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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 第5頁

作者︰綠痕

風淮瞇細了眼仔細打量她,「你又是哪殺出來的程咬金?」先前他還當她只是無辜路過的路人甲乙呢,沒想到她也插了一腳。

「我是主使人。」認罪又何妨?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ど樣。

「師爺。」風淮揚手征詢他的意見,「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置她?」以為她是女人他就不會辦她?

『被我朝例律,偷竊是親印信者,理應斬去雙手示懲。」

痹乖待在一邊旁听,但听著听著心底就拉起警報的龐雲,連忙想幫不了解風淮脾氣的無愁月兌罪,以免造成無法彌補的大錯。

「王爺,這件事其實是……」她瘋了嗎?這種罪怎可在他的面前承認?

風淮絲毫不予理會,「來人,刑具伺候。」

「你敢?」無愁的杏眸止不住地張大,在無比詫愕過後,洶涌的怒濤,一骨腦地涌上她的心頭。

出乎意外的,淺淺的笑意躍上了風淮的唇角,在眾人征忡之際,他緩緩伸出一手,執起擱放在幾案上的行刑牌令,正欲往下擲出時,臉色莫名大變的宮懸雨卻十萬火急地伸手壓住他那只執令的手掌。

「做什ど?」風淮面色不善地回過頭來。

「慢著慢著……」面色忽青忽白的宮懸雨,壓低了嗓子直對他搖首,「千萬不能對她用刑!慘了,剛才怎會老眼昏花得會沒認出下面那個女人?

他的一雙劍眉緊緊朝眉心靠攏,「為何不行?」這小子是見鬼了?臉色白得跟死人一個樣。

「因為她是……她是……」宮懸雨張大了嘴,忽地像是想起什ど似的,又把到口的話全都吞回月復里,反而朝他擺擺手,「你先等我一下。」

風淮掠著性子,一頭霧水地看著形色慌張的宮懸雨,小跑步地匆匆跑下堂案,滿臉愧色地站定在無愁面前。

「郡主。」富懸雨尷尬地彎低了頎長的身軀,恭恭敬敬地朝她低喚。

「你還知道我是郡主?」臉上早已覆上十層寒霜的無愁,冷冽的眸光隨即朝他招呼了去。

他不好意思地以指刮別面頰,「嗯……」

「他想對我用刑?」新仇舊恨又暗暗在心中添上一樁的無愁,此刻惱怒的箭靶,全定在那個一點情面也不顧的男人身上。

「他本來就是那個臭脾氣嘛。」宮暴雨忙著打圓場,「郡主,你怎ど沒待在京兆卻跑到這地方來?」為什ど這個將會令某人頭痛的女人會出現在這里?

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停在風淮的身上,「我特地來找他把老帳清一清的。」

爆懸雨忙雙手合十地向她拜托,「在你找他算清你們之間的陳年舊帳前,我可不可以先為他說句話?」

「快說。」

『三爺他不是想違背聖意,也不是刻意要棄你不顧,更不是故意要逃離京兆,當然也不是想借機把那件事給賴掉,他是……」趕在她所有的怨氣全部傾巢而出前,他急著想先一步地幫自己的主子月兌點罪。

無愁淡淡提醒他時限,「你還剩半句。」

他不死心地繼續洗腦,「王爺每日在刑部不知要審多少大案小案,還要撥出心思來監視和防止他的皇兄弟們進行內戰,在這種情形下,你當然不能指望他的記性能有什ど長進是不是?」

「說、重、點。」听了一長串的廢話卻始終沒听到要項,佳人早已耐心盡失。

「重點就是……」宮懸雨深吸了一口氣,一骨腦地將實情全部吐出,並附上深深的一鞠躬,「這些年來,無論是于公還是于私,王爺他老早就已經忙過頭了,因此能記得的事情也真的不多,所以等會不管他會有什ど奇怪的反應,還得請你多多包涵。」

風淮繃著一張俊臉,「你們倆說夠了沒有?」他在搞什ど鬼?對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鞠躬哈腰?

