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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六號房 第4頁

作者︰綠痕

花楚沒得商量地兩手環著胸,「我記得我打小就同你們說過,我一定要親手建立屬于我的門派。」

「可——」花十一娘還想再勸勸她,但在這時,撫額沉默許久的花九娘卻揚起一手阻止她說下去。

花楚不語地將兩眼看向家中的頭號長輩。而花九娘思索了半晌後,隨即有了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要我答應你也行,但在這之前,你得先替我跑腿向某人討債去。」

「……封浩又買別村的人假貨了?」花楚沉吟了一會兒,而後根據經驗法則頭一個就這麼想。

「沒錯。」面不改色的花九娘從容再道︰「算算時間,我想你也自動當按慣例出門四處找他了,因此這事就順道替我辦一下。」

花楚狐疑地問︰「就這樣?」往常她們一听說封浩要回家,不是會指定一大堆帶回鄉的禮物嗎?怎麼這回她們居然對封浩網開一面,連訂單都不下?

「這回在找到他後,就算是用綁也得把他給我綁回來。」既然這座村里的人沒一人能攔得了花楚開門立派的偉大志向,那她把花楚的克星給請回來總可以了吧?

「捆?」她愈听愈納悶,「他是坑了一整村的人不成?」雖然封浩做生意不挑對象,但他也沒缺德到把鄰村的老鄰居們也都啃了才是啊。

「總之,你把人給我逮回來就是了。」懶得再編派謊言的花九娘隨口帶過,只求能達成目的就行。

花十娘泄憤地直拍著桌面,「那個死沒良心的臭小子,去年過節竟敢逃掉不回來……」居然置身事外跑得遠遠的,把小花和那些十全大毒餐都留在這讓她們消受,這象話嗎?還有沒有分德心呀?

深受其害的花十一娘,也將十指按得喀喀作響。

「這回在他回來後,我定要用畢生的功力來對付他!」枉她還從小把他給拉拔得那麼大,那小子也太不講文氣了。

看著她們眼底扎實又泛濫的恨意,花楚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她們不知道封浩之所以四處流浪也不願回家,其中的原因,有一半就是出在她們身上嗎?她們的吃喝穿用還有所有花費,哪一樣不是封浩賣力在外頭賺錢拿回來孝敬她們的?

「待我收拾好行李就出門去找他,我會盡快把他給拖回來的。」說起來,封浩回家的次數的確是愈來愈少了,去年甚至連過年也不回來,為免接下來半年他又跑到什麼北大荒去讓她找不著,她是有必要找他問個清楚。

「慢慢來就行,沒事別那麼快回來!」最好是與封浩一樣,出去就跟丟了沒兩樣,或是過個三年五載再回來荼毒她們。

花楚徐徐掃她們一眼,「為何?」這兩個姨娘,會不會太明顯了點啊?

「呃……」

「你不是有話要對那小子說嗎?很重要很重要的話?」做沉得住氣的花九娘,適時地出手解救她們,並語重心長地對花楚交代,「在回來之前,記得把想說的都說出來,不要留待日後才後悔,知道嗎?」

花楚驀地頓了頓,在听清了話外之音後,她不自在地別過臉。

「知道了。」

「什麼很重要的話?」听不懂的花十一娘,在花楚上樓去收拾行李時,好奇地問。

「只是年輕人間的小問題,你就甭管那麼多了。」花九娘一語帶過,不想透露太多那兩人一直以為他人都不明白,可有心人卻看得再清楚不過的心事。

「你真認為……」深怕噩夢成真的花十娘憂愁地皺著眉,「封小子能阻止小花把花村變成巫村或是藥村?」萬一就連他也不管用怎麼辦?

