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沙皇之後 第10頁

作者︰寄秋

航向公海的豪華大游輪破浪前進,載滿一船的新人和賭鬼與深藍的海洋同行,天海共一色連成一線,氣象萬千變幻莫測。

有人輸錢,有人贏錢,有人歡天喜地,有人愁眉苦臉,形形色色的臉譜交織出現代人的縮影,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的演繹出人生。

但最悲慘的不是這些花錢尋歡的大爺,而是一日數次受驚的白袍男子。

「船醫,你要不要緊?」她的問題有那麼難嗎?怎麼每個人都聞之色變。

新來的船醫年紀並不大,大約三十歲左右,是個來自上海的東方人,狹長的鳳眼往上勾,俗稱桃花眼,深受女性的歡迎。

但他的鳳眼不像一般細細小小的瞇瞇眼,一笑就瞇成一直線的叫人找不到眼楮的位置,而是亮且有神,近乎杏眼的那種。

只是眼角上勾把一雙大眼拉長了,以東方人的眼光絕對稱不上俊帥,可是看久了卻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不……不要緊,我沒事。」又要換一副眼鏡了,這是他上船以來損壞的第三副眼鏡。

看著彎曲變形的鏡架真是欲哭無淚,多來幾次這種無妄之災,他當船醫的薪水恐怕不堪支付。

「那你趴在地上做什麼,尋寶嗎?」白小兔彎一瞧,不懂他東模西模在模什麼。

不是趴,是跌,受到驚嚇。「我在找听診器,好象掉到……」

身首分家。

「你腳底有一個,我幫你把另一個拿回來。」咚咚咚,她一腳前一腳後用跳的。

「感……感謝妳哦!我會好好地安葬它們。」譬如海葬。

扶著腰撐著桌角起身,年輕的船醫蘇曼莫可奈何的說道,他想船上多來幾個像她一樣好學好問的「傷患」,他可以提早申請退休了。

理由是精神傷害和驚嚇過度,相信所有人都會同情他的處境。

「不用啦!只要你跟我解釋嘴踫嘴是什麼意思就好,我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來。」好苦惱吶!晚上翻來翻去都睡不好。

砰!又有人跌倒,門外一位紳士打扮的老人家若無其事的起身,拍拍膝蓋上的褶痕緩步離開。

原來不是只有他會被嚇到,同病相憐的人還真多。蘇曼幸災樂禍的一瞄眼前女孩。「妳不知道?」

「知道還用得著來問你嗎?我又不是吃飽飯閑著。」她廚房里還有好多工作沒做,忙得不可開交。

若是一般人用她這種語氣詢問,人家一定會說傲慢,可是由她說出可知是真的不懂,而且是抱著虛心學習的態度前來,讓人不好意思拒絕的為她解惑。

「妳應該先去問其它人,他們會給妳滿意的解答。」就是不要來問他,他不想讓別人笑。

回答得好人家認為是理所當然,因為他的身份是醫生,有關「醫學」方面的問題理該無所不知,不會被短短的一句話考倒。

反之大家會嘲笑他醫術不佳,連個小問題也無法令人滿意,辜負大家對他的信任和愛戴。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船醫而不是十項全能的超人,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要求過高他也會負荷不了,像常人一樣頭暈腦脹。

