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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聲音 第4頁

作者︰凱薩琳•金斯利

「高小姐,妳是今晚最閃亮的明星。」他道,笑容曖昧。

「一點也不。」她道,衷心希望他的拇指不要摩挲著她的掌心。為什麼他總喜歡用眼神暗示她絕對會喜歡和他在黑暗的房間里銷魂纏綿?「晚安,杭廷頓爵爺。代我向你的父親致意。」她抽回了手。

他的眉頭微皺,但隨即又展開笑容。「謝謝妳,高小姐,我會的。我衷心希望盡快再見到妳──沒有看到妳的芳容的日子,總是格外黯淡無光。或許妳會盡快結婚,讓我更常有機會拜睹玉顏。」

她強抑用靴跟狠狠踩他一腳的沖動,敷衍地對他微笑,轉向下一位賓客。

至少,杭廷頓的言行是可以預測的,反倒是韋亨利今晚的表現令人莫測高深。

在舞會的中途,他突然不再像哈巴狗般跟著她,而且表現得彷佛她根本不在場一般。當然,瓊安絕非對此有所抱怨。她一直擔心他會求婚,而她的拒絕勢必會令兩人都很尷尬。

韋亨利和歐爵士夫婦道完晚安,筆直朝她走來。瓊安畏縮了一下。

「高小姐,」他行禮道。「這真是個美好的夜晚。無論是食物、跳舞或是女伴……特別是後者。今晚的我將滿懷著無比的喜悅上床。」他直視進她的眼里。

困惑于他毫無頭緒的話,瓊安只能揣測他是在學杭廷頓。可憐的亨利!坦白說,他的相貌尚可,但他卻欠缺了杭廷頓那種風流惡棍的魅力,學起他更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很高興你今晚玩得愉快,韋先生。」她禮貌地微笑。「希望你有個美好的夜晚,鄉下的空氣格外清新宜人。」

「而當我們一起呼吸同樣的空氣時,它更是格外甜美。」他饒富深意地挑了挑眉。「期待著再相會,高小姐。」

瓊安在心里嘆了口氣,想著日後必須徹底避開他。看來他最遲會在這個星期內求婚。

終于送完了最後一位客人,她拖著疲憊的腳步上樓,先繞到莉蓮的房間,確定她的表妹睡得極熟,呼吸平穩。瓊安輕聲關上房門。明天她會鉅細靡遺地告訴莉蓮舞會的經過,特別強調多位紳士听到她因病無法下樓時,有多麼沮喪難過。莉蓮甫進社交界就造成了轟動,雖然她錯過了自己的生日舞會,瓊安相信她一定可以在社交季結束前,如願嫁給如意郎君。

瓊安回到走廊盡頭她的房間,累得只想倒頭就睡。板板體貼地留了盞蠟燭。瓊安迅速月兌下禮服,換上晨縷,爬上了溫暖的床。她吹熄蠟燭,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

爸爸,你是來給我晚安吻的嗎?瓊安擁住她的父親。已經如此久了──他強壯、有力的懷抱已經睽違太久了。

「親愛的──噢,我無法相信我能如願擁抱著妳。吻我吧,瓊安,為我們的愛封緘──」

瓊安猛地睜開眼楮,心髒幾乎停住,驀地明白夢里的男人不是她的父親,而且她根本不是在作夢。

她倏地坐直身軀,全力推開韋亨利赤果的胸膛。「你究竟以為你在做什麼?」她喊道。「你瘋了嗎?」

「但,親愛的──我不可能誤解了妳的意圖。」他道,俯身在她的左耳後印下個吻。

「我的意圖?」瓊安結巴道,猛轉頭躲避他的吻。「什麼意圖?」

「噢,吾愛,我愛極了妳的女性嬌羞,但別再偽裝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讓我以男人愛心愛女人的方式好好愛妳。」

瓊安深吸了口氣,正打算痛斥他一番,門突然打開,莉蓮揉著惺忪的睡眼走進來。瓊安的心跳幾乎停止。

「妳醒著嗎,瓊?我似乎在發高燒,或許妳可以給我──」她張大眼楮,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下一刻,她開始放聲尖叫,尖叫聲響遍了屋子。

