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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第25頁

作者︰琳達•霍華

她不喜歡瑞克要與她交換背包的主意,因為她的手槍在里面,但她不會跟他爭,槍沒有那麼重要。

「別踫她的背包,」柏恩說道,再次干涉。他不在乎薛瑞克會怎麼說或怎麼想。「你這個蠢蛋,她背的東西跟你的一般重,也許還要重些。再說,你可以同時提兩個背包比較看看,可是到時你要輕輕地放下她的。」

瑞克站在她的背包邊,瞪著他。「提起來!」柏恩大聲叱責。「而且從此以後閉上你的爛嘴巴!」

瑞克慢慢地彎腰舉起背包,一絲驚訝的表情掠過他的臉上,同時他很快地瞥了婕安一眼。他的嘴再次不屑地撇一撇,準備將背包扔到地上。

「拿好!」柏恩突然冒出那兩個字。「我剛才說輕輕地放下。」他四平八穩地站著,頭微低,雙手松散地垂在兩旁,可是看起來像個隨時準備出擊的人。瑞克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憤怒,可是他照著柏恩的指示輕輕放下背包,接著他二話不說回到自己放行李的地方。

「我同意路先生說的,」柯提文的口吻嚴厲且低沉。他抓住瑞克把他拉到一邊。「閉上你的爛嘴巴!我不管你是否討厭你妹妹的勇氣,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下去,她會考慮不再容忍我們,如此一來,她就可以跟路柏恩單獨前去尋寶了。不管怎樣,你都得討好她,我是說真的。」

瑞克的表情既陰郁又憤怒,可是這一次他采納他的忠告︰閉上嘴巴!

婕安拿起背包,默默地將手臂穿過背帶,然後扣上橫過她胸前的帶子固定背包。柏恩走到她身旁。「還好吧?」他問道。

她不確定他所問為何?他是在問她是否為瑞克感到沮喪,還是她是否能應付隊伍的腳程?不過她決定這不重要,因為答案都一樣。「還好。」他環視四周,確定每個人都將行李背好了,而且沒有東西遺漏。自從下了船之後他就變了;他像一頭野獸般小心謹慎,眯起眼楮從路的這一邊掃視到那一邊,從未錯過任何東西。他說話時中氣十足,而且要求嚴格?現在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他是亞馬遜盆地最好的向導。甚至連他的外表也變了︰他的褲管塞進長及小腿肚的靴子里,而襯衫則整齊地塞進褲子里。他現在公然背著槍帶,垂在他修長的大腿邊,看起來完全像個古老的西部槍手。刀身長二嘆的印地安彎刀在他皮帶邊的刀鞘里,同時一把長槍掛在他左肩上。這些也是瑞克讓步的原因。

「準備好了,」柏恩大叫。「好,走。」

他領隊,必要時就用彎刀開路。派比和羅吉抬著擔架跟在後面,婕安緊跟在後。其次是抬另一個擔架的喬吉和法羅。文森和馬丁兩人走在一起,然後是喬奎和杜雷蒙。瑞克和柯提文走在最後面,痛苦地跟著。

休息補充了婕安的體力,可是過了兩個小時後,她每走一步就覺得好累。背包的帶子陷進她肩膀的肌肉里,而且從不舒服變成真正的疼痛。她想要調整帶子,可是這麼一來也移動了背包的重心使它不好攜帶。她將拇指勾在帶子下面移開受力點,否則她不知道該如何捱過接下來的路程。至于明天,她向自己保證,她會弄一些墊子保護肩膀。

她的腳雖然在痛,可是還撐得住。在家時,她有一天跑五英里的習慣,而且定期練舉重,可是除了親身經歷背背包之外,沒有什麼能讓人習慣這種動作。況且在船上的那些天缺乏運動也是原因。她知道到第三天會好一點;在那之前就只有忍耐了。

