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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與大野狼 第10頁

作者︰陶陶

「不會的。」處蒙保證道,才破涕為笑,蹲下來收拾殘局。

暖暖掬起水潑著冷魁的手肘部位,因為水桶太小,他的手臂無法完全浸入。

冷魁覺得夠了,他想站起來,「不行,再一會兒。」暖暖的雙手壓著他的肩膀,這才注意到他左邊的脖子似乎也濺到了肉湯,有些泛紅。

她模模他的脖子,冷魁反射地拉開她的手,他的眼神是警戒的。

「你的脖子也燙著了,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她柔聲道。他防備的眼神讓她聯想到星夜,她知道動物是不讓人踫咽喉的,除非是信任的人,因為那是他們的致命要害。

他凝視她許久,才輕輕放開扣緊的手。

暖暖淺笑著將濕潤而略帶涼意的手覆在他的脖子上,她溫柔的撫觸讓他一震。他沙啞地道︰「夠了。」拉下她的手。

「可是——」

「我不礙事。」他站起來,順手拉起她。

他起水泡的手臂讓她蹙起眉頭,「別弄破那些水泡,否則會感染的。」她叮嚀道。

她似乎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小孩,「我知道該怎麼做。」他強調。她站得如此近,以致他又聞到她淡淡的香味,他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

「你連上臂也燙傷了!」她這才注意到他手肘以上大約一寸的地方,皮膚泛紅,她卷起他割破的衣袖。

「那是胎記。」他回答,他的上臂有個巴掌大的紅色胎記。

她吁口氣,「還好。」她的腦中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但一閃而逝,她也沒放在心上,轉身想幫處蒙收拾碎片時,卻滑了一下。

冷魁迅速環著她的腰,暖暖驚叫了一聲,「真可怕!我竟然踩到羊肉腿。」她仰頭看他,對他愁眉苦臉。

他卻回她一笑,她那假裝吐的表情,讓他莞爾。

「領主,我再去拿份食物過來。」處蒙已撿完碎片,擦拭過地板。

暖暖這才驚覺她仍在他懷中,她立刻後退一步,卻又撞上水桶,好在冷魁即時握住她的上臂,「小心。」

「謝謝。」她迅速站好,雙頰又嫣紅一片。她今天怎麼慌慌張張的?她轉頭一看,才發現處蒙不知何時已走出去了,星夜則在一旁啃咬掉在地上的羊肉腿。

「你去哪里都帶著星夜?」他問,不懂她為何又臉紅了。

「是的,我盡可能都帶著它,它不喜歡被人忽略。」她忽然想起殷榮,遂道,「狼是如何評斷對人的喜惡呢?」星夜從來沒喜歡過殷榮,她不知道為什麼。

「味道和感覺。」他回答。

「你是說,比較臭的人它不喜歡?」她皺皺眉說。

「不是這個意思。」他微笑道,「這很難解釋,喜不喜歡這個人的味道和感覺通常都是主觀的,由它自己決定。」

「噢!」她點點頭,又想起一個問題,「男人是不是無法拒絕誘惑,領主?’」

他挑高眉毛,「什麼誘惑?」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問這個做什麼?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每個男人都像殷榮一樣。

「女人的誘惑。」她小聲道。

他驚訝地看著她,「為什麼問這個?」他真的很好奇,「你想誘惑誰?」他對這個可能性皺起眉頭。

「不是的。」她羞紅了臉,「我只是納悶……我……算了,不提這件事了。」她絞緊雙手。

「我很好奇。」他將雙手交叉在胸前。

她抬頭,直覺地踫著他的手臂,「你不該這麼交叉雙手,會壓破水泡的。」

他不習慣有人這麼關心他,不耐地搖搖頭。「我沒事。」

「我有燙傷藥在‘飛翔’那兒,它是我的馬,我去拿來。」她才走過他身邊,就被他抓住手臂。

「不需要。」他搖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只是在想……」她囁嚅道,「男人是不是……嗯……喜歡……」