亨利立刻跳下床,模索到長褲和襯衫穿上。瓊安在原地凍僵,被單拉到胸前,無法開口或是移動。

莉蓮仍在尖叫,亨利意欲奪門而逃,但已經太遲了。戴著睡帽的歐爵士持著獵槍出現在門口,麗絲表嬸緊跟在後。她震驚地睜大了眼楮,嘴巴大張,卻遲遲沒有聲音出來。

走道上的門接連被打開,夜宿歐府的賓客探出頭來,紛紛詢問出了什麼事。瓊安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盡避她是清白的,她可以想象眼前這一幕有多麼曖昧。

「站住別動!」歐爵士大吼。「不然我就開槍了!」

「我──我沒有武裝,爵──士。」享利結巴道。

「哈!」麗絲道。「我絕不會稱你沒有武器。這番羞辱是什麼意思?」

瓊安終于找到了聲音。「他──韋先生──他不請自來地闖進我的房間,試圖攻擊我。」她的語音顫抖。

「妳認為誰會相信這種故事?我可是親眼目睹。」

「噢,媽媽,」莉蓮啜泣道。「妳必須要原諒瓊──我相信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妳知道她一向不在乎社交規範。拜托,爸,媽,不要懲罰她。」

「我先帶妳的女兒回房間休息,歐夫人。她身體不適,不該為此煩心。」板板平靜的語音自歐先生身後響起。「或許所有人應該先穿好衣服,稍後在樓下的圖書室見面,以免鬧得不好看。」板板瞄向身後,走道上已站立著多位好奇的賓客。

「說得好,費太太,」歐爵士點頭道,用槍口戳了一下亨利的腰際。「我相信韋先生和我的佷女必須好好的解釋一番。瓊安,妳穿好衣服,韋先生,你跟我來。」

瓊安不知道她究竟怎樣捱過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她的表叔、表嬸輪流炮轟質問,她則始終堅稱自己無辜,反駁韋先生結結──編造的謊言。

「你說高小姐邀請你進入她的房間,韋先生?」

「是的,歐爵士,事實正是如此。她表明了歡迎我。」

瓊安張大了嘴巴。「我才沒有做這種事!」她喊道。「他在說謊──他的話根本毫無根據!舞會結束後,我向他道了晚安,去莉蓮的房間看過她後,就直接回自己的房間睡覺。當我醒來時,韋先生就在對我毛手毛腳。」

歐爵士不睬她,就當她沒說過一般。「請告訴我,韋先生,高小姐究竟以何種方式表明了她會歡迎你?」

「高小姐,她──她容許我在花園里親吻她,爵士。她告訴我這一年來,她一直渴望著我,明知道她的處境有多麼無望,因為她沒有嫁妝。她說──她說她再也無法克制她的愛和熱情,寧可將自己交付給我,不再承受內心的痛苦煎熬。」

韋亨利用手帕擦拭著汗濕的額頭,瓊安則是驚訝地望著他。考慮到韋亨利向來不甚靈光的腦袋,這番說詞還真是編得精彩。

麗絲表嬸顯然也同樣印象深刻,她以全新尊敬的眼光打量著瓊安。

「你們看不出他的說法有多麼荒謬嗎?」瓊安喊道,挫折得想哭。

「因此你決定接受了高小姐熱情的邀約?」麗絲表嬸就像她的丈夫一樣不睬瓊安。「你絲毫沒有考慮到她的貞操和名節,毫不在乎你會傷了她的芳心,甚至讓她懷孕?」她義憤填膺地道。

「妳誤會我了,」享利回答,緊張地把玩著外套的鈕扣。「我絕無意始亂終棄。我們原本打算明天一早就宣布婚事──今晚是獨屬于我們的。」他垂下了頭。「如果我不是被熱情沖昏了頭,我或許會更審慎考慮整個情況,但我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卑下的想望──特別說高小姐的響應是如此熱情。我發誓我已計劃取得特別許可證,盡快和她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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