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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彩虹的日子 第17頁

作者︰衛小游

「哈哈,哈哈哈……哇啊,哦哈哈哈哈……」

要在這樣喧鬧的氣氛底下整理牧場的帳務,除非具有神人般的定力才有可能。

利海粟不是神。

事實上,他好奇地將頭探出窗外去——

盡避早已認出那個笑聲的主人,然而當他看見她開著她那輛紅色國產車在草地上跟他的牧工賽馬時,仍然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笆舜知。

是的,他終于知道她名字的寫法了,還是從阿德他們口中知道的。真是可惡!

為什麼每個人早早就知道她的名字和身分了,他卻在她來到這里將近兩個禮拜後才知道這件事?

利海粟不是那種小器的男人。但甘舜知這個女人似乎總能挑起他最壞的一面。

一個來山里度假的城市小姐!

要利海粟對她有好觀感,實在很難。

偏偏她卻跟牧場里的大大小小都打成了一片。

現在牧工們開口閉口就是「阿舜」,活像她的到來是百年一遭的盛事似的。

之前羅家旅館還沒歇業時,也經常有外地的游客會到這座山谷來。利家牧場就在一旁,免不了常會受到外來游客的侵擾。

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回,有一群游客居然在牧場草地上圍起磚頭,搞起BBQ來,弄得牛群們驚嚇得四處奔逃,還差點釀起火災,把整片單原都給燒了。

至于其它零星的事件所帶來的困擾更是不勝枚舉。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地拒絕外地訪客,獨佔這座美麗的山谷。

只是台灣人的公德心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每當游客離去,而讓他在草地上看到一堆飲料空罐和垃圾時,總會忍不住生氣。

這樣層出不窮的麻煩,要不是因為羅家旅館好幾年前漸漸歇業後稍有改善,他可能得被迫拿起獵槍來捍衛山谷。

牧場的草地保養得很健康。草種的再生能力很強,因此只要不是過度的踐踏和不可挽回的傷害,其實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是……這位甘舜知小姐的開車技術實在大有問題。

瞧她把那片美麗的青草地糟蹋成什麼樣子?

一條一條車軌的痕跡像一個扭曲的Z字形一樣,烙印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這家伙以為她是蒙面俠蘇洛嗎?

而其他人居然還跟著她瞎起哄?!

一定是最近派給他們的工作太少了。這群人才會有這個美國時間。

必須制止她。

早該這麼做的。

來到這座美麗的山谷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

笆舜知的身心從來沒有這麼地放松過。

兩個禮拜來,她幾乎每天都在一大早就爬起床,然後開著車輪流到兩家牧場去拜訪。

倪家牧場的主人經常讓工人帶來一大桶新鮮的牛女乃和雞蛋給她。他對甘舜知十分照顧,時常邀請她過去吃飯。

笆舜知當然恭敬不如從命。畢竟一個人老是窩在旅館里,日子會很無聊的。

這段時間,除了成為倪家牧場的經常性訪客以外,利家牧場也是甘舜知常常流連的地方。

甚至有幾個晚上,她還睡在管家阿桃替她準備的客房里,而且沒有知會主屋的主人。她還在想不知道這種大膽的行徑,何時才會被那位主人發現呢。

半個月下來,甘舜知曬黑了點。但臉色也相對的健康許多。

除了外表上顯著的改變外,甘舜知所表現出來的舉止換做是她在台北認識的人看見了,肯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她整個人好像變了個樣似的。

在台北的甘舜知,是不常笑的。

然而現在,笑容好像變成了她每天生活的必需品。就像需要空氣和水一樣,甘舜知常常在笑。

她會微笑。

也會搗著嘴偷偷地笑。

會突然爆笑出聲。

包經常像現在這樣大笑出聲,仿佛開天闢地以來,她就是這麼地笑著,對世人宣告她的存在。

初來乍到的她,成為這個女少男多的小王國里,最受矚目的一顆星星。

利海粟走出主屋時,賽馬的一群人已經奔馳到牧場的另一端,馬蹄和車輪揚起一片沙塵。

他匆匆旋身走到馬廄,迅速地給「彩虹」上鞍後,他便騎著它去追那一群遠去的人。

當一群人騎到牧場北邊的一處山崖時,比賽結束了。

笆舜知遠遠殿後,成為倒數第二名。

在台北練成的蛇行技術用到土地寬廣的牧場來時,完全派不上用場。

看似平坦,卻高低起伏不斷的草原,更不是她的小柄產車能夠應付得來的。可是甘舜知還是玩瘋了。

提議賽馬的人是阿德。

但既然甘舜知不會騎馬,男人們都很樂意讓她用「四輪鐵馬」上場。

結果還是遙遙落後,輸得有夠慘!

沒拿最後一名的原因,是因為最後一名抵達終點的騎士江哥,一開始所選擇的起跑位置太過不利。

笆舜知的車擋在他和馬兒前面,而她又蛇來蛇去的,嚇得江哥為了自己跟馬兒的兩條小命著想,遲遲不敢超她的車,因此落後了。

不過結果不重要啦。

反正只是玩票性質,高興就好。

昕以當甘舜知開了車門沖到終點線上,江哥也追了上來後,大伙兒還是笑鬧成一團。

小山崖底下是一條水質清澈的山溪,提供了牧場穩定的水源。對面的山壁將他們的笑聲反射回來,也一起加入他們的笑聲中。

阿德哥倆好地搭住笆舜知的肩,熟稔地喊︰「我說,阿舜啊,你真的不想學騎馬嗎?我可以教你喔。」光瞧他剛剛跑了個第一名,就很有資格當這位城市小姐的師傅了吧。

笆舜知看著那高大的馬匹,踫觸到它們因為奔跑而濕潤的皮膚和鬃毛,搖搖頭道︰「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想我可能對馬有恐懼癥。」

遠遠欣賞馬兒健美的體態是一回事,可要她騎上馬背自己駕馭馬匹,光用想的,她就頭皮發麻。

有些事情,還是寧可遠觀的好。

俗話說,距離就是美咩。

「恐懼癥?那怎麼成。要不要找醫生來看一下?」江哥提出建議。

然而,再次被眾人包抄。「你什麼也找醫生來看一下!」

「事出必有因咩。」江哥還很堅持地說。

老陳也說︰「騎馬的好處很多,不僅可以鍛鏈腿力,最重要的,還可以鍛鏈腰力。」頓了頓,他又說︰「一個男人的腰力可是女人的幸福所系啊。」

男人們紛紛大笑。

又來了。

笆舜知心想︰這群人很愛開玩笑。可是十個笑話里有九個都帶有顏色,不曉得這算不算健康喔?

雖然如此,甘舜知還是笑了。「哦,的確。我們女人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最需要男人們替我們搬粗重的東西了。因此腰力強確實是件好事,尤其是對男性同胞來說。」

眾男人嗆咳出聲。群起正待反駁,卻在听到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後,詫異地看著彼此。

「咦,還有人殿後嗎?」

還以為江哥是最後一名呢。難道不是?

一群人紛紛張大眼楮回頭一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

來人是老板啊。

這時還是他們的工作時間,要是被當作現行犯逮到就慘了。明天的工作份量鐵定會加重不少。

眼楮很尖的他們如果對利海粟此刻的心情還有疑問,在看到他系在腰上的馬鞭時,也都毫無疑問了。

老板騎馬從來不用鞭子的,會帶著那條鞭,鐵定另有用途。

笆舜知當然也跟著回頭看了。

利海粟……是的,他已經不再只是一名注音男了,如同隔壁倪家牧場的主人叫做倪可袞一樣。甘舜知知道了他倆名字的正確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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