花九娘無奈長嘆,「咱們也只能指望他了。」

打從開業以來,可說是整年從不關門歇息的有間客棧,有個街坊鄰里皆知,但外人從不知的不成文規定……

在每年端午來臨的前五日起至端午後的三日,關門避難,不做生意。

也因此,就在今日,大街上非但不見為養活眾房客而勤奮做生意的東翁開門營業,也不見韃靼端著張笑臉在外拉客,反倒是在客棧外頭,來了一大群群情激憤的陌生臉孔,人人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客棧大門,並在口中不斷喊著客棧內某位長年在外做生意不回家的房客之名,硬是讓這條吞月街最熱鬧的大街,再次因這間客棧而顯得更加熱鬧萬分。

派人把客棧門窗都給關緊上鎖,並釘上木條以策安全後,韃靼邊听著外頭吵雜的人聲,邊踱至同樣被困在客棧內無事可做的某人身旁,愁眉苦臉地問。

「東翁,你確定這陣子都不開門做生意?」

遭某位房客給連帶害慘的東翁,兩眼瞄了瞄窗外眾多債主的身影後,悶到極點地再嘆了口氣。

「照外頭那堆苦主的數量來看,你說我能開嗎?」多虧了那些熱心的左鄰右舍大肆宣傳,說什麼歸期總是不定的封浩,每年唯有在端午節才必定會回棧,害得他每年這個時節,客棧的生意都因此而泡湯。

「可事情總還是得解決的。」每年都得白日那堆冤大頭給包圍一回,難道他從來不想找那位禍首商量一下嗎?

「怎麼解決?」無計可施的東翁一手撐著下頜,「你說,你有法子逮到那只專捅婁子的兔崽子,將他五花大綁回棧後,再扔到外頭叫他去把事情擺平嗎?」

回想起那位大江南北到處跑的房客有多難見上一面,韃靼頓時也泄氣地垂下兩肩。

「不能。」他別比那個一年到頭都在外面晃的盟主大人更難找就好了。

「東翁!」仿佛是嫌外頭的陣仗猶不夠熱絡,自本館里一路殺出來的怒吼聲,也撿在這時冒出來一塊湊熱鬧。

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手掩面的東翁,哀嘆地不斷搖首。

「啊啊啊……內憂外患啊。」饒了他吧,今兒個他是流年不利嗎?

「那個還我錢來究竟回棧了沒?」與棧外所有來者相同,同為受騙苦主之一的左剛,一腳踹開本館大門後,即火冒三丈地沖至東翁面前一把扯過他的衣領。

「萬年不改的不肖商呢?」慢了一步的斬擎天,直接踱進櫃台內堵住東翁逃生的去路後,不疾不徐地扯過東翁另一邊的衣領。

「姓封的騙子在哪?」難得放下自家生意現身客棧內的陸余,則是面無表情地站在櫃台前扳按著兩掌。

一口氣遭兩人揪緊了衣領,東翁萬般無奈地大大嘆了口氣。

「那小子又干了啥好事?」為什麼每回在封浩捅了簍子後,他就理所當然的成了眾苦主投訴兼發泄怒氣的第一標靶?他們就不能自個兒去把那個不負責任的小子逮回來嗎?

「你說呢?」三雙含怨帶恨的火龍眼,當下集中地直往東翁的臉上掃過去。

「好吧,一個一個來。」東翁揚高了兩掌,首先問向扔下一扇公務不管的左剛,「哪,你找他的理由是?」

專程回家興師問罪的左剛,頂著大黑臉湊至東翁的面前。

「前陣子我照著他給我的消息,到蝕日城外的西山埋伏,要抓個欽命要犯。」

「結果?」按理說,身為包打听的封浩,給的消息應當很準確才是啊。

「結果我在那座山頭蹲了半個月也不見半個人影,就在我下山後,我才听天水說,他也是半個月前向封小子打听消息,可他早就搶走我的功勞,把人給逮回六扇門換賞金去了!」愈想愈火大,也愈說愈激動,滿心被坑怒火無處泄的左剛一拳重重捶打在櫃台上。

「你在向封小子打听消息時,有沒有付錢給他?」又得重新修理櫃台的東翁,在心底大嘆倒霉之余,還是很認分地替某人收拾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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