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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惡男 第11頁

作者︰宋星帆

在一片僵持不下時,杏容實在是看不過去,她用力甩掉李正男的手,毫不思索地沖到新郎倌面前。

「好久不見!」杏容苦澀地說著,面對著略微消瘦,但依舊俊朗的他,她的心一陣抽痛,她多想伸出手,抹去他臉上的那層寒霜,但禹祺明仍面無表情,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杏容的心驀地縮緊了,強烈的痛楚狠狠剌戮著五髒六腑,難道就因為她是「仇人」的女兒,就必須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明,結束吧!到此為止。我知道你不是真想娶易小曼,你只是想報復。」杏容苦口婆心地勸著禹祺明,一雙清澈的大眼中,涌起哀怨淒楚的淚光。

「姜杏容你再亂說半個字,我立刻趕你出去!」易小曼氣焰高張地口出惡言,她才不賣洛沁面子。

「易小曼!祺明根本不愛你,你何必強求。」杏容不服輸地反唇相稽,她根本是自欺欺人。

「是嗎?那阿明他愛你嗎?阿明你愛這個女人嗎?」易小曼輕蔑地撇了撇嘴,一副穩操勝券般地問著禹祺明。

杏容焦急地凝視著禹祺明,心中不斷地催促著,快告訴她,你真正愛的人是我,是我姜杏容。

禹祺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嘴角略動了動,但終究沒開口。

易小曼得意洋洋地揚著眉,杏容的心口掠過一陣尖銳的刺痛,隱忍多時的淚水終于傾瀉而下,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來,來面對這樣殘忍的局面。

李正男推開重重人群走了過來,他心疼地拉起杏容的手,想帶她離開。

「不!我不走——除非他親口說不再愛我!」杏容狠狠地甩掉李正男的手,歇斯底里地叫著。

「容容!大家都在看你。」李正男低聲地勸著。

「那又怎樣?愛一個人何必怕別人知道。」杏容挑釁地昂起了下巴,而這句話對李正男無疑也是個沖擊,他就怕杏容知道他喜歡她,怕萬一連朋友都沒得做。

「你說話啊你!你像阿興一樣都變成了啞巴不成。」杏容不甘地掄起粉拳,在禹祺明身上捶著。

易小曼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著。而禹祺明只是深吸了口氣,在喉中送出了一聲嘆息。

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他不懂。都快三十歲的男人了,還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生命。

生既無歡那死又何懼!不!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他必須讓「有罪」的人得到報應,否則母親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嗎?雖然母親沒與他相認,可是他怎麼也忘不了海邊那怵目驚心的一幕。

那女人穿著一襲血紅色的衣服,像一簇燃燒的火焰,在海邊跳動著,她時而大笑,時而大叫,在一個大浪奔涌而來時,倏地縱身跳下,血紅的身軀,很快地被大浪吞噬,一下即消失不見。也許在那一刻復仇之火就已在禹祺明心中點燃了。想起往事,讓禹祺明的心痛苦地翻攪著,但他仍力持鎮定,裝得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去找個好男人吧!容兒。他心中喃喃地念著。

雖然有百般的不願意他仍必須狠下心腸說一些違心之論,他必須傷害他所愛的人,一次又一次的。

「我不愛你,從頭到尾都沒愛過你。我不過和你玩玩而已!」禹祺明深吸一口氣,絕情地說著。

原諒我!容兒,對你的愛只能埋在心中。

易小曼勾著禹祺明的手,洋溢著一臉勝利的笑容。

杏容緊咬著唇,仿佛要咬出血來,她听到心一片片破碎的聲音,卻感受不到疼痛。

「禹——祺——明,我恨你。」杏容顫抖地伸出手從桌上抓過一瓶紅酒來,她大口大口灌著,任血紅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在身上留下幾點怵目驚心的紅。