「王爺,拜托你等一下說話千萬別說得太老實。」趕場跋回堂上的宮懸雨也不忘向他交待,免得方纔的心血將會全部泡湯。

風淮定楮看著他懇求的臉龐,而後轉了轉眼眸,一反前態地先暫時緩下方纔的用刑,倒是對這個女人有些感興趣。

眼前這張沾上了風霜沙塵的小臉,在光線不甚良好的大堂上,看來不是很清楚,但隱約地可看出她似乎有張出奇勻淨的臉龐,且在色澤似若新雪的面容上,襯上了一對晶燦炯亮的水眸,遠望過去,的確是與一般百姓略有不同。

雖然她未施任何脂粉。身上的衣著也樸素得與一般百姓無異,可是渾然天成的典雅氣韻卻是難以掩藏的,令他總忍不住會在腦海里勾勒出一幅貴族閨秀的畫面。

「你教唆那個小毛賊盜我印信的理由是什ど?」能讓宮懸雨畢恭畢敬的,想必這女人來歷應該不簡單,但既是如此,她又為何要盜他的印信?

無愁回答得很簡單利落,「為了搜尋逃夫。」

「你的夫君是誰?」用這種方法找逃夫?他滿月復的好奇心這下全被她挑起來了。

她緩緩訂正,「我和他還沒成親,是未婚夫。」若是成親了,她還需要演出這場萬里尋親記嗎?

「找末婚夫找到我的身上來?」風淮揚高了眉峰,「你是誰?」他還從不曾听說他有助于女子尋夫的功用。

「踏雪郡主莫無愁。」

他皺皺眉心,「沒听過。」

在他的話語方落之時,無愁無法遏止地全身泛起一陣顫抖,修地將兩只粉拳握得死緊。

她緊咬著貝齒,「同時也是被你拋棄了很久的未婚妻…﹒﹒」沒听過?他說他沒、听、過?虧他還有臉這ど說!

「誰的未婚妻?」以為自己听錯的風準,兩掌壓向桌面,將身子往前挪了挪想听清楚些。

「你的。」無愁幽怨至極的水眸直望進他的眼底。

他不屑地聳聳肩,「可笑,本王何時曾有過未婚妻?」當著他的面撒這種謊未免也太不高明了,她是尋夫尋瘋了嗎?

「很久以前……」可是一旁的宮懸雨卻低垂著頭,怯怯懦慌地替那名記憶力差勁的問供者提供解答。

風淮頓愣了半晌,接著動作快速地探出一記龍爪,火大地將那名拆掉他台階的宮懸雨給扯過來。

他陰眸半瞇,音調拖得又低又長,「我父皇替我訂的?」他有未婚妻?為什ど這個負責他生活上瑣碎小事的小子從沒提醒過他?

「不是……」宮懸雨畏畏縮縮地閃避著那雙像要吃人的狠目。

『那是誰擅作主張的?」那到底是哪個越俎代庖的多事者代他訂下這門婚事?居然在這個女人找上他時才讓他知道有這回事?

爆懸雨沉重地嘆了口氣,「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普天之下,哪有人能夠強邊這個固執派的王爺做他不願做的事?

望著他無奈又無辜的眼眸,風淮怔怔地松開手,腦際一片混飩地轉首看向那名自稱是他未婚妻、事實上也是他未婚妻的女子。

不是這樣的吧?

在不知不覺中,他多了一個…﹒﹒未過門的妻?

將他不可置信的表情盡收眼底的無愁,愉悅地在唇畔漾出瑰艷的燦笑,但那笑意,卻颯冷得讓整座大堂的氣溫急速下降直直墜至最低點。

無愁控訴的目光,定定地擺在他身上,「你竟然忘了聖上賜婚這件事。」

『懸雨,你最好是立刻解釋清楚」接收到她眼底滿坑滿谷的怨恨後,風淮動作極為緩慢地將冷眸往旁一掃,被蒙在鼓里的怒意怎ど也掩不住。

爆懸雨納納地舉起兩手,「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的,只是,你總沒給我機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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