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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一生浪漫 第34頁

作者︰葉小嵐

真是異想天開,何敬桐。他自嘲地敬自己一杯。即使他穿一套金子打造的衣服,和她億萬千金小姐的身價相比,不過九牛一毛。

「再喝就醉了,敬桐。」一只縴縴玉手拿走了他的雞尾酒杯。

「這種雞尾酒像果汁,怎麼醉得了人?」他拿回來,一飲而盡。

心雯打量他郁郁的神情。「你沒有去找她解釋嗎?」

他扭扭嘴唇。「你沒听過嗎?女人變起來,比天氣還要快。」

「小子,批評女人會招來噩運,你沒听說過嗎?」易風插進來,不友善的瞥心雯一眼。「干嘛,你倆在這喝交杯酒啊?」

「心雯,你幫我去接呼客人好嗎?」逸達也走了遏來。

心雯點頭走開,易風白逸達一眼。

「英雄救美啊!」

逸達笑。「誰能有你美呢?」

「死相。」易風嗔道。

老天,敬桐錯愕的眼楮在他們眉目傳情間轉動。易風和邵老?誰想得到呢?

「易風,麻煩你代我招待一下貴賓,我要和敬桐談些事情。」逸達說。

敬桐遲鈍地想起來,易風今天一早就到了,進進出出的指揮酒會會場的服務人員,儼然女主人一般。

他隨著逸達到樓上辦公室。

「怎麼回事,敬桐?」坐下後,逸達關切地問。「我以為你昨天去找嘉茹了。她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呢?」

怎麼會問他呢?「我正奇怪她何以不見人影。邵叔沒有囑人寄邀請卡給她嗎?」

「我親自寄的邀請卡,還打了電話,她告訴我她不喜歡這種場合。我以為你去可以說動她。」

敬桐神情沉郁。「我們沒有談到要她來酒會的事。而我以為她一定會到場。」

「誤會沒有解釋清楚?她又拗起來了是嗎?」

「倒不是。」敬桐不想重復他和嘉茹昨天不愉快的經過。「我不是在今天這種日子掃你的興,邵叔,但是過了今天,我想請你允許我離開『捷英』。」

逸達沉著地看著他。「歐洲市場還等著你去開發,我還需要仰仗你的協助,除非有很好的理由,敬桐,我不準你辭職。」

「你手下不乏有才干的人才,他們只是還沒有適當機會發揮而已。歐洲那邊我可以向你推薦一個足當大任的人。我三十五了,邵叔,我想有一番作為,自己創一份事業。」

「我了解你的心情。」逸達點點頭。「那麼,嘉茹呢?」

「我想我們將有一段時間不見面,這樣對彼此都好。」敬桐用平靜的口吻說。「等我能夠只把她當作朋友,或許我會去看她。」

逸達忘了他正在戒煙,習慣地模原來放煙斗的口袋,結果模出一張字條。他看一眼,呵呵笑起來,不避嫌地拿給敬桐看。

「為了我,多活幾年吧。」敬桐念出上面龍飛鳳舞的字。

「這個易風,不知幾時寫了放進去的。」逸達滿面春風地說,拿回字條,小心折好,放回口袋。

敬桐咳了一聲。「嗯,邵叔,你是認真的嗎?」

「你不覺得我這把年紀玩戀愛游戲太老了?」繼而他憂慮地頓了頓。「還是你認為我現在再娶太老了?」

「哦,你別誤會。只是……易風?我很難把她和你連在一塊。」

逸達如少年般地臉色微赧。「我也沒想到她會觸動我的情愫,但是和她在一起,我感覺很開心,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

