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下滑環住她的腰,婕安挖苦地想到早該料到他這一招。路柏恩不是那種會讓機會溜走的人。
其他人紛紛回到營地,留下柯提文去完成被蛇打斷的事。杜雷蒙已經消失不見了,她詫異于他居然能無聲無息地行動。
柏恩捏捏她的腰。「好些了嗎?」聲音听來低沉。
「當然,」她回答,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我只是想小心一點而已。」
「聰明的女孩。」
當他們可以從一簇樹葉中看到營地時,他停下來,將她摟住。「我要吻你,」他低語,已然低下頭。「順著我。」
的確,順著他。在他強壯的臂彎里,而她又沒有及早反應的情況下,她沒有多少選擇。她試著抗拒,可是他的唇已經在她唇上了,而且在她能阻止之前,他將舌頭伸進她嘴里。愉悅的顫抖折磨著她,但是她模糊地想︰路柏恩這般吻她是不對的。她知道自己該把他推開,可是她又無法抵抗放縱自己享受這一刻的誘惑。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結實的頸部,同時靠向他,沉緬于他壯碩結實的身體。
他喉中發出刺耳的驚異和滿足聲,同時把她抱得更緊,一只手往下捏擠她的臀部。
婕安像閃電般快速地從他身邊溜開,朝營地走去,還回頭對他眨眨眼。她听到身後沮喪的申吟。他活該。她可不想逃開杜雷蒙卻又落入柏恩的手里,他需要學習不要佔一個落難女子的便宜。
餐畢,她早早回帳篷休息。她認為柏恩看起來仍有點生氣,而她最好避開他。在里面,她解開海綿睡墊,雖然只有一嘆厚,可是舒服得驚人。這個尼龍帳篷小小的,比一個人坐在里面還要高一些,四嘆半寬;睡墊有三十英時寬,因此在篷內有兩英嘆空間可以放個人用品。帳篷的開口處有耐用、內外都可以拉的塑膠拉鏈。為了安全,她?從背包里拿出一卷水電工用的膠帶,剪一條三時長的帶子橫貼在拉鏈下面。如此一來外面的人就無法拉開;這是一種既便宜又有效的安全措施。有堅固的尼龍帳篷將她與叢林隔開,還有水電工用的膠帶擋在她與路柏恩之間,她覺得相當安全。
她小心地計劃明天要給柏恩的方位數據,然後把東西都包好放在一邊,接著寬衣。她憑經驗知道該如何讓自己舒服,而這意味著必須月兌下棉內褲和棉質的緊身衣。出外探險時她不穿。
她關掉手電筒,營火的微光從帳篷透進來,所以並不完全是一片漆黑。她伸手模到背包,拿出手槍放在枕頭邊。她听到柏恩進入與自己相鄰的帳篷內,而仍有人圍在火邊低聲說話。如果他們夠聰明,就該盡量利用時間睡覺,因為明天會更累。听從自己的勸告,她伸伸懶腰,很快就入睡了。
薛瑞克憤恨不平地瞪著兩座相鄰的帳篷。「她一定已經告訴他寶藏的事,」他向柯提文抱怨。「他想瞞著我們獨吞。」
柯提文也是這麼想,但是路柏恩並沒有透露任何消息,表示那里除了古跡之外還有別的。他在擔心,因為路柏恩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樣,負責這次探險的路柏恩絕不像當初那個看起來粗枝大葉的醉漢。
「我們得監視他。」柯提文最後說道,那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等發現寶藏之後,雖然……這是不同的情況。
「我從未想到婕安會跟他在一起,」瑞克感慨地說道,語氣有著苦楚。「做什麼事都要信任她會把我逼瘋。打從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是我的眼中釘。」
柯提文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薛瑞克並不聰明,他甚至還期待杜雷蒙有永遠封住他那張可憐兮兮的嘴巴的那一天。
「我懷疑她會事先讓你知道她與路柏恩來往。,’他回答。不,這更像是她的計策。婕安一點都不像她的哥哥,她既機靈又守口如瓶,而她也可能知道他有自己的計劃。接近路柏恩可能是為了保護自己,也就是找一個保鏢。從他們對彼此的敵意,柯提文跟瑞克一樣絕不會想到他們倆竟然是同一條陣線。但她不是一個會利用機會的女人,顯然她比他們都聰明,因為她能比他們早看出柏恩的真實性格並且善加利用。
路柏恩會是個麻煩。他難纏、狡猾,而且已經像鷹般注意杜雷蒙。據柯提文所知,他從未卸下武器。他們需要來個埋伏除掉他。
自從離開瑪瑙斯之後就出現一連串問題。杜雷蒙不像他自己所說的是個內陸專家,反而變成一個殺人凶手,他只是有時候會到上游去做一些不法勾當。他去的那條河並非他們現在走的這條;他在叢林的技巧只是普通而已。柯提文只希望發現寶藏後,杜雷蒙能夠聰明到帶他們走出叢林,因為路柏恩不會跟他們一道回來。9
即使婕安事先知道白天會是什麼光景,她還是無法相信路途會這麼艱辛。在她背上的背包重得使她在中午休息時,覺得腿都快舉不起來了。背包的帶子在她肩上拉扯,而且她的大腿像著火般燃燒。就算沒有背東西,在叢林里長途跋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有了它更可稱得上是折磨。有背包在背上連想吸一口濕熱的空氣都難。她必須注意絆人的樹根、避開刺人的藤蔓,而且還要拿一根棍子趕開所有被他們打擾到的生物。
柏恩和那兩個吐坎諾人派比和羅吉似乎都不累,雖然柏恩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濕,但那兩個印地安人卻仍是干的。婕安為自己感到驕傲,因為至少她還能跟得上那些腳夫的腳程,而且體力比杜雷蒙還好。就像她所預期的,瑞克和柯提文是走得最辛苦的兩個,因為他們事先完全沒有做體能訓練。柏恩第一天設定的步調還不算太快,但即使如此,他們仍因筋疲力竭而沉重、刺耳地喘著氣。當柏恩宣布休息時他們馬上就地而坐,連背包都沒解下。
婕安將背包從肩上解下來,放在地上。「喝點水,」她說道,體諒蒼白的瑞克。「含一塊鹽片。」
沒有人動。「喝點水。」她堅持地說道。
瑞克張開一只眼楮瞪著她。「是誰要你來多管閑事的?」他不客氣地質問。「愛下命令的婊子。」「你該听她的。」柏恩的語氣嚴厲。「她比你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你想好過一點就該照她的話做。如果別人都準備好要上路了而你還沒有,我會丟下你不管。」
柯提文沒有參與這場爭執,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拿起水,婕安也看到他服了鹽片。可是他看柏恩的表情並不愉快,而她了解他大概不喜歡被拋下的主意,因為是他出錢贊助這項探險計劃。當她想到這一點時,她承認柏恩比任何兩個正常人加起來都還有膽量。
瑞克悶悶不樂地學柯提文的動作,而且很快就覺得舒服多了;無論如何,他好得可以吃下相當多派比準備的食物。
當他們準備要再度出發時,瑞克走到婕安放背包的地方。「我想我們該交換背包,」他說道,口吻仍很不客氣。「我不認為你到時還能這麼神氣。我懷疑你能撐上一小時。如果讓你背跟大家一樣重的東西,你不可能會熬得過。」
她想不起自己曾做過什麼而引發他如此公然的敵意。她轉過頭,隱藏眼中流露出的受傷神情。這樣做很傻,因為她了解瑞克,而且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但他是她哥哥,而且她無法將他逐出她的生活。那一天可能會來到,可是並非眼前,而她很驚訝自己居然無法漠視他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