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擷香 第25頁

作者︰席維亞

「那太慢了。」初天緯輕道,緩緩轉動被鐵鏈系住的手腕,眸中閃過精銳的光。

「什麼?」那似自言自語的聲音听不真切,屬下又問,還沒得到任何回答,卻讓猛然響起的金屬撞擊聲給嚇得怔愣當場——

初天緯雙腕反轉攫住鐵鏈,運勁使力,沈聲低喝,將鐵鏈自牆上拉斷,造成牆上龜裂,碎石沙塵不住自碎裂處崩落,他又運勁將系住雙腳的鐵鏈拉離,轉瞬間已獲得自由。

牢外的兩名守衛嚇傻了,正要張口喚人支援,初天緯卻搶先一步拾起提籃內的筷子分別朝二入射去,點住穴道,頓時動彈不得,只有睜得老大的眼對望,冷汗不住滴下。

「大人!」屬下回神驚喊。「不可,請三思——」

語音未落,初天緯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下他腰間佩刀,手腕靈動翻轉,銳利刀鋒貼近他周身,逼得他步步後退,不消多時,大腿已被劃了一道長口,鮮血直流,他痛得跌坐在地,滿臉不可置信。

「大人……」難道大人真與羅剎門勾結,為了逃離竟對他痛下毒手?

初天緯沉著臉,來到他面前,刀架在他脖子上,用身形的優勢擋去牢外守衛的視線。

「你奮力抵抗過了,卻不敵賊人攻擊,懂嗎?」初天緯抑聲道,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語調低語。

原本顧慮到身為御前統領的身分不能以身試法,兼之上前攻擊的都是自己屬下,若沒拿下他反而會害一干人等受罰,那時他才沒盡全力反抗,被人擒進天牢。

但既然得知端木柏人的意圖,他怎能什麼事都不做,就這麼見事情的走向完全如他所願?時間已迫在眉睫,等信王爺說服皇上再派兵圍剿,羅剎門余孽早已逃逸無蹤,只會更加定下醉月樓的罪名。

他不能坐以待斃,他要用他的雙手護著她,即使這樣會墮入萬劫不復的罪名,他也無懼,只要她能安全無虞,就算犧牲自己性命他都甘之如飴!

「大人……」屬下頓時心頭雪明,大人在為他制造奮勇殺敵的假象,不讓自己逃獄的事連累到他。

「讓你受痛,抱歉!」初天緯運轉刀鋒,在他身上增添數道刀口,恰到好處的力道絲毫沒有傷到他的筋骨。

初天緯快步走出牢外,重達近百斤的鐵鏈拖在地上發出沙沙聲,在他身上卻似無物,完全阻不了他的動作。他走到守衛身旁,蹲身搜出掛在腰際的鑰匙,將系于四肢的鐵鏈完全解開。

守衛苦于穴道被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心里忙不迭叫苦。

束縛卸去,初天緯疾掠而出,在臨出牢前,手中鑰匙一擲,撞上其中一名守衛背部穴道,等守衛能夠動作時,他的身影早已自入口消失無蹤。

守衛跌跌撞撞地沖進牢內,看到那人身上鮮血淋灕的模樣,嚇得膽戰心驚,急忙出牢房,邊扯開喉嚨大喊;「來人哪!犯人殺人逃逸,快來人啊!」

屬下扶著牆站起,看似傷重將亡的他其實都只是皮肉傷。他看向初天緯離去的方向,心頭默禱——大人,祝您順利,請您一定要擒賊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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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用的守衛竟讓初天緯逃了!

