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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夫君 第4頁

作者︰項琦

這樣輕佻的舉動讓沈含笑難堪不已,也讓沈青氣得猛跳腳。

「我、我跟你拚了!」沈青激動的沖向前。

夏侯戈閃了開來,輕松的抱著嚇呆的沈含笑躍上後方商家的屋檐,從容的離開……

☆☆☆

荒僻無人的深山里,一間破爛的木屋立于山崖邊,底下是萬丈深淵和湍急的溪水。

夏侯戈推開幾乎擋不了風的破舊木門,走了進去。

「二哥!她怎麼會──」一直在屋內等待的夏雲楨迎了上來,望著夏侯戈懷里的沈含笑,有些不解的問著。

之前明明說好由他出面假扮強盜擄走沈含笑至鳳鼓樓,然後在眾人面前好好羞辱沈青一番,接著再由二哥假扮的乞丐出面帶走沈含笑……只是,為什麼二哥會把她帶來這?這和他們當初的計劃不一樣啊。

「二哥不是說要把她送到城中的青樓里……這是怎麼回事?」夏雲楨雖然有些疑惑,但更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畢竟用這種方式毀了個女人的清白,哪怕是間接經由自己的手,他仍然覺得罪孽深重,強烈的罪惡感讓他這幾天都寢食難安。

直到這一刻,他終于可以暫時松口氣。

「我改變主意了!這女人──我要親手毀了她!」夏侯戈將被劈昏的沈含笑放在斗室內唯一的一張破床上,雙手交抱在胸前,冷冰的望著她的睡容。

「二哥,你要親自動手?」夏雲楨詫異的望著他的背影。

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會改變心意饒過她?不──」夏侯戈詭異的低笑出聲,跟著做了個令夏雲楨傻眼的動作。

他伸手輕撫沈含笑熟睡的臉龐,彎在她紅菱唇上輕落下一吻。

「你知道嗎?這美麗的唇瓣很快就再也不會有笑容,我要她為夏家人的冤屈流淚哭泣;要她為自己這些年的舒適生活後悔,還要讓她後悔──遇見我!」他邪佞中透著癲狂的神情,讓夏雲楨怔在當場。

他想他懂二哥的話是什麼意思──讓她先愛上自己,再狠狠地踢開她……這樣的作法的確比殺了她還殘忍。

「二哥,你真的決定了?不後悔?」明白自己說什麼二哥都不會听,夏雲楨苦笑的擠出話來。

「是的!我要讓她愛上我,再狠狠的遺棄她,讓她這一生都活在痛苦里,永遠不得超月兌,就像這十八年來,我沒有一日能安寢!」

夏侯戈充滿憤怒和報復的口吻,讓夏雲楨無言的僵立在原地。

報了仇就真能讓二哥卸下心里的負擔,從無止盡的仇恨中解月兌嗎?他不知道,只擔心當那天到來,二哥會後悔莫及!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別插手這件事,只管照計劃潛入沈家。」夏侯戈道︰「我要沈青那老賊就此一蹶不振,永世不得翻身。」

夏雲楨緩緩的點頭,臉上帶著些許無奈,正要轉身離去,身後又傳來夏侯戈的聲音。

「沈含笑身邊的那個婢女你見過了吧?去弄清楚她的來歷,我不想殺與沈家無關的人。」夏侯戈不多作解釋,冷冷的拋下這句話。

「二哥是因為她的模樣很像……娘,所以才想饒她一命吧!」夏雲楨月兌口而出。

他假扮強盜擄走沈含笑時,也看見了那個沖動又莽撞的小婢女,她長的真的很像他們死去的娘,害他當時嚇了跳,險些沒失手放開沈含笑。

「像不像都無所謂,你可以走了!」夏侯戈目光一斂,揮手要他離開。

☆☆☆

當沈含笑睜開眼楮時,已是黃昏了。

她動了動酸麻的身軀,雙眼迷蒙的望了望殘破的屋瓦和斑駁剝落的土牆。

這是什麼地方?她記得那乞丐將她帶出了城,但是後來呢?模著疼痛僵硬的脖子,她怎麼都想不起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一只長著老繭的大手突然由後方伸了過來,輕撫上她的雪白頸項,來回揉捏著。

