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咱們才拜過天地,你不記得了嗎?」沈含笑想解釋,卻再次讓他推開。
「有嗎?過來我瞧瞧。」夏侯戈歪著頭瞇眼想了下,醉人醉語的向她招手。
「夫君醉了,該去歇息了。」沈含笑硬著頭皮上前,試探性的伸出兩根手指拉拉他的衣袖。
雖然表面上喊他夫君,但心里還是有點怕,或許她真的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說服自己別抗拒他的存在。
「不許說我醉,我比誰都清醒,讓我瞧瞧妳是哪里來的丑八怪……」夏侯戈歪歪倒倒的爬起走向她,粗魯的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將臉湊上前。
他的手使勁的掐著,讓她吃痛的白了臉。
「拜托你放手。」沈含笑受不了的扳開他的手,恐懼的想往後退,卻讓他忽然一歪的龐大身軀給擋住去路。
「妳說謊,我何時娶了妳這個丑女人,我怎麼沒印象?」夏侯戈搖晃的倒向前,逼得沈含笑不得不伸手扶他。
「你──」沈含笑為之氣結,卻無奈的只能搖頭。
苞個喝醉的人說什麼都是白費力氣,還不如早點把他弄上床才是真的。
「別想唬弄我……嗝,妳說我是妳夫君,那我們一定還沒洞房,不然我怎會記不住妳是誰?」他捉住她的手,舉止輕佻的攬過她,順勢襲向她的唇。
「你──」沈含笑嚇得一張小臉由紅轉白,急忙偏過頭以手擋住他的侵襲。
「夫君,我扶你上床歇著,你真的醉了,下次別這麼喝,很傷身的。」她吃力的扶著他高壯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才走到床邊。
夏侯戈卻在此時忽然一癱,整個人往床上倒,連帶的將她壓在身下。
「你想做什麼?」她愣了下,面紅耳赤的想推開他。
他沉重到不行的身軀,險些沒把她壓斷氣。
「妳說我是夫君,那咱們就來洞房……」他粗魯的扯著她的衣裳,嚇得她頻頻尖叫。
「不、不可以,我不要……」沈含笑極力抗拒掙扎。
「我就是要……」即便醉得不知東西南北,但夏侯戈仍輕易的制住了她揮舞抗拒的雙手。
他胡亂的拉開她的衣帶,滿嘴酒氣的俯下臉啃咬她雪白的頸項,當糾結扎人的胡須搔過她的肩臂時,沈含笑渾身抖得宛如風中落葉。
這男人真是太可惡、太欺侮人了!
她終于不爭氣的哭了出來,驚人的哭聲伴隨豆大的淚珠,讓他不得不撐起身,迷蒙的醉眼里有絲恨意。
「妳哭什麼?」他的嗓音嗄啞嚇人。
「放開我!你太可惡了!」她握著拳頭猛捶他。
雖然認命了,答應跟著他,卻不願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自己交付出去,尤其是在他醉得不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下。
「不許哭,煩死了!」惱人的哭聲讓夏侯戈昏沉的腦袋開始發疼,他下意識的伸手捂住眼前那雙盈滿淚花的瞳眸,不想再看見那對彷佛會說話的眼楮。
「你不能對我好一點嗎?不喜歡我至少別這麼欺負人,就算要這麼做,也該是在你清醒的時候。」她拉開他的手,噙著淚眼望他。
這個男人到底听進去她的話了沒?
「唆,吵死了。」他打了個酒嗝,揮手咕噥了幾句,跟著沒預警的身子一癱,軟倒在她身上。
「你──」
沈含笑看傻了眼,悄悄地伸手戳戳他,發現他真的是睡著後,連忙將他推到一旁,心有余悸的爬到床角拉攏衣物。
她喘口氣,慶幸自己逃過一劫,過了一會目光再度瞟回夏侯戈的臉上。
擰著眉,就著微弱的燭光盯了他半晌,沈含笑這才發現自己從未好好看過這男人一眼。
如果將他臉上像稻草般的胡子刮掉,不曉得會是什麼樣子?
