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鬧烘烘的,閃著紅燈的救護車已趕到。洛沁被抬上了擔架,易大年緊張地隨侍在側,杏容雙眼泛紅,恨不得一槍轟掉禹祺明的腦袋。
望著母親蒼白而無血色的面容,杏容又轉過身子來,一步步地走向禹祺明。
「你意圖謀殺我母親,我現在就拘捕你。」杏容含恨的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語無倫次地說著。
「笑死人了!阿明離你媽有三丈遠,他難道會特異功能隔空殺人不成——」易小曼冷笑著,無視于神情大變的姜杏容。
「你如此心狠手辣,會得到報應的,看看你爸爸搞不好他一輩子都是這樣,你們父子永遠沒有相認的一天。」杏容口不擇言地詛咒著,雙手緊握成拳。
「這種父親不要也罷!生而不養是他活該!」易小曼仍搶著回嘴,一副氣焰高張的模樣。
杏容氣得想撕爛她的嘴。可是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槍又在李正男那兒。
「好樣的!你給我記住。我不會讓你逍遙法外的。」杏容的雙眼像利刃般刺向禹祺明,她的臉上寫滿了恨意,她要報復。
「還不快去當你的孝女,說不定還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易小曼立刻牙尖嘴利地反擊回去,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詛咒他不得好死。
「禹祺明你听好,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誓不兩立的仇人。」杏容緊咬著下唇,硬吞下心里的酸楚,冷冷地看了禹祺明最後一眼,即轉身奔出。
杏容和李正男匆匆趕到醫院,洛沁仍在急診當中。杏容一直不知道母親近年來心髒不是很好,看來母親一向是報喜不報憂。
易大年著急地在急診室外不斷地踱步。
杏容此時發覺易大年對母親是真心的,她走向前去,將所知的一切,向易大年說明。易大年的臉色隨杏容的話語起伏,到最後,整個五官揪成一團,久久說不上話來。
良久之後易大年才開口︰「沁兒真是可憐,遇到這麼多波折,如果她早告訴我或是早遇到我,我絕對會保護她的。」杏容听完當下竟有絲嫉妒起母親來,因為個個男人都深愛她,而自己卻遇到一個沒血沒淚沒人性的「動物」。
緊急診的紅燈熄了,洛沁被推了出來,曾經散發出嬌艷光澤的容顏一下子憔悴了許多,讓杏容看了好心疼。
「我想見他——」洛沁在杏容耳旁氣若游絲地說著。她不想讓易大年知道,但易大年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但是經過聯系,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一定是禹祺明從中作梗,杏容更加憤恨不平。其實杏容多慮了!夏慕杰根本不記得「洛沁」是何許人也了,但杏容硬是要定他的罪。
在她心中禹祺明是罪該萬死——
唯一意外的是易大年並未將這一切歸咎于洛沁。「男人本就該保護女人的,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受傷害。」他以為錯的全是男人。
至于禹祺明的母親自殺和他童年悲傷的過往,全要由夏慕杰負責,若非他已是個白痴,易大年也會因看不慣而教訓他的。這一番窩心的言論,讓杏容听得連聲叫好!「容容,你還好吧!」李正男問著情緒一直不穩定的杏容。
杏容只是搖搖頭,不願說出心中的痛苦。
看來李正男該死了他的「非分之想」了。他是無法走入杏容的內心世界探索一番。
月色昏黃,醫院不遠處停了輛紅色的跑車。
是禹祺明,他不是來欣賞月色的。他心中還是放不下杏容,他只想遠遠地看著她就好。
失去了杏容,他明白往後的日子,將會生不如死。
他看到杏容步出醫院了,有個男人陪在她身旁,是李正男。看他對杏容百般呵護的樣子,分明是對她有情。
這樣也好!幸好她身邊有人在。
祺明安慰著自己,心中卻涌起一股酸楚,濃烈得讓他無法招架。他十分明白,自己對杏容不是玩玩而已,而是真的愛上了她,只是這份情緣來得不是時候,他必須割舍,無論心有多痛。
杏容邊走邊數落著禹祺明的種種不是,也不管李正男愛不愛听。而李正男只是默默地當個听眾,沒有插嘴。
「我恨他——一生一世。」杏容咬牙切齒的。
李正男卻明白,恨得越深正是代表愛得越深。但他不想多說,說了也沒用。
「我一定要想辦法定他的罪!」杏容抬頭望向月亮,立下誓言。
「容容!你別亂來。你已經做出了很多月兌軌的事了。」李正男憂心忡忡地勸著她。
「不!我現在很冷靜。」杏容停下腳步,緊握著拳頭,下著堅定的決心。
「容容——冤冤相報何時了。」李正男仍不泄氣地勸著。
「我要替我媽出氣,她是無辜的。」杏容義正辭嚴地說著,掩飾心中那一抹心虛。
「或許禹祺明並不明白當初的情形,才會這樣做。」李正男善良地幫著「情敵」說好話。
他其實是個好男人,但杏容卻不喜歡他。
「一句不知道就算了,我不知道有人會闖紅燈就撞死他了!連道義責任也不用負嗎?何況他根本是有計劃有預謀的,他城府極深且深不可測,為了‘成功’叫他向人搖首擺尾他都願意——」杏容口不擇言地把禹祺明說得一文不值。
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
禹祺明如行尸走肉般開車回到住處。易小曼在客廳等著他,身上僅穿著粉紅色的透明睡衣。
她一見到禹祺明,便撲到他身上誘惑著,茫然的禹祺明卻把她當成了姜杏容。他要易小曼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他願意死在杏容的手下,好彌補他的虧欠。
易小曼以為這是祺明最新的「招術」,她興致勃勃地配合著。
「用力!再用力一點。」禹祺明嘶啞地喊著。易小曼的雙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都勒出一條條的指痕了,可是禹祺明仍不滿意,他還要易小曼用力一些。
因為他還感覺到姜杏容的存在,因為他對她的愛意又爬了上來,他必須要消滅、毀滅。禹祺明臉色發青!易小曼這才松下手來。
「阿明!別玩出事來,來日方長。」易小曼垂涎地吻著方才的勒痕,想要吻平它。
沒有用的,禹祺明心中明白,再大的痛苦也抹不去心上的烙痕。
他起身入浴室,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他突然覺得自己好髒。驀然的,鏡中出現一個俏麗臉蛋,時而瀟灑俐落,時而情深意濃,時而悲喜交加。
是杏容!禹祺明愛憐地撫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像要訴盡心中所有的愛戀。
「阿明,我們再挑個好日子。」易小曼窩在禹祺明的臂彎內,嬌嗔地說著,她要成為禹祺明的最後一個女人,再也不讓任何人分享。
而禹祺明正是杏容的第一個男人,可能也是最後一個,他已用真誠的愛,在她身上烙下刻痕,永遠也抹不去。
但今後只能在夢中喚著對方的名嗎?
禹祺明心中痛苦不堪,卻又說不出口。身旁的易小曼不是普通角色,她會除去「眼中釘」的。
但若她真敢動杏容一根寒毛,禹祺明也絕不會放過她的。兩人同床,心思卻各異。
李正男不放心杏容,要陪她過夜。
「男哥,不好吧!甭男寡女的被你女朋友知道了會吃醋的。」杏容開李正男玩笑。
「我沒有女朋友!」李正男正經地說著。
「男哥,那你不怕我孤枕難眠對你性騷擾嗎?」杏容毫不在意地開著玩笑。
沒想到李正男不但不生氣,反而不慍不火說︰「那正好!我不但不介意,還求之不得。」
杏容沒料到李正男會這麼說,一時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