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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奏童話之心願 第16頁

作者︰方小亞

文舒忍不住想象用黃金打造的馬桶,卻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浮現的,卻是那個跳樓自殺的女星陳寶蓮的臉。

唉,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文舒是不抱任何希望啦,要不然終有一天會步上陳寶蓮的後塵,人死了也就算了,還留下一個可憐的孩子,總之,她對愛情是完全絕望,但看許文芳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鐵定是很中意那個男人。

文舒半睡半醒中,彷佛還听見她說︰「對呀,我姊姊也很喜歡他……我才不怕呢,大家各憑本事,總不能因為她是我姊姊,我就讓她吧?這又不是孔融讓梨——」

唔,原來許文琪也喜歡許文芳口中那個好了不得的人物。

那是什麼樣的男人呢?怎麼能讓活潑好動的許文芳看上,又讓溫柔婉約的許文琪喜歡?

文舒閉上眼睡去前起了疑惑。

「嗯,對啊,他明天會來我們家……」

那個了不得的男人還要來?

唔,那她明天可得留在家里,看看那個人是多麼的優秀,以至于讓許家兩姊妹看上眼。

***

「文舒!」

誰啊?干麼叫她叫得這麼親熱,好象他們兩個有多熟一樣。文舒忍不住皺起臉來看向那人。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她明明不認識他。

「你是誰啊?」

「關景諒。」斯文的男人友善的伸出手自我介紹,她卻動都不動沒作任何響應,冷冷的看著他。

必景諒?有點耳熟的名字。「我認識你嗎?」

「應該不認識吧。昨天我來妳家,妳不在。」他客氣且宛轉地說,而他眼中有戲謔的眸光,看來他應該十分清楚昨天她為什麼不在家。

對,沒錯,她就是故意要避開那煩人的宴會,就是討厭那種虛偽至極的社交活動。

哦,對了,昨晚睡覺前,她迷迷糊糊中,好象听到許文芳說過她中意的那個男人今天會來他們家,是這個叫做關景諒的嗎?

文舒記不得了,倒是給他指點一條明路。「許文芳不在這,她應該在游泳池那邊。」

「我不是來找她的。」

「哦。」那麼他是來找許文琪的嘍。

原來這個了不得的男人喜歡的不是活潑好動型的女孩子,而是像許文琪那樣溫柔的日本女圭女圭。

「許文琪在琴房,如果你不知道地方就循著鋼琴聲找過去,她就在那彈琴。」

文舒指指琴房的方向,沒有半點意思要為他帶路。

「妳為什麼如此篤定我來就是為了找妳姊妹?」他好笑地望著她問。

文舒這才抬起臉來正視關景諒的存在,她覺得他的問題問得很詭異。

「要不然呢?你是來找我爸的?」她問得一本正經,惹得他哈哈大笑。mpanel(1);

她覺得他這個舉動真的失禮極了。

她說的話很好笑嗎?要不然他干麼笑得這麼狂、這麼放肆?她不悅地給他一個白眼。

「對不起,我失態了。」他趕緊說抱歉。

這才象話。文舒也不跟他計較,一個人在花園里散步,順便剪了幾朵玫瑰花要回房里插。

必景諒一直跟在她的後頭,默默的看著她。她覺得他真是無聊透了,跟在她後頭卻什麼話都不說。

她本來可以不理他的,但心中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你到底想干什麼?」她突然轉過頭來瞪著他。