「恭喜你,邵叔,也祝福你。」

他呵呵笑。「我想向她求婚,你看會不會太快了?畢竟我們才見了幾次面。」

「邵叔,我單身這麼久,我的感情生活你最了解,可是一見到嘉茹之後,我就不可自拔了。」

逸達歉然拍一下腿。「我一開心就樂糊涂了。你和嘉茹又出什麼問題了?」

「我配不上她。」敬桐淡淡答。

「胡說,」逸達肅起臉色。「嘉茹不會說這種話。那麼是你有心病?這就更荒謬了。」

「她是說了,邵叔。她說我和她背景差距太大,和你重逢後,她已不是原來的她了。」

逸達神色一凜,沉吟了許久。

「這孩子,」他嘆一口氣。「我不該告訴她。可是我不能再拿謊言搪塞她母親的過錯,而且我以為她有權利了解真相。」

敬桐惑然不解。「什麼真相?」

「你誤解了嘉茹的意思,敬桐。她說的是她自己,她自認為她配不上你。」

敬桐更迷惑了。而當他听完逸達的說明,他震驚得無法說話,回憶嘉茹蒼白的臉、她的倔強,他心都碎了。

***

酒會這邊杯觥交錯、熱鬧非凡時,嘉茄在院子里灰頭上臉的為祖安做人造假山。易風今天沒法幫她照顧祖安,她便留在家里,一早開車到海邊,拾了許多貝殼和搬了些石頭回來。

這樣很好,她一面堆石頭,一面告訴自己。她又可以過原來平靜的生活了。債務已還清,卸去了肩上的重擔,不必再活得焦心又提心吊謄。

堆好石頭,她開始和泥土。她這樣做是對的。她和祖支,兩個來歷不明的姊弟相依為命,他倆誰也不會傷害誰。

這樣是對的。但是淚水為什麼像開了閘的河流般滾滾不停呢?它們滾落她和了水的泥土里,淹沒了她的臉,最後她不得不停下來,將臉埋進臂彎。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下把將她自地上拉了起來,又將她轉了個圈。她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一張灼熱渴切的嘴唇已經緊密的覆住了她。

呵,她認得這張嘴,她認得這個滋味。濃烈、狂野、誘人,是他特有的滋味。它迅速燒灼了她的感官,把她帶進極度的渴望里。

這是夢。這是她的幻想。這不是真的,因此沒有關系。她喉間逸出啜泣似的低吟,沾滿泥漿的手臂伸上去緊緊環住他的脖子,熱切、激烈地回吻他。

覺得幾乎忍不住要當場要了她時,敬桐呼吸急促地抬起頭,她氣息喘急,雙頰嫣然,眼眸緊閉,臉上一大片潮濕。他吻住她時嘗到了它,是淚水。他來之前她不知哭了多久。敬桐一顆心扭絞著。

「張開眼楮,嘉茹。」他沙啞地柔聲命令。

「不,張開,夢就醒了。」她雙臂仍摟著他的脖子。她的聲音同樣喑@@?。「不要醒,還不要。」她低喃,更多淚水涌出她眼眶。

敬桐壓抑著酸楚,低首吻吮去她的眼淚。「張開眼楮,看看我,嘉茹。這不是夢,我是真的。我在這。」

她張開了,咬著抖嗦的下唇,她用滿是泥巴的手模撫他的臉,看到留下的泥印,終于驚醒過來。

「敬桐。」她不相信地低語。「是你。」

他柔腸寸斷地對她微笑。「是啊,是我。」

「敬桐,」她倒進他胸懷,抱住他。「你不該來的。」

「好,我不該來,但是我來了。」他吻著她的發頂。「這次你不管用什麼借口或理由都趕不走我了。」

她驀地推開他,退後,上下打量他筆挺的禮服。「哦,老天,你的衣服……」她一手掩一下嘴,在嘴上留下一塊泥漬。「你應該在酒會的,你到這來做什麼?」

他深情地凝視她一身的泥和沙子。「我可以問你相同的問題。你應該去酒會,你在這做什麼?玩泥巴?」

「我……」她低頭看看自己,看看她的雙手,太遲的恍悟敬桐衣服上的泥是哪來的。

「哦,對不起,敬桐。」她又忘記了,伸手想去拍他衣服上的泥,又縮回來。

他握住她的手。「沒有關系,嘉茹。」

「有關系。天哪,真是……怎麼好像你每次來這都要弄髒你的昂貴衣服呢?」

「這可不是我自己弄的。別管衣服了,嘉茹,我要你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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