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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迷惑 第17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當然會,」愛莉西亞答道。「不過我能了解這段日子是永遠不會再來了,除了感激之外,我不會有任何奢望。但是彼得年紀這麼小,我怎麼向他解釋呢?」

侯爵沒有答話。她停了一會兒,又說︰「今晚發生了這件事,使我覺得自己把金錢和時間全花在拉蒂身上,而沒有讓彼得好好受教育,實在是做錯了。不過在目前這段時間里,我還沒有能力替他請男老師,只能暫對由我和葛拉漢小姐盡力教他。」

「或者我……」侯爵沉吟著。

「不!」愛莉西亞堅決地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剛才達格岱爾先生也提過,但是我阻止了他。我們得到的已經太多,我不能再接受了。」

「你不是很愛你弟弟嗎?」

「我當然愛他!」愛莉西亞說。「剛才他不見了,我簡直……。」

她的眼眶濕潤了,但是她努力忍住淚說︰「我仰賴你的已經比我第一次來見你時,所想得到的多得多。不過我仍然有我的自尊。我們體內所流的,都是明頓家族的血,所以我相信,我自尊心之強,絕不亞于你。我決不讓彼得做個向你……需索不休的親戚。」

他知道她想起了費得史東夫人。

侯爵喝完香按,將杯子放在一個盤子上。

「愛莉西亞,」他說,「我們暫時把這個問題擱下。剛才彼得失蹤,你情緒激動了那麼久,現在一定很疲倦了。」

愛莉西亞輕輕揮動了一下手,但是卻沒有開口。侯爵接下去說︰「我要你現在去睡。明天,母親為你和拉蒂準備了節日,她一定希望你看起來容光煥發的。彼得的事,你不必擔心了,如果你真象你所說的那麼感激我,願意盡力使我高興的話,你就該讓彼得騎馬。」

愛莉西亞想答話,卻被侯爵阻止住了。

「假如,你知道你弟弟是個音樂天才,」他說,「別入要送他一把小提琴,或者願意把鋼琴借給他,你會阻止嗎?」

愛莉西亞沉默著。侯爵又繼續用嚴肅的口吻說︰「我覺得彼得對馬很有天分。將來,這點天分可能使他受用無窮。要是我們剝奪了他這個機會,使他的天才因此被埋沒,我們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

愛莉西亞緊握住雙手。

「你說得……很有道理;說……實在的,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才好。」

「那就把事情交給我吧!」侯爵對她說。「在我母親照顧你和拉蒂的時候;就由我來照顧彼得。我自己曾經也是個小男孩,所以我想,我應該夠資格做這件事。」

他微笑著,但是愛莉西亞的眼里卻充滿了淚水。「你……說得對,」她的聲音好低、好低,「我的字匯實在是……太……有限了。」

眼淚從她的面頰上滾落下來。

她急著想掩飾自己的情緒,就匆匆轉身,跑了出去。

第五章

侯爵吃完豐盛的早餐,拿起泰晤士報,開始看大標題。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亮整個可以俯瞰花園的早餐室。

這時候,門開了,達格岱爾先生拿著一些剛送到的郵件進來。

「早安,達格岱爾。昨晚事情解決以後,你睡得還好吧?」侯爵放下報紙說。

「我真佩服您反應的靈敏,」達格岱爾先生答道。「我自己都覺據奇怪,為什麼我就沒想到要去馬廄找找呢!」

「昨晚發生的事,我到現在過不太敢相信,」侯爵沉吟道,「我自己小時候也很愛馬,但是卻做不到象彼得那樣毫不畏懼。」

「有些人對動物很有駕馭的能力,」達格岱爾先生微笑著說。「就象一些園丁對任何植物都有有‘妙手回春’的本領一樣。」

「馬戲團里的馴獸師大概就是如此吧!」侯爵說著笑了起來。

他伸手接過達格岱爾先生帶進來的郵件。

「里面有沒有什麼比較重要的?」

「差不多我都可以處理,除了這一封。」

他遞過去一個信封,侯爵立刻認出,那上面是哈洛夫人的筆跡。

「撕掉!」他恨恨地說。「以後即使她再寫信來,也不要拿來煩我。」

「是,大人。」

達格岱爾先生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您昨天晚上到皇家大道去了,那兒一切還好吧?」

「很好啊!」侯爵說。

他正想談點別的事情,突然感覺到他財務總管的態度有點奇特。

達格岱爾先生替他做事,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彼此早就把對方的思想。習慣還有表情動作,模得一清二楚。

「有什麼不對嗎?達格岱爾。」他問。

「沒什麼,大人。只是您事先沒有叫我去通知杜渥小姐,所以我怕您去看她的時候,她——可能不在。」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很遲疑,侯爵立刻敏感地問。

「告訴我實話,你究竟想說什麼?」

達格岱爾先生遲遲沒有答話。侯爵等了一會兒,然後生氣地說︰「達格岱爾,你應該很了解,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自己做了傻事,卻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不管什麼事,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大人,那只是我從報上看到的一點傳聞。」

「你看到什麼了?。」

達格岱爾先生又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有一家專門愛造謠生事、揭發別人隱私的小報紙暗示說,杜渥小姐和演<鄉下姑娘>這出戲男主角的那個男演員很要好。」

侯爵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自己以前在戲里看過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他是最近才代替了另一個很有舞台經驗男演員的位置,參加演出的。

他正想告訴達格岱爾先生,戲劇界的謠言經常是空穴來風。而且情況比社交界更嚴重,但是腦子里卻猛然記起一件事。

前一天晚上,在皇家大道,他在進餐之前洗了個澡。

浴室建在瑞妮臥室的里面。洗完澡,把身上的水擦干以後,他發現浴池旁的小桌上有一把剃胡刀,式樣和他平常用的完全一樣。當時他想,法國女人對自己的情人是最溫柔體貼的,而且連一些細微末節都會注意到,這把剃胡刀想必是瑞妮為他準備的,于是他就熟練地刮了胡子,然後穿好衣服,打上領帶。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等他後來再進浴室的時候。那把剃胡刀已經不見了。

還有,在他要走的時候,那個女僕告訴他︰「大人,這兒的紅葡萄酒和香檳快要喝完了。」

「我知道了。」侯爵當時還想著要吩咐他的財務總管送些酒過去。

但是現在想想,不久以前,他才派人送了很多香檳和紅葡萄酒去,而且,瑞妮和其他演員不太一樣,她是很少喝酒的,即使陪侯爵進餐,頂多也只喝兩杯香檳。那麼,那些酒都到哪兒去了呢?

想到這里,侯爵不禁冒火了。

他並不怪瑞妮另給新歡,因為這將近一個月里,他也實在太冷落她了。

使他氣憤的是,原來她看到他時所表現出來的高興,還有她對他的撒嬌、奉承,都是為了掩飾她心里的罪惡感。

一個女人要是心甘情願地做了某個人公開的情婦,那個人不但替她付房租、供給她一切生活費用,而且還讓她出入有車,那麼她就應該專屬于他。

他對過去那些情婦,有十足的把握,他相信她們沒有背叛過他——至少,沒有讓他起過疑心。

但是現在,他卻被另一個男人愚弄了。這種受挫的感覺,使他無法釋然。

「達格岱爾,」他沉默了很久,最後終于說道,「開張支票給杜渥小姐,並且.通知她在一個月之內,搬出那棟房子。」

他的聲音里不帶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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