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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之後 第9頁

作者︰寄秋

「我說過要叫我的名字。」身一低,他眼楮與她平視。

大概是靠得太近的緣故,白小兔的呼吸忽然變得困難。「我……我叫不出來……唔……」

他又吻了她,笑得很邪氣。

「凱恩,跟著我唇形念。」他很有耐心的教導她發音,可是他似乎遺忘了一件事--

「你的嘴在哪里,我根本看不見。」她只瞧見一撮毛動來動去。

「妳……妳……」凱恩的顏面神經抽搐i臉皮抽動得特別厲害。

「怎麼會有人想不開在臉上弄一堆毛呢?那不是很丑。」她自言自語的說道,順便研究他把嘴藏在哪邊。

她看過一種貓沒有嘴巴,他們叫它Kitty,小孩子都很喜歡。

丑?!會嗎?他下意識地想找面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專心點,不許玩我的胡子。」

「哇!你有嘴巴耶!里面還有舌頭跟牙齒。」白小兔興奮的大叫。

「喂!我是人當然有嘴巴和牙齒。」他很無力的拉開她的手,什麼都沒了。

「你……你……」她突然指著他發出驚恐的聲音,好象有什麼驚人大發現。

「怎麼了?」奇怪,他怎麼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有白頭發。」

僵化。

再僵化。

一向自以為幽默風趣的凱恩笑不出來,表情空白忘了說話,渾身乏力的看著她。

「咦,你為什麼動也不動,我不會點穴耶!」好硬的胸肌,她再戳戳看。

「夠了,妳還沒玩膩嗎?」一滴冷汗由他額頭滑落,他發現她比他想象中遲頓。

既沒察覺他眸色的變化,亦不對她手上莫名出現的血跡感到好奇,一如茫然懵懂的小孩子順理成章的接受,沒有半分疑惑。

對于這種現象他該滿足的露出微笑,高興他不用為難地留下她,畢竟目前她是他最大的娛樂來源,他還不想放開她。

可是她越是不在意,他心里的在意反而越來越深,胸口郁悶她的無動于衷。

「我……嘿嘿,我幫你梳胡子,你不要瞪我。」左梳梳,右梳梳,上面也梳梳。

兩眼閉了閉再睜開,凱恩拉著她起身。「去把廚房的刀具準備好,我教妳做西湖醋魚。」

「醋魚喔!我怕我會做成西湖咸魚。」上次的糖醋排骨經她手一踫變成烤排骨,全熟,帶八分焦。

也就是說里面沒熟,外面全黑了。

有可能。「去、準、備。」

不然他不是吃了她便是把她往海里一扔,喂鯊魚。

「好嘛、好嘛!我就要走了,你有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果然又恢復紅毛猩猩的本性,難以溝通。

「遺言?!」眉毛一挑,冷錚錚的橫向發線。

「對呀!遺留的話嘛!你一口氣說完免得我跑好幾趟,不要我刀器組擺好你又叫我回來听一次話,然後又是刷鍋子、擦碗盤、洗菜剁蔥……」

「停--」他听懂她的意思了。「妳是指我會故意刁難妳嗎?」

不過就那麼一回她記恨到現在,他那次只是想測測她手臂能承受多少重量,盡量從不用提大鍋子的家常菜教起,卻遭她白眼,認為他存心找她麻煩。

肯讓他紆尊降貴傳授獨門手藝的「徒弟」只有她一個,旁人想學個一招半式可不容易,端看他心情好壞。

什麼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指的就是她這種不知好歹的笨蛋,大家都看得出他對她另眼相看,有心培育她成材,唯獨她不懂開竅地老說他陷害她,一心想報仇。

「不會嗎?紅毛……大廚先生。」白小兔的圓眼透露出不信任。

「凱恩。」他非糾正她不可。

「大廚先生。」別稱紅毛猩猩。

「凱恩。」他在笑,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阿大先生,你是不是有點龜毛?!」吼!他一定是處女座的。