得到宮中傳來的訊息,端木柏人滿臉怒意地走進書房,來到書案前落坐,紫檜書案閃著烏沈光澤,珍貴材質的文房四寶內斂地彰顯持有者的尊爵地位。

以為這樣能奈何得了他嗎?端木柏人冷笑,手執輝玉紙鎮撫平桌上卷紙,提筆蘸飽了墨,微一斟酌,隨即果決下筆,筆鋒疾走如飛,轉瞬已寫滿大半紙張。

突然間,他猛然頓筆,心頭盈滿驚懼。

桌案前的錦椅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名身著白衣的冷面男子。

這人輕功如此高深,竟連他都沒有察覺!端木柏人不曾或動,暗自運功,卻聞那人低沉開口——

「你氣一運,已廢了雙足筋脈,我若是你,就不會再妄動。」

像在印證那人所言,端木柏人雙腳霎時猶如刀刨劇烈撕痛,手勁緊握,手中筆干應聲折斷,額上已滿布冷汗。若非定力過人,那直讓人撕裂心肺的痛足教一名偉岸男子滾地哀嚎。

知來人所言是真,他立即停止運氣。

「閣下何人?」強忍劇痛,調勻呼息,他開口。饒是自制,聲音已然嘶啞。

見他不再妄動,只見男子衣袖微晃,動作快得好似不曾挪移,在燈火映掩下,一抹難以察覺的白霧緩緩飄散。

腳上疼痛立時舒緩,心知來人能力高出太多,端木柏人不敢進攻,只是陰沉著臉看向他。

「稍緩疼痛,是為了讓你專心談話。別藉此做些無謂舉止,那都是白費心機。」男子回視,貌如冠玉的臉上平靜無波。「憑這樣就想惹羅剎門,未免也過于小覷。」

聞言端木柏人心頭一驚,隨即掩下,臉上沒有顯露任何思緒。

「你早知娥貴妃一家二十七口,並非選人醉月樓那人所殺,也知初天韓已循線搜證,只余上稟,即可將賊人追捕到案,你卻苦苦相逼醉月樓,一逞私人恩怨。」男子平淡直敘,語調中沒有情感起伏,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的鄉野傳聞。

「你是羅剎門主腦遲昊?」微一思索,端木柏人已猜出來人身分。能傷人于無形,除了遲昊,他想不出還有誰能將毒物運用如此自如。

「羅剎門已滅,若你正視初天緯所集之證據,你會發現。」遲昊沒有正面回答,仍淡然續道。

「又如何?」端木柏人冷笑。他本來就不在乎是誰痛下毒手,羅剎門只不過是他用來毀掉醉月樓的一步棋。

「又如何?」遲昊淡淡重復,平靜的臉上揚起一抹讓人發冷的笑。「我要你去皇帝面前解了初天緯的罪,讓他將真相公布。」

「我若說不呢?」端木柏人咬牙。初天緯越獄的事他不想讓他知道,怕他若和初天緯連手,會更難對付。

遲昊沒有回答,視線遠遠地落在燭火上,良久,才開口輕道;「永遠別再找醉月樓里的任何一人,以及初天緯的麻煩。否則我毀掉的不只是你的雙腿,也不會是你的命,我會讓你苟延殘喘,生不如死,懊悔來到這個世上。相信我,我絕對做得到。」

那語調,仍是平穩,卻隱含張狂濃厚的殺意。

一股寒意由背脊直竄腦門,端木柏人緊握住扶手的掌微顫,掌心已因冷汗而潮濕。自幼養尊處優的他,從沒遇過這種心膽俱裂的時刻。

「明日,若事情不見轉圜,我會再來,若有需再會面的時候,你會衷心祈禱從來沒見過我。」遲昊起身,撫平衣袍縐折,徑自推開房門,緩步離去。

漫然怒火上涌,端木柏人倏地起身,雙腿卻似棉絮般癱軟,若不是手及時撐住書案,已然跪跌在地。

知遲昊所言為真,他坐回椅上,臉上青白交織,傲氣、憤怒及恐懼不斷沖擊。

最後,他一咬牙,將原先所寫書卷撕了粉碎,重新鋪平卷紙,憤恨提筆。

「來人,將此信快馬送呈皇上!」

第十章

梳著長發,抬眼只見鏡中的人影憔悴,亦怔怔地回視著她。擷香放下發篦,隨手一束,不願多做打理。

昨夜和品頤長談過去五年,談相遇,談嬤嬤,談許多許多,兩人又哭又笑,直至天際微亮,遲昊才來敲門,趁著天色昏暗,偕品頤離開醉月樓。

品頤離開後,她把賬簿搬來做最後整理,好讓之後品頤處理更順利。直至巳時已盡,她才把放空的心收回,強迫自己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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