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把你扶到里邊去,我們給你敷點兒冰塊。」
「別大驚小敝,勞拉。」耳鳴停止以後,伊恩朝那個把他打翻在地的人好好看了一眼。他看到那個人長得粗壯結實,肩膀寬闊,心里覺得很寬慰。至少他不是被一個文質彬彬的人打翻的,而他的姐姐通常都是跟那種人交朋友,「我叫伊恩•麥格雷戈。」說著,他伸出一只手。
「我叫羅伊斯•卡梅倫。」羅伊斯抓住他的手,把伊恩一把拉起來,「你還打中另外一個地方。」說著,他用手指叩叩自己的眼角。
「我也這麼認為。我不夠鎮靜,,我的意思是,一個家伙自行進了他姐姐的房子,突然之間警鈴亂響,燈光閃爍」
「新的安全系統。」羅伊斯對他說,「是我兩個星期以前安裝的。」
「是啊,嗯,還是起作用的。」伊恩不大自然地咧嘴一笑,雙方握手言和,「想喝杯啤酒嗎?」
羅伊斯打量著那個人,露出了笑容,「當然。讓我來解除警報,叫警察回去。」
「我想你已經換了鎖。」伊恩一邊隨著羅伊斯走去,一邊開始跟他聊天。
勞拉站在原地,穿著一只摩天大樓般高跟的鞋子立不大穩,嘴巴始終張著。「這真是最典型不過的了。」她喃喃地說,尋找她的另一只鞋子,「不打不成交。」
第五章
「我想,你也許不願意告訴我,你干嗎在星期六夜里十點鐘破門而人,闖進我的家里?」
伊恩把一瓶冰鎮啤酒靠在他受傷的下頜上,朝他的姐姐微微一笑說︰「要是你早點告訴我你已經換了鎖,我就不會破門而入。」'
「要是你讓人家知道你的計劃……」
「我沒有任何計劃,只是決定來過周末。」他朝羅伊斯咧嘴笑笑,「我在哈佛大學法學院上一年級。一個人總需要休息休息;」
「我想也是。」由于他自己晚上的計劃突然出現轉折,羅伊斯也只好達觀對待。但是,他真誠希望,勞拉會換掉她那件迷人的衣服,穿點什麼單調寬松的東西。
「兩位姐姐呢?」
「都出去了。」
「有什麼吃的嗎?我餓了。」他朝勞拉咧嘴一笑。她從他的眼光里發覺,他完全知道自己干擾了什麼事情。而且,他一點兒也不表示歉意。
「要吃東西自己去找吧。」
「她太溺愛我了。」伊恩一邊起身去洗劫冰箱,一邊對羅伊斯說,「想吃一塊三明治嗎?」
羅伊斯跟勞拉長時間地交換一下眼色,說︰「干嗎不?」
「你要知道,勞里ヾ,我本想去爺爺那里撈一頓,可是我很想見見你。」伊恩滿臉堆笑地望著她,動手搬出切好的冷肉和佐料。
「哦,我來吧。你弄得一塌糊涂。」勞拉把他推到一邊,然後嘆丁口氣。他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臉頰。勞拉說,「你去坐著喝你的啤酒。」
他坐下來,抬起兩條長腿擱在對面的椅子上。他二十二歲,長著一頭金黃色的頭發,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但嘴巴倒像個詩人。在學業方面,和跟女士們的關系方面,他已經在努力達到並超過他父親在哈佛大學法學院留下的名聲。
「啊,羅伊斯,告訴我,安全設備生意的情況怎麼樣?」
這不是個問題,羅伊斯清楚。這是一個聲明。伊恩•麥格雷戈寸步不讓,在他覺得滿意之前無意讓羅伊斯把他的姐姐弄到手。
鮑正得很,羅伊斯認為。
羅伊斯看得出他們能互相理解,便舉起手中的啤酒杯。「這是一種生計。」他說。//ヾ勞拉的呢稱。——譯注
在接下來那個星期里,勞拉埋頭工作,力圖忘記在性生活方面受到的挫折。伊恩已經差不多搬進來住。他每天晚上,每個夜晚,都來巴克灣跟她待在一起,然後早晨驅車返回坎布里奇去上課。