望著他濃密堅毅的眉眼,她傻傻的發起愣來。
第三章
當夜,天空突然下起雨。
濕冷的雨水透過屋瓦的隙縫滴落屋子里。
原本趴在桌前假寐的沈含笑,讓頭上的一陣冰涼濕意給驚醒。
她迷迷糊糊的抬起頭,這才發現屋里正下著小雨,將屋內弄得潮濕不堪。
一串雨滴沿著屋頂的破洞滴落床上,落在夏侯戈的身側和頸邊,隨時都有可能落到他臉上,沈含笑連忙起身在屋內尋找可以遮蔽的東西。
好不容易在屋內找到一把沾滿灰塵的油紙傘,她抖抖上頭的灰塵,打開卻發現紙傘早已被蟲蛀得破了好幾個大洞。
「夫君,你睡過去點,這兒有雨。」沈含笑試著叫喚他。
夏侯戈卻渾然未覺,微微一個側身,臉朝外的躺在被雨水濡濕的床上,一點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你快起來,下雨了。」她不死心的伸手搖他,這次終于收到點效果。
夏侯戈半瞇著眼,一臉想睡不耐的瞪著她。
「雨這麼滴,你會著涼的。」沈含笑吶吶的低語,覺得他那雙利眼無論是在清醒或半睡半醒間都犀利得讓人心驚。
「死不了人的。」他冷冷的丟來一句,隨即閉上眼繼續睡。
倒是沈含笑傻傻呆站了一會後,終于還是將紙傘抓在手里,笨拙的爬上床越過他,在床角蹲坐下來。
她像傻瓜似的將破爛的紙傘撐在夏侯戈的身上,想多少替他擋去一些水滴。
她不知是怎樣的經歷讓他可以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還能睡得如此怡然自得?
此刻,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眼淚竟然真的掉了下來。
一滴濕熱的淚水落在夏侯戈額上,讓他不舒服的睜開眼。
「妳哭什麼?」他冷然的瞪著沈含笑,冰寒的嗓音透露出他此刻的壞心情。
如果可以,他很想直接掐死這個女人,動不動就掉淚,她是水做的嗎?
「沒什麼,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你繼續睡。」沈含笑一手撐著傘,一手胡亂的抹著淚,尷尬的搖頭。
「妳拿著傘擋在這,我怎麼睡?」夏侯戈瞄著她傻氣的舉動,更加的不耐和厭煩。
「可是屋子在漏水,我想幫、幫你擋雨。」她憋著氣,小臉脹紅的低頭說道。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實在幫不了多少忙,但她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辦了,若不幫他撐傘,說不定明早他就會著涼得了風寒。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這麼破爛的紙傘妳以為能遮得了多少雨?」他諷刺道,順手接下由紙傘破洞中掉落的雨滴。
「雖然傘破了,但多少還能擋些雨,這樣至少不會淋濕你的衣裳。」她小聲囁嚅著,小小的臉龐上有著固執和堅持。
「隨妳!」瞧著沈含笑半晌後,夏侯戈突然丟來這句,隨即閉上眼假寐。
既然她想拿著傘在他身邊守一夜,那就隨她去好了。
一秒、兩秒……夏侯戈冷不防的睜開眼。
「妳杵在這我怎麼睡,還不回去睡妳的覺!」他突地叱喝嚇了她一跳。
「好……待會雨停了,我就到桌子那邊去。」沈含笑瑟縮了下,仍然堅持撐著傘,不肯離開他身邊。
夏侯戈面無表情的瞧著她,就在沈含笑被看得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他忽然伸手抓住她,使勁將她拉下按在自己身上。
「你又想做什麼?」沈含笑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
他不會又想象稍早喝醉酒時那樣對她吧?
「妳以為我想做什麼?」夏侯戈冰寒的眉宇擰了起來。
「我以為你要欺……」沈含笑臉蛋瞬間飛紅,她尷尬的頓住,不敢多看他一眼。
「睡吧,讓妳連續幾日睡在椅上,是男人都會不安的,何況我還是妳的『夫君』?」他自嘲的哼了下,極力按捺著才沒伸手把她捏死。
為了報夏家的血海深仇,他提醒自己要忍!
沒料到會听見他這番話,沈含笑紅著臉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