尤其是她出現門口的當頭,他的血壓就會開始升高,額頭盜汗手心發冷,隨時隨地提防她的驚人之語。

「我問了呀!但他們只會一直笑。」大概听不懂中文吧!微笑是國際禮儀。

是他也會笑,如果不是剛好跌下椅子的話。「妳跟廚房的福嬸不是感情極好,為什麼不問她呢?」

女人的問題由女人回答較妥當,他的心理醫生執照是租來的,提供不了心理咨詢的服務。

雖然她還達不到女人的境界,但總有一天會是女人。

「她在生我氣,不肯理我。」而且她也不能問她,不然她會被某個惡劣的大廚斷糧。

蘇曼好奇的揚揚眉,很想听听她又令誰成為受害者。「她為什麼生妳氣?」

「因為我這雙手。」她高舉光滑柔細的手,上面一顆水泡也沒有。

「手?」咦,好得真快,他的藥膏有那麼好用嗎?待會得查查是哪一個牌子,也許日後用得到。

其實白小兔除了第一天抹船醫給的軟膏外,其它時間用的全是自己從蔬菜里調制的特效藥,兼具美白、去疤、消腫和生肌護膚的功能,抹上幾回就好了。

兔子有個本能就是受了傷會自己找藥來敷,很多的植物內都含有治療的藥性,她閉著眼楮一嗅就能找到所需的材料搗成藥。

若說除了搗蛋外她還有什麼才華的話,大概只有熟知藥理這項,她擅長搗藥。

「對呀!就是這雙手,它讓我過得非常幸福。」因它轉運,也因它倒霉。

「幸福?」蘇曼從醫櫃中取出一副新的眼鏡戴上,非常不幸福的皺起眉。

為什麼她說的話他一句也听不懂,前後邏輯不連貫讓人一頭霧水,手和幸福有何關系?

也許有病的人是他,應該找個醫生來瞧瞧。

「因為我跟福嬸說,大胡子廚師過度奴役我才導致我手受傷,後來知道我騙人的福嬸就氣得說我下是乖小孩,好幾天用她胖胖的對著我。

「不過呀!我是因禍得福耶!十分幸福的不用再吃油得會讓人跌倒的雞腿。」

「喔!」原來如此。

「你不要只是喔嘛!你還沒告訴我嘴踫嘴是什麼意思。」嗯!他的嘴沒有毛,應該不會刺刺的。

一位年輕少婦走過醫療室門口听到這句話,哎呀一聲像閃到腰似的斜著走。

蘇曼干笑的翻翻病歷表,假意忙碌,「我很忙,妳可不可以等一下再來。」

「忙?」白小兔看看無人排隊等候的四周,問了一句令他差點捏碎眼鏡的話。「船醫,你是不是有痔瘡?」

一支原子筆當場在他指間折成兩段。「為什麼妳會認為我有痔瘡?」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健康得很。蘇曼臉上有著溫和的笑,但心底可是拚命的吶喊,只差沒月兌下褲子證明清白。

「我看你眉頭一直皺著,好象在忍耐什麼又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因為是難言之隱,所以羞于啟齒。

原來妳看出來了,可是解讀錯誤。「不,我是牙痛,臼齒發炎。」

「噢!是牙齒痛呀!你早點說,我這里有藥喲!」脆脆脆……她往口袋一模,拿出一顆很臭的黑藥丸,用不知名的葉子包著。

不過被擠壓得有點變形,看起來像捏扁的貓屎。

「不……不用了,我剛吃過消炎止痛的藥,妳的好意我心領了。」蘇曼嚇得臉微白,背貼著椅子敬謝不敏。

開玩笑,沒病亂吃藥還得了,一吃下去說不定沒事變有事,醫生成病人的反需要救助。

「沒關系啦!中藥和西藥混著吃不會有沖突,你吃吃看我們祖傳的良藥,包管你藥到命除……」

「藥到命除?!」天呀!她拿他試毒不成?

白小兔舌一吐的尷尬一笑,「不是啦!是藥到病除,我說太快了。」

不管是命除還是病除,他都無福消受。「小兔妹妹,我真的很忙……」

他話還沒說完,兔子妹已經跳起來逼近他的臉,一副淒風慘雨的模樣瞪著他。

「船醫,你其實有便秘吧!」她知道怎麼通宿便。

不知為什麼,蘇曼突然覺得她殺氣騰騰。「我沒有便秘,沒有血尿,也沒有肺氣腫,妳到底想說什麼?」

他當船醫的選擇是不是錯的?人家舒舒服服蹺起二郎腿喝茶看報紙,還能到甲板泡泡妞和美女玩親親,賭兩把怡情,而他卻得面對狀況百出的她。

這是什麼世界呀!莫非老天在懲罰他預謀做壞事,所以派她來給點顏色瞧瞧。

白小兔一臉委屈的揪住他的白袍。「既然你什麼毛病都沒有,而且現在一點也不忙,為什麼不肯幫我解除困惑?」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