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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 第12頁

作者︰元玥

姜玄不敢輕敵,擊發暗器,點點冷光與劍光相遇,發出一陣慳鏘清脆的聲音。

沈寒天撇撇嘴。「姜門主怎麼好就這樣丟下弟兄呢?本來少爺還想和你玩玩,可看樣子,打了一個晚上,我師姊好象累了!」

他突然轉頭,譏笑著綠袖。「師姊,看來你真的老了耶!」嘴上說著話,腳下看似慢了一步,露了個空門。

「沈寒天!」綠袖難得提高嗓門。

姜玄嘴角露出個陰側的笑,想借著兩人拌嘴的縫隙。攻向沈寒天的空門,耳旁卻听到綠袖叫他。「姜玄,沈寒天既然敢這樣說我,我教你這麼對付他,你別踢他右腳,他這招是……」

姜玄沒想到,綠袖竟看出他的意圖,更沒料到沈寒天橫腿一掃,腳下威力千鉤,砰的一聲,眼前一片黑,腦門直撞地上,摔到綠袖腳邊。

綠袖低來,沖著姜玄嘆氣。「你怎麼不听我的話呢!他這招是『請君人甕』,那空門是騙你的。」

旋即站了起來把劍丟給沈寒天。「好了!他都倒了,咱們可以回去睡覺了。」

沈寒天拉起衣角,湊近鼻間聞著,俊眉皺成一團。「嗯!一身汗臭回去得好好洗洗!」邁開步伐,和綠袖朝著門外走去。

「少俠!別走啊!」剛才「中毒」的幾人,拚命叫住他。

沈寒天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當他經過任蝶衣身旁時,還不忘微笑打個招呼。「任姑娘,後會有期,我們先走一步。」

沈寒天離去的腳步,帶出了風,拂過任蝶衣的發絲。

看著他一步步地走開,她張大了眼。「沈寒天!你站住——」

沈寒天停了下來,背著任蝶衣,嘴角笑得淘氣。「任姑娘,有什麼事嗎?」

「我的穴道被封住了」雖然知道沈寒天是故意裝傻,任蝶衣還是得開口。

「喔。」沈寒天回過身,一步步捱向任蝶衣。「那……又怎麼樣呢?」

「你……」任蝶衣忍住火氣。「你替我解開穴道,任家會還這份情的。」

沈寒天蹲來,望著任蝶衣嫣紅的俏臉。「你這是在求我嗎?」

「你……」任蝶衣抿緊唇,怒目圓睜。

「別發火嘛」沈寒天一手托著下巴,撐住俊朗帶邪的笑容。「我不過是想確定,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忙啊,任姑娘,你替我想想吧——若費了力氣還讓人說是多管閑事,『滿足英雄救美的癮頭』,豈不是冤得很?」

任蝶衣冷哼一聲。「還說你不是個量小的人?分明就是記仇。」

沈寒天瀟灑地笑著。「任姑娘誤會了,沉某不是記仇,是記住教訓哪!」他聳聳肩,站了起來。「任姑娘你不說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出手解穴啊?」