「誰?」沈含笑冷不防嚇了跳,直覺的躲開。

一見到夏侯戈冰冷的臉龐,她驚嚇的直往牆角縮。

「你……你別過來!」瞪大的水眸里有著明顯的恐懼。

「妳怕我?」夏侯戈冰冷的語氣依然沒變。

「我……」沈含笑緊握著拳頭,忍住想尖叫逃跑的沖動。

「過來。」夏侯戈伸手將她拉到面前,須發糾結的臉上仍是一片冰寒。

「不要!我不──」沈含笑還沒說完,就讓夏侯戈一個冷厲的眼神給嚇噤了聲。

他再次伸手揉捏她僵硬的頸項,恰到好處的勁道和反常的溫和,讓沈含笑更加懼怕。

她不明白他怎會這麼好心的善待自己?

「我不會讓妳走,但也不想傷了妳,所以,別考驗我的耐性,我不願意對妳動手。」他忽然冒出這句令人錯愕的話。

到底怎麼回事?他明明還威脅要毀掉她的,還有之前在鼓樓里可怖的行為,難道都是她的錯覺?

「你……為什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她低聲的囁嚅著。

放在她頸上的大手停了下來,夏侯戈像不願多說似的,轉身背對她。

「你怎麼了?我……」沈含笑驚恐的抖了下,覺得眼前的情況詭異至極。

明明被抓來的是她,可為何她竟有種錯覺,覺得他才是受委屈的那個人?

「如果我說我真的希望妳留下,妳會信嗎?」他低聲拋來這句。

「我不信。」她用僅剩的勇氣搖頭。

「那就算了。」他的口氣里夾雜著一絲受傷的感覺。

「可是你為什麼要留我?你明明說討厭我的。」听到他沮喪的口吻,沈含笑直覺是自己傷了他,她略帶愧疚的咬唇低問。

她沒忘記他說討厭她時眼里的憤恨,所以,她想弄清楚哪句才是真的。

「若我告訴妳,我總是一個人,妳會跟我走嗎?」夏侯戈背對她沉默了一會,終于緩緩開口。

他的話讓她傻住,無法接下去。

「我很寂寞,以為妳有點不同……」他語焉不詳的停住,佯裝悵然的語氣讓她越听越不忍。

「你希望我能和你作伴?是這樣嗎?」她小心的問,就怕是自己一廂情願。

「嗯!」他幾不可聞的應了聲。「再怎麼武功了得,我也只是個身有殘疾的男人,從來沒有女人真心對我,一個都沒有……」聲音喑啞低沉得像在哽咽乞憐,可背對她的臉上卻有一抹狠戾和算計的光芒。

要讓她這樣善良無心機的女人愛上自己,最快的方式就是博得她的同情。

沈含笑忍不住擰起眉頭。

天生柔軟的心腸讓她選擇了相信他的話,可是懼怕的心情一時半刻怎消得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如此放肆的對我做出那、那些事……」她抱膝曲腿的縮在牆角,委屈的埋怨著。

不止輕薄了她,還當眾羞辱她和爹。

「若不這麼做,我無法靠近妳。」他靜默半晌,彷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吐出這句話。

「不管如何,我都要妳。」他強硬的補上一句。

「但人言可畏,我不能就這樣隨便跟了你,你總得請人上我家去提個親呀!既然我都答應了,我爹定也不會為難你的。」她抬眼望他。

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既然是自己答應在先,再怎麼不願也只能認了。

「我說過了,妳跟沈家已經毫無瓜葛,別拿那些該死的繁文縟節來煩我,咱們乞丐是不興這套的!」夏侯戈突然一聲怒喝,濃眉一擰,滿臉寒霜的轉身就走。

他莫名其妙、不知從何而來的火氣,讓沈含笑委屈的掉下淚來。

☆☆☆

當夏侯戈回小屋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他寒著臉,將一只獵來的山雞交給沈含笑。

她沉默的望著他手中的獵物,卻沒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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