勞拉認為,他是一條不可動搖、堅定不移的看家狗。
「他需要放放風,該死的。」她自言自語地說。
「誰需要放風,親愛的?」
勞拉正在翻閱檔案,這時候抬起頭來,只見她的母親站在門口。她昂著腦袋,抬著眉毛。戴安娜•布萊德•麥格雷戈的頭發跟她女兒的一般烏黑,往上綰一個光溜溜的法國式螺旋發髻,以便她那天上午出庭。她烏黑的眼楮里充滿熱情,皮膚呈淡金黃色,因為她身上有科曼切族印第安人的血統。她穿著一套古銅色衣服,樸素而又貼身,突出了她苗條的身材。
勞拉想到母親的時候,常常在腦海里出現「完美無缺」這個詞。絕對完美無缺。但是,眼下她沒有心思表示孝悌。
「是你的兒子。他快要把我逼瘋了。」
「是伊恩嗎?」戴安娜走進房間,努力消除眼楮里的愉快神情。伊恩已經對她說過,勞拉對一個男人很感興趣,「他干什麼來著?」
「他老是來這兒,讓我透不過氣來。他有個怪念頭,說是要保護我。我不想被人保護。」
「我明白了。」戴安娜坐在勞拉的辦公桌上,一手撫摩她女兒的頭發,「這會不會跟羅伊斯•卡梅倫有點關系?」
「這跟我不需要我的弟弟干預我的社交生活有關系。」接著,勞拉吐了一口氣,「是啊,這跟羅伊斯有點關系。」
「我願意見見他。你爺爺當然對他評價很高。」
「爺爺?」勞拉把頭發拂到後面,朝她的母親皺皺眉頭,感到迷惑不解,「他幾乎不了解他。他只是雇了羅伊斯的公司,就那麼回事。」
「你應當更加了解那位麥格雷戈。」戴安娜搖搖頭,笑了笑,「親愛的,要是丹尼爾•麥格雷戈沒有掌握所能掌握的全部情況,而且更多的情況,他不會讓任何男人——特別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來介入你的生活。據他說,羅伊斯•卡梅倫來自一個體格強健的家族。」
「那只是他蘇格蘭人的偏見。」
「而你是他的大孫女。」戴安娜笑得很輕松,「你的爸爸和我使你處于一個十分微妙的境地。」
「我不明白……哦。」她看到有人進門,便立起身來,「羅伊斯。」
「對不起,你的接待員說,你不很忙,我就進來了。」
「沒有關系,我……」她感到很緊張。她承認,只要他一出現她就覺得緊張,這使她很不安,「媽媽,這位是羅伊斯•卡梅倫。」
「很高興見到你。」戴安娜從桌子上下來,伸出一只手。她發現一雙冷靜的藍眼楮在打量著自己。
「對不起。」羅伊斯朝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想來看看勞拉在花季里是什麼樣子的。她有這樣的家庭真是很走運。」
說得好,戴安娜心里想。「謝謝你。我的丈夫說,科曼切族人是很有運氣的。我敢肯定,你想跟勞拉說說話。希望再次見到你,卡梅倫先生。勞拉,關于我們在談論的事,我會跟伊恩交待的。」戴安娜說。
「謝謝。」
「你的母親……給人很深的印象。」戴安娜出去並關上門以後,羅伊斯自言自語地說,「科曼切族人?」
「是啊,我的媽媽有科曼切人的血統。」她慢慢地站起身來,幾乎像是發起挑戰,「我也有。」
「我不得不贊成你爸爸的看法。你是很走運的。」他挪近一步,繞著桌子走過來,直到兩人面對面地站在一起,「你的弟弟有沒有躲在貯藏室里呀?」
她禁不住榜格笑起來,「眼下沒有。」
「那麼,好啊。」他望著她,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腰,把她慢慢地拉近,拉近,低下頭去將嘴貼著她的嘴,只見她的眉毛在抖動。他說,「我得見見你,勞拉。單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