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忍不住想象用黄金打造的马桶,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个跳楼自杀的女星陈宝莲的脸。
唉,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文舒是不抱任何希望啦,要不然终有一天会步上陈宝莲的后尘,人死了也就算了,还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总之,她对爱情是完全绝望,但看许文芳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铁定是很中意那个男人。
文舒半睡半醒中,彷佛还听见她说:“对呀,我姊姊也很喜欢他……我才不怕呢,大家各凭本事,总不能因为她是我姊姊,我就让她吧?这又不是孔融让梨——”
唔,原来许文琪也喜欢许文芳口中那个好了不得的人物。
那是什么样的男人呢?怎么能让活泼好动的许文芳看上,又让温柔婉约的许文琪喜欢?
文舒闭上眼睡去前起了疑惑。
“嗯,对啊,他明天会来我们家……”
那个了不得的男人还要来?
唔,那她明天可得留在家里,看看那个人是多么的优秀,以至于让许家两姊妹看上眼。
***
“文舒!”
谁啊?干么叫她叫得这么亲热,好象他们两个有多熟一样。文舒忍不住皱起脸来看向那人。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她明明不认识他。
“你是谁啊?”
“关景谅。”斯文的男人友善的伸出手自我介绍,她却动都不动没作任何响应,冷冷的看着他。
必景谅?有点耳熟的名字。“我认识你吗?”
“应该不认识吧。昨天我来妳家,妳不在。”他客气且宛转地说,而他眼中有戏谑的眸光,看来他应该十分清楚昨天她为什么不在家。
对,没错,她就是故意要避开那烦人的宴会,就是讨厌那种虚伪至极的社交活动。
哦,对了,昨晚睡觉前,她迷迷糊糊中,好象听到许文芳说过她中意的那个男人今天会来他们家,是这个叫做关景谅的吗?
文舒记不得了,倒是给他指点一条明路。“许文芳不在这,她应该在游泳池那边。”
“我不是来找她的。”
“哦。”那么他是来找许文琪的喽。
原来这个了不得的男人喜欢的不是活泼好动型的女孩子,而是像许文琪那样温柔的日本女圭女圭。
“许文琪在琴房,如果你不知道地方就循着钢琴声找过去,她就在那弹琴。”
文舒指指琴房的方向,没有半点意思要为他带路。
“妳为什么如此笃定我来就是为了找妳姊妹?”他好笑地望着她问。
文舒这才抬起脸来正视关景谅的存在,她觉得他的问题问得很诡异。
“要不然呢?你是来找我爸的?”她问得一本正经,惹得他哈哈大笑。mpanel(1);
她觉得他这个举动真的失礼极了。
她说的话很好笑吗?要不然他干么笑得这么狂、这么放肆?她不悦地给他一个白眼。
“对不起,我失态了。”他赶紧说抱歉。
这才象话。文舒也不跟他计较,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顺便剪了几朵玫瑰花要回房里插。
必景谅一直跟在她的后头,默默的看着她。她觉得他真是无聊透了,跟在她后头却什么话都不说。
她本来可以不理他的,但心中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突然转过头来瞪着他。
她一直以为许文琪、许文芳会看得上眼的男人,至少有一定的水准跟程度,毕竟她们两个一个留美、一个留日,见多识广的,但谁料想得到她们喜欢的竟然是这种登徒子。
“妳不觉得我很奇怪——”
“哈,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他还没把话讲完,文舒就截去他的话。
他不恼怒,倒是有风度的一笑。“我指的是我认识妳,记得吗?我刚刚叫妳的名字,文舒。”
恶,鸡皮疙瘩掉满地。就是这种感觉,她还没讲呢,他倒是自己先认了。
“对,我才要问你,我们很熟吗?”
“跟我?”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我在问谁啊?”
“妳跟我不熟。”
“这就对了,那你为什么像是跟我很熟的样子,一来就叫我的名字?”而且还只叫名字,没带姓。“你不觉得这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而言,有点唐突吗?”她毫不客气的指正他。
“关于这一点,我道歉。”关景谅深深的一鞠躬。
看他这样子还满可取的,知错能改,好吧,原谅他。文舒转过头去,打算拍拍走人。
“等等。”他叫住她。
她不耐烦地回头。“又有什么事了?”
“妳或许不认识我,但是妳应该认识方家若吧。”
方家若!
这个名字像是定身咒似的,牢牢的把文舒定在原地。那是她刻意遗忘四年的名字,如今重新被提起,她心里掠过的是他们在一起时,他对她的细心呵护。
她记起来了,关景谅,那是害家若发生车祸的罪魁祸首。
文舒抬起脸来,看着他的满脸笑意。
是的,就是这张脸,她曾在病房外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他出车祸,脸肿得像猪头似的,没现在这样好看。
“是家若要你来找我的?他人呢?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倒是叫他来,让她误会他是个登徒子,白白丢脸了,真是不好意思。
“家若没法子来。”
提起方家若的名,关景谅的脸上掠过一抹悲伤。文舒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
“什么叫做没法子来?家若他发生什么事了?”她脑中头一个闪过的念头是方家若病危。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这四年来,他明知道她在哪里,却无法履行他当年要永远守护她的诺言,来见她一面?
“家若死了。”虽然难以启口,但是关景谅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三年前的今天医生宣布他脑死,病逝于仁心医院。”
“死了……”家若死了!
文舒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消息。四年来,她与方家若虽未曾联络,但是他们相处的那段日子却是支持她勇敢活下去的力量。
这么多年以来,她就靠着他对她的关心来度过家人待她冷漠的日子,但他早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骗人。文舒眼泪掉个不停。
不,她不能哭,她用力的抹掉脸上的眼泪,关景谅却一手揽过她,将她搂进怀里,要她想哭就哭。
可恶!他以为他是谁?他怎么敢对她这样!文舒死命的挣扎。“放开我。”她才不需要他的安慰。“是谁说我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她拚命的搥打他的胸膛,要他放手。
她才不要在别人面前示弱。方家若死了就死了,她一点也不在意,在这世上没有人得永远对某人好,也没有人有义务得对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任,她根本就没有把方家若当初的承诺放在心上过,所以她不失望、不伤心,他又不是她的谁,她干么替他的死伤心难过?
“放开我。”她一边哭一边打他,但关景谅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家若将妳交付给我,他要我照顾妳,妳听到没有,家若到死都还在担心妳,如果妳过得不好,家若会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个字像是个魔咒,镇住了文舒的激动。她抬起泪汪汪的双眼瞪着关景谅。
他怎么敢这么说!怎么能以家若说出这么毒的话!“你说够了没有?你可以滚出去了吗?”
文舒冷脸下着逐客令,但他不走,他要留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我说的全是真的,家若脑死后,他把他的心给了我。”
“心?!”文舒傻傻的重复。
必景谅牵起她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窝。“这颗心脏是家若的,当初我心脏衰竭,一直躺在病床上等待救援,是家若救了我一命,如果没有他,今天我不能站在这里,而家若做这些,他唯一的希望是妳能幸福。文舒,妳听到了没有?家若要妳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