她一直以為許文琪、許文芳會看得上眼的男人,至少有一定的水準跟程度,畢竟她們兩個一個留美、一個留日,見多識廣的,但誰料想得到她們喜歡的竟然是這種登徒子。

「妳不覺得我很奇怪——」

「哈,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他還沒把話講完,文舒就截去他的話。

他不惱怒,倒是有風度的一笑。「我指的是我認識妳,記得嗎?我剛剛叫妳的名字,文舒。」

惡,雞皮疙瘩掉滿地。就是這種感覺,她還沒講呢,他倒是自己先認了。

「對,我才要問你,我們很熟嗎?」

「跟我?」

「廢話,要不然你以為我在問誰啊?」

「妳跟我不熟。」

「這就對了,那你為什麼像是跟我很熟的樣子,一來就叫我的名字?」而且還只叫名字,沒帶姓。「你不覺得這對一個剛認識的人而言,有點唐突嗎?」她毫不客氣的指正他。

「關于這一點,我道歉。」關景諒深深的一鞠躬。

看他這樣子還滿可取的,知錯能改,好吧,原諒他。文舒轉過頭去,打算拍拍走人。

「等等。」他叫住她。

她不耐煩地回頭。「又有什麼事了?」

「妳或許不認識我,但是妳應該認識方家若吧。」

方家若!

這個名字像是定身咒似的,牢牢的把文舒定在原地。那是她刻意遺忘四年的名字,如今重新被提起,她心里掠過的是他們在一起時,他對她的細心呵護。

她記起來了,關景諒,那是害家若發生車禍的罪魁禍首。

文舒抬起臉來,看著他的滿臉笑意。

是的,就是這張臉,她曾在病房外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那時候他出車禍,臉腫得像豬頭似的,沒現在這樣好看。

「是家若要你來找我的?他人呢?為什麼他自己不來?」倒是叫他來,讓她誤會他是個登徒子,白白丟臉了,真是不好意思。

「家若沒法子來。」

提起方家若的名,關景諒的臉上掠過一抹悲傷。文舒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

「什麼叫做沒法子來?家若他發生什麼事了?」她腦中頭一個閃過的念頭是方家若病危。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這四年來,他明知道她在哪里,卻無法履行他當年要永遠守護她的諾言,來見她一面?

「家若死了。」雖然難以啟口,但是關景諒還是鼓起勇氣說了。「三年前的今天醫生宣布他腦死,病逝于仁心醫院。」

「死了……」家若死了!

文舒不知道該怎麼消化這個消息。四年來,她與方家若雖未曾聯絡,但是他們相處的那段日子卻是支持她勇敢活下去的力量。

這麼多年以來,她就靠著他對她的關心來度過家人待她冷漠的日子,但他早死了——

這怎麼可能?!

他騙人。文舒眼淚掉個不停。

不,她不能哭,她用力的抹掉臉上的眼淚,關景諒卻一手攬過她,將她摟進懷里,要她想哭就哭。

可惡!他以為他是誰?他怎麼敢對她這樣!文舒死命的掙扎。「放開我。」她才不需要他的安慰。「是誰說我哭了?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哭了?」她拚命的搥打他的胸膛,要他放手。

她才不要在別人面前示弱。方家若死了就死了,她一點也不在意,在這世上沒有人得永遠對某人好,也沒有人有義務得對另一個人的人生負責任,她根本就沒有把方家若當初的承諾放在心上過,所以她不失望、不傷心,他又不是她的誰,她干麼替他的死傷心難過?

「放開我。」她一邊哭一邊打他,但關景諒無論如何都不放手。

「家若將妳交付給我,他要我照顧妳,妳听到沒有,家若到死都還在擔心妳,如果妳過得不好,家若會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個字像是個魔咒,鎮住了文舒的激動。她抬起淚汪汪的雙眼瞪著關景諒。

他怎麼敢這麼說!怎麼能以家若說出這麼毒的話!「你說夠了沒有?你可以滾出去了嗎?」

文舒冷臉下著逐客令,但他不走,他要留在這里把話說清楚。

「我說的全是真的,家若腦死後,他把他的心給了我。」

「心?!」文舒傻傻的重復。

必景諒牽起她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心窩。「這顆心髒是家若的,當初我心髒衰竭,一直躺在病床上等待救援,是家若救了我一命,如果沒有他,今天我不能站在這里,而家若做這些,他唯一的希望是妳能幸福。文舒,妳听到了沒有?家若要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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