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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夫君 第5頁

作者︰項琦

「妳干什麼,難不成還要我伺候妳?」夏侯戈口氣滿是譏誚和挖苦。

一听到她提起沈青,他就恨不得立刻殺了她,只是這樣實在太便宜他們父女了,所以他要忍,一定要忍。

沈含笑搖搖頭,努力想把眼眶里即將泛出的淚水搖落。

明明都告訴自己不許哭了,可不爭氣的眼淚還是又掉了下來。她真的得跟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過一輩子嗎?

「嗤!」夏侯戈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再也受不了的一把抓起她拖出門外。

「真要哭,就在外面哭夠了再進來,我最痛恨女人哭了,尤其是妳,不要讓我看到妳的眼淚,听到沒?」他暴怒的吼道。

他將她推到外頭,火大的關上門。

沒料到他會這麼待自己,沈含笑淚流個不停,僵在原地半晌後,見他仍沒有開門的打算,只得在門旁抱膝坐了下來,將臉埋在手臂里。

她很想走,可是天都黑了,她不敢、也不知道該怎麼走出這里。

而屋里的夏侯戈等了一會,卻沒听到她發出任何求饒聲,他滿臉陰戾的用力拉開門。

「妳到底想怎麼樣?就為了我沒有上門提親這事就和我鬧脾氣?」

他已經受夠了!好啊,若要名分,他就給她一個,只是不是他夏侯戈妻子的身分!

要當他夏家人,她還不配!充其量她也只配當個乞丐婆而已。

「我沒有。」沈含笑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撲簌簌的掉個不停。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夏侯戈越看臉色越沉,冷不防的拉起她到屋旁的空曠處,毫不憐惜的推她跪下。

「說到底不過就是個名分,天在上、地在下,從現在起妳就跟著我,這樣妳該滿意了吧?」夏侯戈不耐煩的也跪了下來,二話不說的拱手合掌,隨便往天地一拜就算了事。

沈含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幽怨的望著他敷衍的舉動,遲疑了一會後終于嘆了聲,無奈的跟著拜了拜。

雖然這樣的婚禮荒唐又草率,但她還能求什麼?是她自己允諾在先的……算了,也只能認了!

「現在天地拜了,名正言也順了,妳馬上給我進去。我餓了,沒什麼耐性再耗下去。」

他站起來,臉色陰寒得讓人發顫。

這女人真是麻煩,要不是為了報仇,他寧死也不會委屈自己和她演這場爛戲。

「等一下。」沈含笑吶吶的喚住他。

「我還不知道你……夫、夫君的名諱。」她尷尬的低下頭,不敢去看他沉冷如冰的眼神。

既然要和他過日子,總該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世什麼的吧!

「哼!」夏侯戈想都不想的冷冷一哼,本想拂袖走開,卻在听見後頭傳來的輕微嘆息後,濃眉一沉的頓了下。

「無名。」他丟下兩個字,隨即掉頭走進去。

「無名?」沈含笑怔了下,跟著復誦一次。

這就是他的名?

瞧他說出自己名字時的憤恨神情,不難想象他過去可能有過的痛苦遭遇,那陰郁的臉龐叫人看了十分不忍,難怪他會說自己很孤獨,總是一個人。

一股同情心就這麼冒了出來,她忽然有種錯覺,覺得這個男人一定受過很多苦,才要用如此冰冷和激烈的態度來對待身邊的人,而她又怎能要求他在一夕之間改變呢?

唉!算了!既然他說自己無名,那就叫他無名吧!