「容容——」李正男想要搶下酒瓶,杏容卻突然沖身向前。

容容用力地將滿口的紅酒全吐在禹祺明白色的西裝上,紅酒很快在禹祺明身上散開成一片尖銳刺目的紅,像是在替他流著傷痛的血。

「幼稚!」易小曼對杏容魯莽的舉動嗤之以鼻。

「不要你多嘴,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杏容惡狠狠地瞪了易小曼一眼。

「他是我丈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易小曼喚過僕人,來幫禹祺明更衣,但禹祺明擺了擺手拒絕了!他要留著這一抹紅,就像心頭一直在淌著血般。

「別高興得太早!」杏容咬牙切齒地撂下話來。

「我是警察!我懷疑在這宴席當中有人攜帶違禁品!我要逐一搜身檢查。」杏容拿出證件表明身分。

在一旁的李正男慌了,急忙抓住她的手。她可別濫用職權!在場的有不少名人,和警界多有交情。

「無聊!」易小曼揮揮手,立刻有兩名大漢出現,要拉杏容出去。

「別動!要不然我告你妨害公務。」杏容隨手拔出腰間槍枝,她可是有備而來的,誰要惹火她她就以拒捕對空嗚槍示警,再輕舉妄動她就……

由于杏容的「驚人之舉」,一些膽小的婦人齊向後退,撞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夏慕杰,他手中的木頭人像滾落到地上,一直滾到洛沁跟前。

一直陷入悲愴情緒中的洛沁,這才回過神來。她低下頭看著二十多年前的「自己」,眼里涌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遲遲沒有勇氣撿起它。

撿起木頭人像的是易大年,他的掌心在冒汗。不知他是否會失去洛沁——他最心愛的女人。

慕杰的手遙指著洛沁的木像,阿興會意地要去把它拿回來。夏慕杰並不識得眼前活生生的洛沁,乍見杏容時的「清醒」看來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

易大年緊握著木頭人像,不肯還給阿興。他要給洛沁,他要問她,她到底愛不愛他?

洛沁面對這兩個男人,實在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杏容見母親為難的神色,十分不忍,便又舉起了手槍。「別動——所有的人都不準動。」

「哼,連白痴男人也不放過!」易小曼輕蔑地冷哼著,一直以來她都看洛沁不順眼。

洛沁這一生和太多男人有牽扯,但這並非她所願,見到夏慕杰的情況,她也十分痛苦,難道美麗真是一種錯誤嗎?洛沁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了大顆大顆的珍珠淚。

「我說了別動!」杏容用槍指著易大年。

怎知易大年好像沒听見,而阿興又唯「師父」是從。兩人爭奪著木像,杏容不得已只好對空嗚槍。「砰——」的一聲巨響響徹雲霄。

李正男即時撲向杏容,阻止她再胡鬧下去,兩個人在地上翻滾著,最後杏容不想誤傷人,便松開了手,讓李正男奪下了槍。

「瘋子!一群瘋子。」易小曼睥睨著這一切混亂,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樣,而禹祺明的眸中閃過了一絲光芒,他心動搖了嗎?他不知道,現在的他像個活死人。

「禹祺明!你滿意了吧!」杏容從地上爬起,又吼又叫的。從眼角的余光中,發現洛沁已經搖搖欲墜了。

「沁兒!」易大年見狀,雙手一松,手中木頭人像落入了阿興手中。

「媽——」杏容驚慌地尖叫,洛沁卻已暈了過去。

「禹祺明!我媽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放過你——」杏容指著禹祺明,狠狠地瞅著他說道。

恨吧!恨死他好了。恨他多一點他心中也好過些。就是別再愛他,他無以回報。他這一生無法主宰自己,就讓他放逐自己吧!

婚禮被迫中斷,易大年無心再主婚。

「爸——」易小曼不滿地抱怨著。

「小曼!你有些分寸——」易大年生平頭一次大聲斥責易小曼,他不是不知道女兒的作為,但他一直不想多作干涉,才會縱容她到今天這種地步,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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