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此刻說任何話,她都听不進去。
「我知道了。今天就讓寶兒小姐回去冷靜一下,可是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們之間的誤會太多,也有許多事待厘清,另日我再到府上拜訪。」他退一步說。
寶兒冷瞥他一眼,二話不說地離去。
模著臉頰,相茗樵深深地嘆口氣,老天爺似乎在時機上與他作對,讓他背負著斷袖之癥的惡名外,現在還得努力想法子說服寶兒相信,自己到宋家絕不是有意要戲弄她或欺騙她的。
當初他在十成的把握下接下宋老的委托之際,最大的失策就是沒料到自己會因為宋寶兒而陷入這場泥淖。
***
「寶兒啊!我的好女兒,你開門听听爹的話,寶兒!」
砰砰砰的敲著門,門外宋其基焦急的聲音,傳入了將自己關在房內的寶兒耳中,她卻依然無動于衷,應也不應一聲。
「好吧,你就算不听爹爹的話,那也要吃飯啊。把自己關在房里,俄壞了身子,你叫老爹爹該怎麼辦才好呢戶宋其基改訴諸親情攻勢說。「一切都是爹爹不對,吶,寶兒,別讓老爹爹這麼擔心,快點出來吧!」
「爹。」終于門內傳來了回應。「女兒沒事,只是有些沒食欲,您就別管我了,我靜一靜,明天自會出去。」
趁著女兒肯回話,宋其基抓緊機會說︰「寶兒,爹爹曉得是我不好,不該隱瞞你去求助于相公子。只是爹爹真的放心不下,你從小沒吃過一點苦頭,不了解現買環境的嚴苛,要是這樣下去……就算爹爹哪天駕鶴西歸也放心不下你啊!你能諒解爹爹的苦處,不再生爹爹和相公子的氣嗎?」
慘了,寶兒這丫頭又不說話。一旦讓這孩子動了氣,縱然是出動千軍萬馬也說動不了她。宋其基啥都不怕,最怕就是寶兒的拗性子,讓她固執起來,不管自己好說歹說,寶兒一掩耳拒談。
萬一她氣憤著自己與相茗樵聯手一事,而決定故態復萌,好令他們的心血付諸東流,這固然令宋其基扼腕,但最使他冷汗直流的是——寶兒的報復往往不會如此簡單,她可是會兩倍、三倍奉還,依他想……不送掉一、兩座金山、銀山,寶兒是不會甘心的。
難道那壺慶功酒喝得太早了嗎?唉。
「寶兒。你就出來吧,不管你想怎樣發泄怒氣,爹爹都有所覺悟了,但求你別這樣悶著,再問下去就是要爹爹我急死啊!」已經投降的宋其基苦苦哀求著。
「爹」
門終于被打開,宋寶兒出現在地面前,眼楮微紅,但並沒有顯露出宋其基以為的憤怒表情,相反地,她冷靜過頭的模樣,反倒讓宋其基大吃一驚。
「女兒絕無怪罪您找外人來教導的意思。是我不好,女兒不夠成熟,才使得爹爹不得不出此下策,事實也證明如果您沒有找相茗樵來,也許到今日女兒還是和以往一樣,淨做些讓您操心的事。」
寶兒垂下頭說︰「所以您不需要跟女兒陪罪,真的。」
「我的好寶兒,爹爹听到你這麼說,比得到一座金礦還要高興啊!嗚嗚嗚,爹爹真是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上前抱住自己女兒說。
可是寶兒並沒有回擁爹爹,她扯扯唇角,算是微笑地說︰「所以爹爹您就別再擔心了,請讓寶兒休息一下,我真覺得好累,這一整天都好忙,我此刻只想好好大睡一場。」
「嗯、嗯,那爹爹就不吵你了。」欣慰地模模女兒的發,宋其基安心地說︰「好好睡吧,寶兒,人在睡眠不足的時候最容易想下開了,其實仔細想想,事情並不如你想的嚴重。等你明天醒來,爹爹就好好地幫你安排,一切都包在爹爹身上,我一定會讓我最心愛的女兒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爹爹晚安。」
「好,晚安。」
在這個時候,朱其基終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並且樂觀地認為女兒真正長大了,不再需要自己操心,接下來只需要為女兒安排一樁好婚事,所有的一切將會圓圓滿滿地落幕。
豈料,隔天清晨,他就曉得自己心里的那塊大石放得太快了!
