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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燭印 第18頁

作者︰素問

魯漢子,下手總那麼不知輕重!

風燭瞪著向奉月,「你一直跟著玄齡?"

奉月忙不迭點頭,「是,奉月一直跟著小姐,沒有離開,小姐確實剛要睡下,卻發現輿玨不見了!我們一路找來,並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定是賊人盜了!"

「剛才不見的?"風燭挑挑眉,「那是說偷兒剛走不遠?"提劍躍上房梁,四下大量,霧茫茫漆黑一團,哪里有一絲風吹草動?他重新跳回到兩人面前,「看來,不得不麻煩不啻大師。」好大的賊膽,趕跑到他的眼皮底下偷東西?而且,闖進來再逃出去卻不驚動巡僧,不可小覷。

玄齡問道︰「為何要驚動不啻大師?"

「咱們在少林丟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們難辭其疚!"風燭一回眸,瞥見她單薄的身軀在夜色中瑟瑟顫抖,惱火道︰「姑女乃女乃!你只會給我找麻煩嗎?去給我披上你的外衣,已經夠亂了,別再給我瞎摻一腳!"

奉月搗頭如搗蒜,「是我的錯!我忽略了山上露重,差點讓小姐受傷寒!我馬上去拿外衣給小姐——」轉身就往回跑。

「奉月,不用了!"玄齡沒抓住她,讓奉月溜開了。

「你跟我去找不啻大師!"說著,風燭氣呼呼地牽著玄齡的小手往前面的禪房走去。

他們到的時候,不啻大師並未休息,正和幾個晚輩講解佛法。風燭和玄齡深夜前來,他們都有些莫名其妙。

「大師,」風燭毫不客氣地劈面就說︰「實不相瞞,這位姑娘是洞庭湖君山島的大小姐君玄齡。她隨身佩戴的輿玨乃是洞庭湖的重要信物,但在貴寶剎被盜,不知,對此大師可有指教?"

「阿彌陀佛,竟有這種事?"不啻大師從蒲團上下來,白眉不住地顫動,「施主勿急,少林乃是佛門清靜地,絕不容許有賊人恣意行竊。風施主是六扇門的捕頭,當知捕捉賊人要人贓並獲,否則會帶給他們無妄之災。不妨讓老衲派弟子四處尋找一下,或許是個誤會,君姑娘不慎遺失了輿玨也未可知——」

這時,外面又有幾個小和尚連滾帶爬,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來。

「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

「阿彌陀佛,你們都不要慌,有話慢慢說。」

小和尚急得快哭了,「師父,藏經閣失竊,咱們的《易筋經》被人偷了!"

當啷! 里啪啦!

禪房內眾僧的木魚槌掉落,幾串檀珠墜地,大珠小珠落玉盤。

江湖中有誰不知少林的震山之寶《易筋經》?那可是名揚海外的的武學奇書,傳承千年,位居經典之冠。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跑來少林盜書?

風燭見他們呆了,索性催促問︰「丟其他經書沒有?"

「沒……沒有。」小和尚結結巴巴地回答,「只是,看守藏經閣的師叔和師伯至今昏迷不醒。」

不啻大師也失了鎮定,「容為師去看看!"箭步如飛,匆匆離去。他後面的眾僧侶緊緊相隨——

風燭若有所思地道︰「玄齡,看來有麻煩的不只是你我。」

玄齡彎彎的眉毛一揚,「你是說,兩件事是同一個人做的?"

風燭雙臂環胸,淡淡地道︰「多年來的經驗告訴我,有人在按步驟一步一步地把我們引入圈套。而且,我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我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玄齡眼一眨,心劇烈地跳動,「上當?怎麼說?"

「現在說不清。」他沉沉地吐氣繼而吸納,「走,我們去看看情況吧!丟了《易筋經》,那就不單純是少林的事情了。」恐怕整個江湖都會被卷到其中。

「風大哥。」她低低地喚。

「嗯?"他轉回身看向她,只看得到那頭頂的小發漩。

「六扇門的捕頭,」她字斟句酌、清晰明澈地說︰「你們在辦案的時候,都要看到最深最切的一層吧?"

