的主旨,是語言的學習不應該、也不可能和生活分開,因此坐在課堂里是學不到的。要想看懂英文的電影,就去看電影;要想用英文問路,就和英文老師同車,一邊問一邊開。

這種想法,和恣然的不謀而合。他怎麼把她古早以前的話都記得這麼清楚?

「原來又是我這個大嘴巴啊?」恣然自嘲,臉不知怎地有點熱。

「妳是我人生的啟蒙導師喔。」

「少來了!」

恣然的臉真的紅了--上次臉紅,大概是出生時哭紅的,以後再沒有臉紅的記錄。

居然教姓淵的給破了!

淵平瞧著她,心跳得很不規則、很不听話。

她的這一面,因為是他未曾看過的,讓他備感珍惜,也……不知所措。

她一向淡然,因而給人孤傲之感,對于旁人的贊美之詞,通常只有不耐煩的神情,但此刻的她,幾乎是……很高興的樣子。他可以這樣以為嗎?

他是真心誠意的,半分也沒夸張。他並未特意朝她當年的主張去活,但他的視界被她打開了,人生因此走得不同。

即使沒有時時念著她,他吸取了她那種「人生在我」的霸氣,不曾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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