「老爺!老爺!小姐她不在自己房里耶!」
「阿秀,你太緊張了吧?寶兒不在房里,也許人在花園或是書房啊?再仔細找找。」
「老爺,我都找過了,而且還找到這封留書,是要給老爺的。」
「什麼?快拿給我看!」宋其基放下手邊的事,三兩下地拆開封口,取出里面的薄紙,攤開來一看。
爹,原諒女兒不告而別。
您不需要一位會扯您後腿的女兒,所以我離開宋家對您是最好的事。承蒙您拉拔女兒長大,女兒實在不肖,無法報答您的養育之恩,盼爹爹身子永遠硬朗,長個百歲。
不肖女寶兒筆
「福伯!埃耀!去把全家所有有空的男了都找來,快去?」宋其基抖著手,自責著自己的大意,他沒想到寶兒這次竟會做出這種糊涂事,一個姑娘家竟離家出走,她這不等于是羊入虎口想送死嗎?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健丫頭!
***
家寶兒失蹤第三天。
京城內大街小巷都貼滿了一張人像告示,尋找一名女子,凡提供線索而尋到此女者,宋家重賞千兩。
斑額的賞金引起了不少人的討論與往目,絡繹不絕的殺到宋家門口,每一個都說他們看到過畫像上的女子,但誰也沒能說出重要的線索,即使賞金再高也發揮不了什麼功用。
至于派出去的家丁們搜遍了整座京城,只差沒將城翻過來,卻還是找不到他們的小姐。甚至家丁們私下議論紛紛,說任性的小姐這回真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外頭壞人這麼多,說不定現下已遭逢不測了。
當然這樣的話,誰也不敢當面對宋其基說。
「難不成寶兒已經離開京城了?不可能的,我當天已經報請官府,拜托他們在城門前布下重兵把關,絕不可能有寶兒離開了京城,而咱們卻不知道的道理。」宋其基這三天來吃不好、睡不著,整個人更顯老態。
「是的我也動用了能動用的關系,相信寶兒小姐應該還在京城內才是。」在失蹤當日接到宋其基報訊的相茗樵,同樣也沒多好過,竭盡全力日夜不分地在找人,也使得他俊秀的容顏多了幾分憔悴。
「寶兒呀,寶兒,你這回真把爹給整慘了,你到底人在何方?「抱著頭,宋其基崩潰地大叫著。
「來老,請振作一點。我們不可以放棄希望,一定要把寶兒找到。」相茗樵又何嘗不懊悔,早知道寶兒會玩失蹤這一招,當天他無論如何都該把她架到自己家中,好好地把一切說清楚。
「抱歉,小老弟,把你也拖下水了。像我家寶兒這樣刁蠻,我看等她回來之後,也沒人敢要她了,這次她是真的身敗名裂了。我再厚額無恥也不敢要求你接受這樣的寶兒,所以你毋須介意,相家有那麼多事等著你處理,你可以回去,沒有關系的。」苦笑著,宋其基反過來掛意著他說道。
「宋老,您在說什麼呢?我是為了自己才留在這兒,我不把寶兒找回來,哪有心思去管什麼事。加油,千萬不能放棄,再花點功夫去找,一定能找著的。」
替已經心力交瘁的宋老背負起統籌的責任,相茗樵不氣餒的態度,鼓勵了宋其基,繼續拖著希望……
「老爺,有位自稱是邵家總管的人,說他有關于小姐的消息,要求見您。」
「快,快請他進來!」雙眼一亮的宋其基,幾乎跳起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