☆☆☆

這一晚,夜色格外漆黑,一陣怪異的冷風吹進了沈家,將沈青房里的門窗吹得啪啪作響。

淒厲的哭聲不知從何響起,彷佛由地底冒出,回蕩在四周,讓沈青睡不安穩的在床上輾轉反側。

朦朧中,他似乎看到床前站著一個人,兩個沒有眼珠的眼眶正瞪大的對著他,漆黑的窟窿里還竄出兩條吐著舌信的小蛇,不時的向外探出。

「你、你是誰?!」沈青嚇得只差沒魂飛魄散。

「沈……青,我……來……向……你……討……命……了。」陰森可怖的聲音傳來。

「夏大、大哥,你、你不是已經……已經死了?」沈青驚嚇得摔下床,卻看見對方緩緩的走向自己,腳下的布靴還滴著血。

「你殺害我夏家三十幾條人命,我就算死了也要從黃泉地下回來帶你走……」身著藍衣,渾身是血的男人騰空飄了起來,長著尖長指甲的手上飛竄出一條鐵鏈,直勾勾的射向前去,卷上他的脖子。

「我錯了!夏大哥……我也是被、被逼的,我娘和妻子在那些、些強盜手里,若我不听從,他們會殺了我全家的。」沈青駭得五官都扭曲了,驚懼的跪在地上拚命朝前方磕頭。

「你家人的命要顧,夏家人就該死嗎?虧我曾把你當兄弟,這麼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卻為了張藏寶圖,殺了我夏家上下,你……對……得……起……我……嗎?」

啊在半空中的「鬼魂」將鐵鏈一拉,沈青的脖子瞬間被束緊,幾乎快透不過氣來。

「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錯,我知道自己不該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夏大哥,求求你饒了我……」沈青痛苦的抓著頸上的鐵鏈,臉色由白變青。

「不可能!我一定要帶你下黃泉……」伴隨著陰惻惻的長音,一條長舌頭由滴著血的男人嘴中吐了出來,直垂到地。

沈青被嚇得魂飛魄散,當場厥過去,僵硬挺直的躺在地上。

「這樣就嚇昏了?嗤。」夏雲楨將臉上精心制作的駭人面具拿下,伸手探探沈青的鼻息,發現他還有呼吸,便掉頭由窗口躍了出去。

他迅速閃進沈家花園,跳上院里的一棵大樹上,沿著伸展到牆外的樹枝,輕易的躍離沈家宅院。

「事情辦完了?」等在昏暗街角的夏侯戈,在見到他的身影後便從角落里走出。

「嗯,那老頭根本不禁嚇,隨便吐個舌頭就昏過去了。」夏雲楨聳聳肩。

「繼續我們的計劃,沈家有什麼動靜都要通知我。」夏侯戈交代。

「嗯……對了,二哥還記得沈含笑身邊的那個小婢女吧?我查過了,她六歲時讓沈青帶回沈家,沈家上下唯一知道的是──她因為父母雙亡,讓廟里的師父收留,沈青看她可憐,便將她帶回家和沈含笑作伴。」夏雲楨道。

「她的名字是廟里師父取的,叫甜兒;因此,她跟沈家幾乎可說是沒關系。」

「既然不是沈家人就饒了她,其它沈家的奴僕也一樣,無關系者皆放過他們。」夏侯戈不帶感情的道。

他只殺和沈青有關系的人。

「那沈含笑呢?二哥不打算放過她了是吧?」即便知道答案是什麼,但一想起那麼善良的女人卻要無辜的被牽扯進夏家的復仇計劃里,他就十分不忍。

「你說呢?」夏侯戈冷冷的一揚眉,口氣里濃濃的不耐讓夏雲楨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算了,不提她,我走就是!」夏雲楨自討沒趣的雙手一攤,有些無可奈何又有點賭氣。

在復仇這件事上,他倆似乎永遠不會有共識。

夏雲楨搖搖頭轉身離開。

夏侯戈靜靜的望著他離開的方向,一抹冷笑倏地浮了上來。

要他饒了沈含笑,絕不可能!

☆☆☆

破敗的小屋里,沈含笑失神的望著桌上的微弱燭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隘朽的木門突然砰的一聲,向後倒了下去。

「誰?」她驚了下,回頭卻看見夏侯戈一身酒氣的歪倒在門邊。

「無名!呃,夫君……」天!他是怎麼回事,竟然喝成這等醉樣!

「妳是哪來的臭女人!嗤,誰是妳夫君,滾開!」滿嘴酒味、雙眼蒙的夏侯戈,抬手就是一個猛推,讓沈含笑狼狽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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