「當然。」他不解她的意思,「表面是最空洞和膚淺的,不過,也是最容易迷惑人的。玄齡,你是不是——」

「我知道你是最出色的。」她截斷他的話,微笑道︰「希望無論到何時,你都是那麼冷靜。」她的話像是一道讖語,會在以後的日子里應驗——

如果,他還記得她當初欲訴還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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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確實丟了《易筋經》。

而且,受傷的僧人至今不醒,身上既沒有刀劍傷痕,也沒爭斗的跡象。一時間,少林寺的明警鐘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引起風燭注意的是︰藏經閣的周圍散落著粉末。風燭拈了一些細碎粉末在鼻端聞,有股濃郁刺鼻的花香味撲面而來。再去聞,便有昏沉欲嘔的感覺。

不啻大師與他對視半晌,異口同聲道︰「曼陀羅。」小和尚提了桶混合著辣椒粉的涼水來,噴到昏迷的僧人身上,他們才幽幽轉醒,恢復意識。

不啻大師搖搖頭︰「阿彌陀佛!冤孽啊,江湖風雨消歇不過二十余載,誰想又起波瀾。風施主,看來君姑娘丟失輿玨並非偶然,老衲自是不願踏十丈紅塵,奈何達摩祖師傳下的經書丟失了,卻叫老衲不得不重新過問。半個月後是洞庭湖君萬浪島主的壽辰,如此,老衲就與施主三人同下少林,至君山島面見君島主,會同諸位武林同道共商大計。」

事已至此,別無他策,也只能這樣。

君玄齡和奉月忙著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清晨離開。惟獨風燭默不作聲,黝黑的眼眸不著痕跡地打量藏經閣四通的方向,又重新審視一遍事發現場,不由得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哼,引狼入室。

第七章醉夢

洞庭湖。

再次回到君山島似乎已隔兩世。依舊是巨石嶙峋,石壁陡峭;依舊是古木繁茂,綠竹掩映;依舊是舍前蒼松挺翠,瀑布潺潺;舍後小橋流水,清雅宜人。

「日常何所事?茶碗自賞持,料得南窗下,清風滿鬢絲。」玄齡獨自撫琴曼吟。

「洞庭湖是個好地方。」不知何時出現的苗奉月斜倚在樹下,百無聊賴地說道︰「不過,清淡得過火——小姐也是好興致,一個人在這里悠閑,毫不擔心那些在聚賢廳高談闊論的人。」飛身躍至跟前一壓她的琴弦,「你不怕他們發現真相?"

玄齡慢條斯理地抬起頭,眺望著遠方的山水,「擔心?擔心也無濟于事。既然做了就不怕,怕了就不做。反正,等他們察覺的時候你已帶著東西回苗疆復命了。」

「你是個怪人。」苗奉月望著她,不避諱地坦言。見面之前,她曾經無數次想過與白苗聖姑之間的爭斗會怎生慘烈。然而,事實恰恰相反,平淡得出奇。

君玄齡是個讓她模不透的女人。淡然中帶著稚真,高貴中蘊藏平和,敦厚中自有精明。不驕不躁,清新爽利。她相信,在救她的初衷上,君玄齡確實發自內心;在以為其無邪的同時,又不禁為其所做的另一件事而困惑——

為一個男人,她不惜出賣整個中原武林。彈指間,翻雲覆雨,把那些前輩,甚至是親生父親玩弄于鼓掌。最可怕的是不諳利刃,卻能把人傷得體無完膚。

君玄齡就是這樣詭異莫測的人。

什麼蠱術、幻術,都不如心術厲害。姓君的女人不跟她爭拜月教主的位置,是她的運氣。

「接下來做的,你都盤算好了?"

玄齡修長漂亮的手指一一撫過琴弦,宛若行雲流水,平靜詳和地說︰"你照我先前所說,不會有錯的。」指尖一挑弦,發出「嗆」的一聲響,「你保證過,不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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