「領主——」處蒙沖進來,打斷暖暖的話。

暖暖吁一口氣,冷魁卻不高興地皺起眉頭,他正想听暖暖說些什麼,卻被人打斷,他不由得怒聲道︰「什麼事?」

處蒙慌張地喊︰「烏蘇長老咳血了。」

※※※

暖暖觀察躺在床上的烏蘇長老,他年近六十,滿頭灰發,但面貌枯槁,臉上皺紋很多,形容樵悴,原本強壯的身體,而今卻是瘦弱,且盜汗、咳血。

暖曖又細察了一會兒,這才寬心。烏蘇長老應是癆瘵(肺癆),幸運的是,病情仍算輕微,如果早點醫治,痊愈的機會很大。

烏蘇長老的四周站滿了人,有其他四位長老、雪姬、冷魁、暖暖和烏蘇的家人,暖暖並沒有去細听其他人在說什麼,因為她正忙著診察烏蘇的癥狀,當她回神時,雪姬正好開口說話。

「今晚我將跳神治病,烏蘇長老的病應是惡魔為厲。」她斜了暖暖一眼又道,「我認為這是因為咱們得罪了祖先神靈,所以神發怒了。」

「怎麼會呢?」烏蘇的太太問道。她是個矮胖的婦人,滿臉憂慮。

「因為長老們決定移動冷敖領主的骨灰壇,所以祖先生氣了。」雪姬冷聲道。

長老們全都倒抽口氣,面面相覷,「這……」

暖暖不由得皺起眉頭,「不是這樣的,烏蘇長老只是得了癆瘵,若及早醫治,很快就會痊愈。」

暖暖知道在崇奉薩滿信仰的民族里,人們總是把生病或災禍歸咎于神鬼的責罰或侵擾,而由薩滿跳神驅鬼祟,在薩滿信仰中,有超自然的一面,也包括零碎的醫療知識。

但總體而言,幾乎都是靠薩滿跳神治病,例如以燒紅鐵器治病,就是薩滿的一種巫術,雖然在她看起來是有些野蠻,但那畢竟是他們的信仰,她不能妄加批評。

可是,雪姬卻將此歸咎于祖先的憤怒,她只好出聲反駁,她不想長老們答應她的事又反悔了。

「這是我們狼族的事,沒你說話的余地。」雪姬不客氣地說。

「她是我的客人。」冷魁的聲音犀利地像把傷人的劍,雖然他根本沒有提高音量。

雪姬握緊拳頭,怨恨的眼神讓暖暖打了個冷顫,她靠向冷魁,挺直背脊,心里提醒自己她不能示弱。

「暖暖姑娘懂得草藥?」站在冷魁左手邊的登利問。

「是的,娘從小便教我草藥之理。」暖暖頷首道。

「我記得芷蘭和芷梅姑娘也都會,是吧?」桑乾道。他站在登利身邊,再過去是頡索長老。

「嗯,我們世代都只傳女脈,娘在城里是很有名的大夫。」暖暖道。雖然娘身為城主,但她只對研究草藥有興趣,所以城中大小事,都由暖暖一個人處理。

「芷蘭姑娘也曾為我們……咳……」立在烏蘇長老床頭邊的科羅,話只說了一半,就尷尬地不再說,因為在他身邊的雪姬顯然很憤怒。

他們在薩滿面前談論這種事畢竟不妥,以前雪姬就曾為芷蘭姑娘替族人治病而心中不快,現在他們又在她面前提起,難怪她臉色會很難看。

所有人全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烏蘇長老打四場道︰「我這病沒什麼,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大家不用為我大驚小敝。」

「可是……」

「我很好,多瑪。」烏蘇看了妻子一眼,責備道,「這種小事別勞煩領主、薩滿和長老,別老是慌慌張張的。」

多瑪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忍了下來。

暖暖則已下定決心要醫治烏蘇長老,這種病拖愈久,治愈的機會就愈渺茫。

「我——」暖暖想開口說話,冷魁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別開口,她困惑地看著他。

「薩滿決定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冷魁沉聲道。

雪姬勝利地看了身旁的暖暖一眼,暖暖則對她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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