喬吉在她身後溫柔地說︰「背帶弄痛你了,夫人?」

她回頭,臉上掛著笑容。「不錯,不過我明天會拿東西墊著。」

「也許你想把背包放在我們的擔架上,那加不了什麼重量的。」

「謝謝你的提議,」她回答,因他的體貼而感動。「可是假如我背不動自己的行李,一旦落單就糟了。」

「但你是女人,夫人。你不該背得和男人一樣重。」

「在這次旅行上,我應該像男人一樣。我真的很強壯;我很快就不會注意到東西有那麼重了。」

「好吧。可是一旦你負荷不了,我們會幫你提。」听到他們的聲音,柏恩回過頭來。他很快地以專業的眼神瀏覽婕安,衡量她的忍耐程度。他毫無疑問已經听得夠多他們之間的對話,而能了解到大概內容。他什麼都沒說,臉上有著明顯的滿意表情,然後又將注意力轉回路上。或許是出于體諒,但也有可能完全是出于謹慎,無論如何,柏恩在離天黑還有兩個鐘頭時,就宣布結束這一天的旅程。婕安解開絆在胸前的背帶,小心翼翼地放下肩頭的背包,因肩部肌肉疼痛而畏縮。若能一頭倒在原地休息,她會很高興,可是還有事要做,必須清出一個地方搭帳篷,因此她拿出一雙手套,戴上之後才拿起一把彎刀砍矮樹。「小心蛇。」柏恩叫道。「謝謝提醒,」她低聲回答。「我會的。」「大毒蛇喜歡藏在有落葉的地上等待單獨前來的食物」。

去他的。她停下來,再格外仔細地檢查地上,然後繼續除草。她知道會有蛇,而且在開始工作之前理所當然先看一下,可是他的話令她不安到再看一次。她不得不承認這樣未嘗是壞事。她寧願忍受一點不自在也不願被蛇咬。雖然他們帶了抗蛇毒血清,但是被槍頭蛇咬一口可能意味著痛苦而死,而且熱帶大毒蛇毒性更強。

清出一塊空地之後,他們很快地圍著營火搭帳篷。瑞克和柯提文打開他們帶來的輕便椅子坐下,臉色和姿勢顯示他們完全癱軟無力。柏恩沒有催他們幫忙,因為他們很明顯地不願插手。

派比開始弄飯,而每個人都聚在旁邊。由于第一天的行程已經使大家累壞了,因此他們之間的對話很簡短。一結束用餐,婕安便回到她的帳篷內。她已經用地圖向柏恩說明下一個目標的位置,而他說至少要花三天的時間才能到達。在那之前,她不需要做其他的測量或重復計算工作。她所需要的就是休息,而那正是她打算做的。

用膠帶貼妥拉鏈之後,她月兌下衣服,用濕紙巾盡量將身體擦試干淨,尤其是腳,起泡或細菌感染都可能使日子不好過。她每天早上都把防菌粉拍在腳上及靴子里,可是在未造成大問題前,一點小刺激都必須馬上處理。清潔襪子就跟每天進餐一樣重要。感謝上帝,她的靴子既耐用又合腳。

靶覺好一點之後,她穿上干淨的內衣褲,然後深深嘆一口氣,躺在睡鋪上。

「婕安?」

是柏恩。她再次嘆氣,但這次不是松一口氣。「什麼事?」

「你需要按摩。」她听到他扯拉鏈的聲音。「這該死的拉鏈卡住了。」「不,沒有。我把它從里面封住了。」「好吧,打開。」「我還好。別管按摩了。」「拉開拉鏈。」他的聲音雖然低低的,但是有不容錯認的命令語氣。即使她知道他看不見她,她仍對著他的方向皺眉頭。「我寧可明天疼痛一整天也不要相信你所謂的按摩」,她粗率地說道。「如果讓你進來我就是白痴。」柏恩嘆氣。「我保證不開玩笑,手也不亂來。」「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因為我向你保證過了。」這樣的理由並不充分,但是她發現自己在猶豫。按摩一下會像是置身天堂一樣;她現在全身疼到每動一下都會痛。如果她不想辦法治療緊繃的肌肉,明天更難過。她可以選擇不必忍受痛苦的時候,為什麼要折騰自己?常識有時候會令人不舒服。假如她否認按摩的效力以及長期忍受痛苦——可是「受苦」是關鍵字。然而,身為一個實際主義者,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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