凱恩笑著拍拍她,用和氣生財的口氣說︰「我記得儲藏室有一箱剛送到的胡蘿卜,好象多訂了,正準備退回去。」

「凱恩、凱恩、凱恩……」她每喊一句都像在說︰給我、給我、給我……兩眼亮得足以將人融化。

「不是很難嘛!」只要用對誘餌。

「不難。不難。」她頭點著,心里卻在想胡蘿卜的鮮女敕多汁。

指著艙門的方向,白凱恩的意思淺顯易懂,只要她乖乖的服從他所下的指令就有獎賞,反之就皮繃緊點,他會繼續找她麻煩。

白小兔也不算太笨,眼楮一眨地就往外走,沒多停留的關上門。

苦笑不已的凱恩在她一離開立即露出痛苦神色,拉下棉衫檢視肩上傷口,有些苦惱它又裂開了,血像漏水的水管沁沁流出。

他拿了干淨的棉布一覆,等出血稍稍凝固再上藥。

「啊!我忘了問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在做的事是什麼?」

全身僵硬,他頭也不回的低吼,「出、去--」

「好啦、好啦!紅毛猩猩就是紅毛猩猩,脾氣真壞。」白小兔嘟嚷的關上艙門。

凱恩繃緊的肌肉微微放松,放在桌上的左手居然有些輕顫,他差點拿起棉布下的槍射殺她。

「對了,我能問福嬸嗎?」

艙門再度被打開,鑽進一張可憐兮兮的臉。

吸了口氣,他按住傷口的手不由得一壓。「等我把妳洗干淨放進鍋爐里炖煮時,妳再來問我。」

「嚇!你不愛護小動物。」殘忍。

砰!門又被大力關上。

傷口縫線整個迸開的凱恩沒有回過頭,背對著門仔細聆听,不希望再有個不請自來的冒失鬼打斷他的自我治療。

等了許久無一絲動靜,他才開始在傷口上消毒、上藥,拭淨傷處四周的血漬,然後試著縫補挖子彈所留下大約七、八公分長的傷口。

「對不起,我想我應該知會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的眼楮顏色會變來變去,一下子是藍色的,一下子是金色的,像大聖爺的火眼金楮。」

「大聖爺是誰?」一根針插入肉里,他咬著牙忍住刺骨的疼痛。

「不會吧!你沒看過中國神話故事也該知道齊天大聖孫悟空,電視上有在演嘛!」啊!大猩猩住在叢林里,難怪沒知識又沒常識。

「還有呀,你的傷不要用那種爛藥啦!好得慢又難聞,試試我搗的藥,一帖見效。」

玉兔搗藥搗的可是仙藥,凡夫俗子絕沒機會用到。

白小兔像一抹煙的溜掉,動作神速叫人懷疑她是直接用飛的。

一眨眼的時間她又出現了,不過只是將手伸進艙門將一團黑黑的東西放下,聲到人不到以避免他抓狂,所以她沒看見倏地轉身的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錯看了她嗎?

手上的槍上了膛,對準門口。他想他才是那個被愚弄的人。

倏地,船艙的門又被推開,凱恩的表情變得難看。

「白小兔,妳還想干什麼?」

一只毛茸茸的手推門而入,滿臉錯愕的盯著正對他胸口的槍,雙手連忙舉高一吶--

「我……我是船長提姆。安赫斯夫,我沒有惡意……」

第四章

「船醫,能不能請問你,嘴踫嘴是什麼意思?」

砰!重物落地聲。

最近船上的醫療室常會發生突如其來的怪聲,有時是玻璃瓶墜地,有時是嘩啦啦藥丸滾動的聲音,有時是放屁似的噗哧聲。

不過以桌椅翻動的聲響最為厲害,船板為之震動,連門外走動的游客都能感受得到,以為門內有驚人事故傳出,不免好奇的探頭一望。

通常他們都會看見一個身穿唐裝的可愛女孩,面有不解地坐在船醫面前,而在醫療室的人或是船醫本人突然掉了東西。

就像此刻摔成兩截的听診器一樣,听筒一端在桌子底下,另一端則因風浪起伏而滾向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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