任蝶衣沉默不語,沈寒天「只好」狀似無奈地轉過身子,剛走了兩步,便听到任蝶衣小聲地叫住他。「沈寒天……算我請你幫忙。」

他一笑,重新蹲到任蝶衣身邊,手解著她的穴道,臉卻貼靠著她的耳畔。

「早說不就沒事了嘛!對了,我耳朵不好,下次你要說得大聲些。」

溫熱的氣息,吹向她啡色的臉頰,艷然的紅暈,看不出是氣惱,還是羞澀。

這一切綠袖都看在眼中,她扯了個笑容,只是嘴角不知怎麼有些虛軟無力。

第五章

沈寒天拉起任蝶衣,她才站穩,裙子便讓人揪住。

「少俠!救命啊!」原來是剛才「中毒」的一個堂主拖著身軀,匍匐到兩人的腳邊,昏亂之下,他錯拉任蝶衣的衣裙。

「走開!」任蝶衣嫌惡地踢開他,不過氣血未暢,一個踉蹌,身子失去重心,好在沈寒天即刻穩住她。

安跌在他寬厚的胸膛,任蝶衣怔了半晌,由著他攙著她起來。

對著他,任蝶衣略略牽動嘴角。「謝謝。」擺出少見的笑容,聲音細小。

她微側著身,抽出沈寒天腰上的佩劍。「借我。」

劍鋒一冷,橫抵在地上那人的頸邊。「你們全都該死!」

「不要!我不想死……」那人拚命地搖頭,褲襠濕了一片。「少俠!你救救我,我給你金銀珠寶,我給你做牛做馬。」他的聲音淒哽,竟然哭了出來。

幾個在地上嚎叫的人,不斷地哀求著。「大英雄求求你,給我們解藥吧……」

「哼!你們作惡多端還想活命?」任蝶衣劍鋒冷冷地逼近,眾人繃緊的身體一步步地向後退。

綠袖忽然出聲。「唉,你們還是乖乖受死吧!讓任姑娘一劍宰了,痛苦還比較少,否則……」她停了口,輕輕搖著頭,目露悲憫之色。「這藥是沒得解的。」

任蝶衣聞言,收回劍勢。「既然這樣,就讓你們多活幾個時辰,想想這輩子于了些什麼事!」腳步倒不曾停下,殺意騰騰,迫向整件事的禍首一姜玄。「至于你的話、多讓我看一刻,便覺多一分的惡心。」

任蝶衣一劍刷下,姜玄痛呼出聲,一只手掌硬生生地被剁下,橫飛而出。姜玄手上血流如注,當場噴了出來。綠袖別開臉去,沈寒天幾乎是馬上趕回她的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肩,將她攬人懷中。

他知道綠袖雖會武功,卻不好殺。武功之于她,只是保命之道,因此她的招式以守為主,縱然傷人,下手亦有分寸,出道至今,從未殺過人。

「這就是你踫了我的代價!」任蝶衣劍鋒轉向姜玄的臉頰。「你方才模我的臉,少不得也要在你臉上討回公道。」冰冷的劍鋒,緩緩地滑過臃腫的面頰。

「任姑娘,請住手。」開口阻止的正是沈寒天。

任蝶衣回頭看著他,摟著綠袖的沈寒天,適才的瀟灑豪情未減,眼神卻逸出股溫柔和疼惜。「你不會是想替他求情吧?!」

「怎麼會?!這種人多行不義,死有余辜!只是……」沈寒天緊擁身子略顫的綠袖。

「只是不該污了姑娘的手。」綠袖說著,把藥丸彈入姜玄的口中。

察覺到任蝶衣的目光,她輕輕推開沈寒天。

「他早晚也是得死的,姑娘又何必沾上他的血?一身腥,不值得的。寒天,你說是嗎?」

任蝶衣把劍丟回給沈寒天。「這人是你們兩人抓的,你們要讓他多活片刻,我也沒什麼好作聲的。大恩不言謝,你們救了我,我是不會欠這份情的,山高水長,往後總會報答的。」

她抱拳為禮,看了眼沈寒天,便徑自朝外走去,腳步有些些顛搖。

瞥見她離去時,眼神流瀉出的依戀,綠袖快步傾身扶住她。「任姑娘——」

「有事嗎?」任蝶衣看著她,態度沒特別冰冷,卻也不算友善。

綠袖淺笑。「別說什麼恩不恩的,咱們遇在一起便是緣分。我和寒天這一趟,正是要趕赴武林大會。既然咱們順路,一道走好嗎?路上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她是師姊,理當為師弟留住佳人的,更何況寒天是她唯一牽掛的人,若他定了終身大事,她也才能安心歇息!

任蝶衣沒有直接點頭答應,她轉眸迎上沈寒天的視線。

「我們外頭還有兩匹馬,任姑娘不嫌棄便一道走吧」沈寒天開口邀請。

「馬在哪里?」任蝶衣向來心高,雖是答應,卻也不想折了自己的傲氣。

綠袖一笑。「任姑娘,請跟我來,」她和沈寒天走在前頭,領著任蝶衣離開。

「寒天。」綠袖小聲地附在沈寒天耳邊說話,腳步未曾停下。「任姑娘人都跟來了,你還不把握機會,好好和她說上話。」

「不用了,我也不曉得要和她說什麼。」沈寒天手自然地搭上綠袖的肩。

綠袖逸出抹笑,「怎麼會不曉得,我看你方才和她一來一回說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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